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到她將那塊結界完全推進來,羅徵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因爲羅徵,蹲下了……
“這個白癡!”羅徵蹲在地上,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這位少女。
被羅徵如此輕鬆的躲開,雲落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她永遠是那一副認真無比,卻又毫無感情的態度。
隨後她一伸手,又召出一片薄如蟬翼的結界,再次從四方體的一側推進來。
這一次,羅徵依舊沒事。
他將整個人都蜷縮起來,縮在最底下,而那片結界正好從他的頭頂擦過去。
羅徵的這個姿勢可是非常難受,他低着頭雙手抱着自己的雙膝,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個球的形狀,而他的頭頂已經被她用一片透明結界封住,他便是連擡頭都做不到。
低着頭的羅徵,看着雲落那雪白可愛的小腳,心中卻是怨念萬分。
“沒想到老子死的這麼憋屈,竟然會被人逼到這種地步!”羅徵鬱悶的想到。
雲落這時也玩笑了身子,蹲在羅徵的面前,一伸手,從她的手中又出現了一塊薄薄的結界,慢慢的朝着羅徵推過來。
倘若這片結界就這麼斬過來的話,羅徵會被這片結界硬生生的將雙腿,身軀,胳膊都切成兩段。
看着雲落緩緩的推進那片象徵着死亡的結界,羅徵吞了一口唾沫,眼中流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
就在那片薄薄的結界剛剛切入四方體中的瞬間,一道亮銀色的小劍“咻”的一聲,朝着雲落打過來。
雲落看也不看,反手一推,自她手中又出現了一塊結界,擋住了那銀色小劍的攻擊。
“雲落,且慢!”
來者正是朱飛航。
眼見情況不對勁,朱千凝又將千里紐啓動了。
朱飛航今日隨同白帝城中的其他強者,外出清理白帝城四周的妖族餘孽,破解圍城之勢。
在朱千凝的召喚之下,他匆匆的完成任務後,才焦急趕回來,沒想到他一回來,就發現這等事情。
同時朱飛航心中也是大爲奇怪。
他怎麼就想不通,羅徵怎麼把雲落這個殺戮魔王給招惹了!
雲落淡淡的看了一眼朱飛航,“什麼事請?”
“你爲何要殺羅徵?”朱飛航問道。
“此人冒犯帝軍,險些將許休殺死,所以他犯了死罪,我自然要殺他,”雲落迴應道。
“險些將許休殺死?”朱飛航一聽,頓時就暈了,他沒有看羅徵與許休對陣的過程,聽到這個話頓時感覺不可思議,若非親眼所見,任何人聽到這話,可能都只能當做玩笑話聽聽。
但是朱飛航是很清楚雲落的,這位殺戮少女根本就沒有感情,同時也不可能說假話,她說羅徵差點殺死許休,那麼羅徵就真的能殺死許休!
“我想其中應該是有誤會!”朱飛航說道。
“我已盤問清楚,這裡面不可能有什麼誤會,”雲落說罷,就要繼續將她那片致命的結界,朝着羅徵推過去。
“且慢!雲落,就算羅徵犯下罪行,也不該由你來執行,需要交給軍律府來處置!”朱飛航靈機一動,忽然說道。
相比其他人,朱飛航是比較瞭解雲落的。
這位殺戮少女沒有感情,同時行事也極爲死板,想要靠着人情關係說服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夠跟她硬摳規則。
按照帝軍的規矩,無論是帝軍中人犯了罪行,或者是平民與帝軍發生了衝突,都要移交軍律府來裁決,“就算羅徵要定一個死罪,也需要軍律府來執行,雲落,你應該清楚這個規矩。”
雲落歪着頭想了想,那樣子彷彿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誰能想要死在她手中的妖族以及人類,數不勝數?
“你說得對,此人應該先行關押起來,等到軍律府定奪之後,才能取走他的性命,”雲落似乎真的按照朱飛航的方式去思考,“不過現在妖族大軍壓境,軍律府已無暇審判這樣的小事,我就將他關住,等到擊敗這次進犯的妖族,再交給軍律府。”
“那你不會一直將他關在這裡吧?”朱飛航哭笑不得的說道。
“這有何不可?”雲落眨巴了一下她那雙泛白的眼瞳。
朱飛航頓時感到頭疼了……
羅徵同樣也是一陣頭疼……
不會真的把我一直這麼關着吧?就這樣一直蜷縮在這要命的小空間,會死人的!
羅徵整個人就縮在一個半米見方的小空間裡,頭不能擡,甚至目光都不能平視,就這麼一會兒他都感覺憋屈,倘若那妖族只是圍城不攻,他難道就保持這個姿勢十天半個月?那簡直生不如死……
按照雲落的個性,她幾乎肯定會這麼做。
朱飛航還想找辦法說服雲落,但云落卻忽然起身說道:“就這麼決定了,在擊退妖族之間,我就一直關着他好了!”
雲落說完,不再跟朱飛航廢話,扭頭便走,而包裹着羅徵的這塊四四方方的光幕,則跟隨她緩緩移動,彷彿她牽着的一個小寵物……
“喂,喂喂……”朱飛航滿臉都是無奈之色,他想叫住雲落,可是他也清楚,以她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改變主意,除非自己能夠打敗她。
朱飛航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但是想想雲落那詭異的結界力量,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伯,怎麼辦,”眼看着羅徵彷彿一條小狗那樣,被雲落牽走,朱千凝也急了起來,她本以爲將二伯召喚回來,這個問題應該能夠迎刃而解,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唉,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先委屈一下羅徵了,”朱飛航除了安慰一下朱千凝,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好辦法,要知道就算是求城主幫忙,也不可能說服雲落。
此刻的羅徵,心裡真叫一個憋屈。
也不知道是不是雲落故意的,他就這樣被關在一個透明的盒子裡面,在地上蹭來蹭去,這個盒子時不時還面對地面,這樣羅徵整個人也臉朝地,翻來覆去,滾來滾去……
被雲落一路帶着走過白帝城,不知道有多少士卒和平民悄悄的圍觀着他這糗樣。
“喂,雲落,你放過我好嗎?”羅徵蹲在透明盒子裡說道。
“哐當!”盒子又翻轉了一面,羅徵的臉又朝向了地面,他用力的將頭扭起來,才能夠看見前方雲落的雙腳。
“你是罪犯,我爲何要放過你?”雲落問道。
“我沒有犯罪啊,是那個叫做諸葛曄的殺我,結果他被我打了一頓,又去叫他哥哥諸葛青雲來殺我,反而被我殺了,然後那位叫做許休的對吧?他也要殺我……”
方纔羅徵已經差不多明白了雲路的行事方式,故而想要通過道理說服她。
“你有沒有犯罪,要看軍律府的意思,一切等軍律府定奪之後再說,”說完,雲落繼續朝前走去,而關住羅徵的這個透明的小盒子又開始翻滾起來。
聽到雲落的話,羅徵差點瘋了,這個死女孩根本就胡說不通,他只能在肚子裡將她腹誹一頓以及唉聲嘆氣。
就這樣一路顛顛簸簸,羅徵終於“滾”到了目的地,此處應該是雲落的住處。
這棟房子建設的比較特別,應該是供給白帝城中的帝軍高階將領居住了,雲落將羅徵扯進去後,就把他扔在了一個角落,隨後她就坐在了一個蒲團之上,閉上了眼睛,盤膝打坐。
羅徵是徹底的無奈了,她這麼一打坐,竟然持續好幾個時辰,而羅徵保持這個動作,根本就連修煉都無法進行!
在百無聊賴之下,羅徵以極爲艱難的姿勢從須彌戒指中取出了一本書,打發時間。
好在之前無意之中扔進去了一本小說,雖說這個姿勢很難受,但也只能這般將就着,歪着脖子看書。
三四個時辰之後,雲落忽然睜開眼睛,起身走了出去。
羅徵朝着門口望了望,發現不見人影,隨後他就試圖用力,朝着前方用頭撞擊這個透明的盒子。
“哐當!”
盒子在羅徵的用力之下,朝前面翻滾了一面。
“有戲!”
羅徵心中一喜,隨後用腰部一扭,又朝着前面滾了一面。
“再來!”
這一次是腿部用力,再次朝前滾去。
不一會兒,羅徵已經掌握了前進的方法,他不僅能夠朝着前面滾,還能夠用頭撞擊側面,朝着側面滾動,控制方向……
於是羅徵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往前方挪動,最終滾到了門口。
在雲落的屋前,是一個高高的臺階,羅徵看着那些臺階,隨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額頭用力的撞在那透明盒子上。
“哐哐噹噹……”
四四方方的盒子,帶着羅徵一路從臺階上滾下去。
羅徵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等到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用力將痠痛的脖子擡起來,定睛一看,眼前出現了一片九彩長裙的邊角,下面是又細又長的小腿,還有那雙雪白的小腳以及木屐。
再將視線往上挪,便看見雲落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嘭,嘭,嘭……”
雲落又帶着羅徵從臺階上,一顛一顛的回到了她的家中。
鑑於他方纔想要逃走的舉動,現在雲落去哪裡,都將他拽在後面。
不一會兒,羅徵發現她竟然拽着自己向浴室走去!
她隨手把羅徵扔在了浴室的一個角落,隨後就當着羅徵的面,將她的九彩長裙解了下來。
面對一個男人,能夠將脫衣進行的如此坦蕩,這位少女的腦海裡面似乎根本就沒有男女大防這個概念!
她將衣物拖的乾乾淨淨,那雙灰白色的大眼睛盯了羅徵一會兒,臉上出現了一抹少見的表情——她竟然皺了眉頭!
最終她還是將她那條九彩長裙蓋在了透明盒子上,隨後她才走向旁邊的木桶,一躍而進!
羅徵讀書不少,雖說他從來不會自詡爲君子,但也懂得非禮勿視的道理,可是作爲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要說沒有絲毫衝動也是不可能的!
你就算用衣服蓋着我,也要蓋好一點啊,爲什麼偏偏要留下這麼大一條縫隙!羅徵哭笑不得,順着那條九彩長裙中的空隙,羅徵一樣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羅徵在心中不斷地勸誡着自己,可是雙眼卻忍不住朝前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