可是,哪怕天草老者見到那四個閃爍着星光的“寂”字印將屠神的黑色刀芒給抵擋了下來、“滅”字印更是大有將其強行壓下之勢,天草心中所期盼的那老東西依然沒有出現。
“凌滅天你這個王八蛋,說好了來幫老夫,害得老夫什麼朋友都沒找來幫忙,還得替你照顧你孫子。”天草老者氣得鬍子差點兒都飛上了天,暗暗詛咒了魔魂之主凌滅天一通。
見那紫發黃袍二人似乎也被那邊的戰鬥稍稍分了心神,天草老者急忙一個瞬移,對準了正在施展星空手印丁遠之便是一拳轟了過去。
正專心對付凌瀟的丁遠之沒料到天草老者竟然會突施冷手,心下一慌,連忙收回了“滅”字符的力量,抵擋住了天草老者的一拳。
呼,天草老者一拳轟出的魂力在距離丁遠之面前的半米之處便被一道黑白色的光芒給擋了下來,兩相抵消,隨即消逝。
丁遠之以爲就這麼完了,卻是忘了天草老者是一名煉藥師。
一拳雖然擋了下來,可天草老者的魂力之中帶着萬草之力。
萬草之力可以通過魂力接觸直接滲入到對方的體內,且不說這些草藥的力量不如綠衫的毒藥來得生猛,可讓丁遠之的魂力爲之停滯的力量還是有的。
硬接了天草老者一拳之後,丁遠之原以爲可以立刻再分出力量來對付凌瀟那還沒被自己滅掉的那道刀芒,卻是沒料到,自己的魂力竟然延遲了半秒。
“啊,。”丁遠之滿臉驚恐,眼睜睜地看着呼嘯而來的刀芒砸在了自己那一身白色的祭司袍之上,將那件一塵不染的祭司白袍炸成了碎片。
“我的祭司袍,你們這兩個王八蛋,竟然毀了我的祭司袍。”丁遠之暴跳如雷,他現在身上光溜溜的,而且還懸在高空之中,將他那白花花的屁股和黑黑的那玩意兒全都給暴露了出來。
雖然丁遠之在第一時間用魂力將自己的身軀裹住,可是如此奇恥大辱,你叫他十大祭司之一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再說了,剛纔要是沒有神魂之主親手祭煉的祭司白袍,凌瀟剛纔那一道黑色刀芒就已經要了他的命了。
被一個無名小卒打得光溜溜的,而且還險些喪命,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整個天魂大陸肯定都會在那兒嘲笑自己。
“不殺了你們,難消我心頭之恨啊。”丁遠之先前那滿臉的笑容換成了現在滿臉的憤怒,雙手同時出拳:“星、空、殺。”
想要殺掉那小子,那就得先幹掉這個老頭子。
兩個由星辰堆砌而成的“殺”字印從丁遠之的雙拳中飛出,同時轟向了天草老者。
天草老者距離丁遠之比較近,哪怕是用盡力量擋住了殺字印,身軀依然如狂風中的風箏般直直地飛了出去。
和以戰鬥力著稱的神魔之塔祭司相比,天草老者還是太脆弱了一些。
“好機會。”紫發和黃袍二人見天草老者被一個印記轟飛,兩人立即施展瞬移,一左一右攻向了天草老者:“看你這搶我們女人的老東西還不死。”
這兩人目露兇光,這一擊,幾乎是出盡了全力。
“可惡啊。”眼見着天草老者有危險,一直在地面上調養傷勢的紅婆咬了咬牙,一個瞬移移到了天草老者的身邊,將天草老者給接住。
紫發和黃袍二人的攻擊剛好襲來,紅婆隨即身軀一翻,將天草老者壓在身下,隨即將全身的力量都散發了出來,讓自己化作一團濃郁的紅紫色光芒。
轟轟,一紫一黃兩道力量砸在了紅婆身上那團紅紫色光芒之上,直接將紅婆給砸飛了開來。
“噗,。”紅婆鮮血狂噴,隨同着天草老者一同落到了地面之上。
哪怕是此時紅婆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她還是在落地的前一刻,將天草老者的身軀給轉了過來,讓自己的身軀當天草老者的墊背。
綠衫冷眼看着這一切,眼中抹過一縷異樣,在兩人落地的剎那,用一道綠色的魂力接住了兩人。
“紅瑤。”歇斯底里地呼喊着紅婆的名字,紫發見自己這一生最愛的人被自己和另一人打成重傷,魂力波動幾近爲零,心中那股悔恨之意令他幾欲發狂。
他和紅婆不知道糾纏了多少年,兩人因愛不成而生恨,幾乎變成了死對頭,可直到這時候,紫發才明白,自己對紅婆的恨,其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愛啊。
發狂和悔恨讓紫發將所有的怒意都出在了黃袍的身上:“王八蛋,你給我去死吧。”
黃袍正在替自己沒能將天草老者一擊必殺而嘆息,冷不防來自身邊的偷襲令黃袍躲閃不及。
紫發修煉的是雷動九天訣,他這帶着憤怒的一拳出盡了十成的力量,黃袍知道對方的力量太過於霸道,距離又近,所有一切防禦的法寶根本對之無甚效果,只得祭出魂鏈,以本命魂力相拼。
“你這個瘋子。”黃袍怒吼一聲,眼睛瞪得老大,毛髮直聳,祭出魂鏈的本命魂力直接匯聚於胸口,硬生生地接下了紫發那帶着攻擊力極強的雷拳。
轟隆,黃袍以精神力見長,哪怕是他的本命魂力和紫發相比,依舊只有被轟殺的份兒。
伴隨着那如雷霆般的巨響,黃袍的身軀連同着魂鏈被紫發一拳砸開,碎成無數塊帶着雷電的小屍塊,滿天飛舞了起來。
“紫發,此仇不報,誓不爲人啊。”黃袍的靈魂迅速逃離了身軀,在放下一句狠話之後,變成了一溜煙逃得無影無蹤。
紫發見黃袍肉*身被自己擊殺,整個人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人生目標似的,竟似孩子般嚎哭起來。
“紅瑤,紅瑤……”紫發瘋瘋癲癲地走到了生死未知的紅婆和天草老者身邊,撲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
見這情形如此有“意思”,丁遠之暫時停住了攻擊,滿臉惡趣味地看着這一切。
只要這些傢伙死了,他所受到的屈辱就沒人知道了,他現在已經將這些人列入了死人的行列,早一刻遲一刻動手對他來說沒多少區別。
讓這些小丑多“表演”一番,倒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天草老者恢復了些許力量,迅速拿出了一顆迴天丹,塞進了紅婆的口中:“喂,你別死啊。”
也許是天草老者的迴天丹藥效驚人,也許是紅婆迴光返照,只見她悠悠醒來,氣色紅潤:“你是在……緊張我嗎。”
天草老者氣呼呼地說道:“是啊,我怕你死了,我又得多欠一個女人的人情。”
“哈哈……”紅婆乾笑了兩聲,又噴出了兩口熱血:“我可不管……聽說,你還是個沒被女人碰過的處男,那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了,哈哈。”
天草老者呼呼地冒着鼻氣,就像是一隻受氣又無法發作的公牛。
“你的第一次給了我,哪怕是那個婷兒的女人也搶不走,哈哈哈哈……”紅婆一邊笑着,一邊輕輕地伸出了手,撫摸着天草老者那滿是皺紋的臉龐。
奇怪的是,天草老者居然沒有躲開。
“謝謝……”紅婆的靈魂力量在急劇的流逝,可她那雙眼睛卻是散發着異樣明亮的光芒。
她那張乾涸褶皺的臉突然迅速恢復到光滑潤澤,滿頭乾枯的紅髮也像春天的草兒一樣復甦。
此時,倒在天草老者懷裡的不是一個行之將死的老嫗,而是一個年輕靚麗的紅髮年輕姑娘。
“我希望,你記得的永遠是我這副容貌……”紅婆的手突然從天草老者的臉上脫離,自然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臉上,掛着恬靜而又滿足的笑容,就這麼一直掛着,不會改變……
這個女人燃燒盡了自己最後的靈魂力量,連轉世的機會都放棄了,就是爲了讓天草老者記住自己年輕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紫發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那聲音像是在笑,可是他卻在拼命地掉着眼淚:“自作多情,哈哈,自作多情……”
這個可憐的傢伙瘋了,誰也不知道,他這自作多情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說紅婆,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綠衫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罷了,都爭了不知道幾萬年了,再這樣子爭下去,有意義麼。”
看着紫發的下場,綠衫心有感悟,剎那間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包袱。
看看自己,再看看天草老者,綠衫覺得自己怎麼這麼沒眼光。
像自己這麼漂亮的女人,好男人隨便挑,幹嘛非得找這個老頭子。
“天草,你我的恩怨就此作罷,你隨時都可以去娶那個叫做婷兒的女人,本姑奶奶就懶得理你了。”綠衫說得甚是輕巧,彷彿一點兒都不關她的事情似的。
天草老者將紅婆的屍體收進了空間之中,只等着找個機會,將她好好安葬了。
天草老者自覺得是個沒良心的傢伙,可並不等於說他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無論怎麼樣,紅婆對他有情有義,就算他沒接受,她爲了他而死,也值得他替她尋找一塊好的長眠之地。
天草老者剛剛站了起來,耳邊立刻傳來了丁遠之那帶着滿是嘲弄的聲音:“各位,你們的戲應該結束了吧,現在,輪到我們之間的好戲開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