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徵爆發出來的氣勢,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就連距離比較遠的那大羣士族子弟們,也抱着看戲的心態,望向了這邊。
“呵呵,這王衡之越來越無聊了,帶着人馬竟然去針對一個小小的草根,卻不知狗急了也會跳牆,”一位穿着白衣的士族子弟搖着一柄玉羅扇,輕聲說道。
“那又如何?有些狗急了,也沒有跳牆的實力,這小子纔是煉髒境,想跳也沒法跳啊,不過王衡之的確無聊,竟然花心思對付一個煉髒境的傢伙……”另外一位士族子弟點點頭。
不過這位士族子弟身旁的護衛卻拱手說道:“霍公子,一會兒您參加血色試煉,一定要注意此人。”
“嗯?此話怎講?”那位姓霍的士族子弟清楚他身邊的護衛不會亂說話,這護衛是先天秘境的強者,而且是從修羅戰場上回來的,識人斷物很有一套。
那護衛接着說道:“屬下也不知爲何,此人雖然只是煉髒境,但是給我一種極爲危險的感覺。”
能夠得到他這護衛如此評價,霍功子眉毛揚了揚,饒有興趣的說道:“如此說來,王衡之這次怕是有點小麻煩了。”
這些士族子弟之間,也並不是鐵板一塊,甚至有些士族之間的矛盾非常大,所以霍公子也犯不着去提醒王衡之,當然,就算他的護衛給予那小子很高的評價,,他依舊認爲對於王衡之來說,只是一個小麻煩而已。
只有士族才清楚,同爲士族的王衡之擁有多大的能量。
面對羅徵如此甩臉的話,羅沛然以及那一羣士族子弟臉色都有些難看。
蝴蝶玉佩在王衡之的手指間靈巧的翻來覆去,他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但是他的眼中卻閃出一抹殺意,“其實死對於你來說,是最爲輕鬆的一種解脫,我有很多辦法讓你生不如死,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了!我羅徵雖然賤命一條,不過沒那麼容易死!”羅徵厲聲笑道。
“七哥,跟這小子廢話幹什麼?直接宰了他就行了!”王衡之的後面衝出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已然按耐不住,掄着拳頭就當頭朝羅徵砸過去。
這青年的實力不錯,煉髓境巔峰!
而且他的雙拳之上,隱隱有細密的符文流動,顯然是修煉一種極爲厲害的拳法。
面對如此威勢的一拳,羅徵不避不讓,同樣也是一拳,竟然要與之硬碰硬!
在場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搖了搖頭,心想這羅徵倒是有三兩骨氣,但也就是嘴巴厲害了,以煉髒境的實力去跟一位煉髓境對撼,人家還是一名士族子弟,修煉的功法自然要比羅徵厲害得多。
就這樣硬頂上去,這一拳恐怕能把羅徵的手臂都打碎了。
不遠處的莫燦也長大了嘴巴,眼中全是擔憂之色,莫燦知道羅徵的實力絕非看起來這麼簡單,但他昨日畢竟沒有看到最後那一幕,心想就算羅徵再不簡單,也不可能跟一位煉髓境巔峰的強者硬撼,這一下恐怕羅徵要吃大虧。
不過衆人猜想的那一幕,卻並沒有出現。
兩拳相接,發出一聲悶響。
羅徵站在原地,雙腿牢牢的釘在地上,身形紋絲不動,體內暖流一陣流轉,已將對方的拳力化解。
而那位身材高大的青年,卻蹭蹭蹭的後退了好幾步,差點還摔倒在地上,那隻手聳拉在一邊,顯然已經受傷了,一張臉也是漲的通紅。
絕大部分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再望向羅徵的目光,隱隱也帶着一絲敬佩,以煉髒境的實力正面對撼煉髓境,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特別是在場這一千多名草根,看到羅徵教訓了那些張狂的士族子弟,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快。
王衡之身邊的人再也按耐不住了,一個個都叫罵起來,團團將羅徵圍住,眼看就要羣起而攻之。
羅徵微微眯着眼睛,倘若對方要一擁而上,那他也只能拼命了,既然要死,就拉着你們一起死,拼死一個是一個!
就在此時,卻有人一聲厲喝:“你們幹什麼?今日是你們參加血色試煉的日子,不是讓你們來打架鬥毆的!”
衆人擡頭望去,卻看到天邊又有三十隻飛天朝這邊疾馳而來,而發出那聲厲喝的人,則站在最前面的那座飛天輦上,他身穿一身布衣,長着一個國字臉,正是負責血色試煉的監考導師,仲銘。
仲銘從飛天輦上一躍而下,邁着雷霆步伐,朝羅徵這邊走過來,大聲質問道:“方纔誰在鬥毆?”
“回監考導師,是他在鬥毆!”羅沛然恰到好處的跳出來指着羅徵說道。
“一個巴掌拍不響,另外一人是誰?”仲銘又問。
“是我,”那位身材高大的王家子弟倒是坦坦蕩蕩的承認了。
仲銘點點頭,說道:“很好,兩人都取消血色試煉的資格!”
羅徵的臉色當即就十分難看了,要是因爲這事被取消試煉資格,那他就太冤了,“監考導師,方纔是他們先挑事,我是被迫還手,爲何要取消我的考試資格?”
“敢在這裡鬥毆,就要有被趕出青雲宗的覺悟!”仲銘卻根本不聽羅徵的解釋。
那位身材高大的王家子弟卻說道:“監考導師,我已是青雲宗的內門弟子,並沒有參加這次血色試煉。”
“內門弟子?”仲銘問道:“是哪一座峰的?”
“回監考導師,我是天一峰的,”那王家子弟又說道。
“嗯,你們天一峰的徐導師也來了,既然你是內門弟子,就扣除一百積分,以作懲罰!”仲銘迅速的判決道。
聽到仲銘的這個懲罰,王衡之帶領的王家子弟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一百積分對於無依無靠的草根來說,可能算是一筆龐大的積分了,不過對於世家子弟卻並不費神。
用一百個積分,把羅徵趕出去,這倒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那一千多名試煉弟子,臉上卻露出不岔的神色,這懲罰不痛不癢,仲銘根本就是在偏幫這些士族。
此時三十三座山峰的導師,也全部乘坐者飛天輦來到了現場。
今日這些試煉弟子同過血色試煉之後,青雲宗三十三峰的導師就會根據成績的高低,表現的好壞,將他們收入自己的山峰。
爲了各自的山峰,有更好地發展,所有的導師自然都奉行擇優錄取的原則,選取最優秀的弟子帶入他們的山峰。
羅徵此刻非常的不甘心,他感覺這位監考導師分明就是有意偏幫,於是他決定據理力爭,“監考導師,剛纔的確不是我先動手,在場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你這樣處罰我,未免顯得不公!”
“不公?我就問你,你剛纔有沒有動手?”仲銘面無表情的問道。
“有!”羅徵實話實說。
“那就行了!你無需多言,把弟子牌交出來!滾出青雲宗!”仲銘將大手一揮,伸到羅徵的跟前。
羅徵朝後面退了兩步,正色說道:“監考導師,你這般處罰,太過於不公,別說我不服,在場這一千多位試煉弟子也不服!”
仲銘沒想到小小一名試煉弟子還敢跟他這麼多話,竟然還敢質疑他,暴怒道:“大膽!”
他擡起手,一巴掌就要朝羅徵打過去。
仲銘的這一巴掌並沒有運轉任何功法,可是他早已踏入先天秘境多年,一身力量突破肉體的極限。
面對這一巴掌,羅徵也是勃然色變,就算他的身體堪比玄器,能夠化解掉大部分的力量,但他並不是金剛不壞身,這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他身體的承受的極限,若是被他拍實了,就算不死恐怕也要重傷。
但是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仲銘,你這是要幹什麼呢?”
羅徵與仲銘聽到這個聲音,兩人都望過去,便看到一位穿着碧色衣衫的絕美女子站在不遠處。
羅徵記得這個碧衫女子,昨日通過海試之後,曾經見過她。
而仲銘看到她後,那張如同獅子一樣憤怒的臉,立即平靜下來,儘量用平淡的口氣說道:“沒什麼,教訓一個不守規矩的試煉弟子而已。”
仲銘非常清楚,眼前的這位碧衫女子有多麼麻煩,他打死也不願意被這女人抓住自己的問題,轉念一想,就想把這事輕描淡寫的揭過去。
其實剛纔發生的事情,蘇導師已經全部收在眼底,倘若仲銘打的是其他的試煉弟子,這事情也就算了,她就算每天精力充沛也不會到處去多管閒事。
可是仲銘偏偏正巧就針對的是羅徵。
這羅徵可是蘇導師早早預訂的,她已經把羅徵看做今年招收的弟子中最大的黑馬,就這樣被你仲銘趕出青雲宗?這是蘇導師絕對不會允許發生的事情。
“不守規矩?他到底不守什麼規矩了?”蘇導師又問。
“在這裡與人鬥毆,這已經觸犯了青雲宗門規,”仲銘的聲音又矮了兩分,他倒是聽出來了,這蘇導師就是擺明來找茬。
“我沒有與人鬥毆,使他們先動手打我,我被迫還手!”羅徵抓住這個機會,爲了自己申辯。
仲銘的臉色一變,卻是又想跟羅徵動手,但是蘇導師的聲音卻冷冷的在仲銘背後響起來:“仲銘,你作爲監考導師,要明辨是非,爲何你連讓這位試煉弟子爭辯的權利都不給?莫非是心裡有鬼?”
聽到蘇導師這冷冽的聲音,仲銘頓時暗叫壞了,這姑奶奶生氣了,他算是明白今天這事情蓋不過去了,只有陪着笑臉說道:“蘇導師,我心裡哪有鬼啊,不過是小事一樁……”
“小事一樁,就讓他說清楚!這位試煉弟子,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導師問道。
“是他們!”羅徵一指王衡之和羅沛然一行人說道:“他們無端上來找我生事挑釁,其中那傢伙就衝過來打我,我被迫還手而已!”
仲銘卻冷笑道:“小子,這是你的一面之詞,在場有誰敢跟你證明嗎?”
現場頓時一片安靜,王衡之露出淡淡的笑容,而那羅沛然更是洋洋得意笑起來,士族子弟自然不會因爲這點破事去得罪王衡之,而那一千多名草根出生的試煉弟子,又有誰敢出頭證明?
就像他們所想的那樣,雖說這事情是衆目睽睽之下發生的,那上千名試煉弟子剛剛還頗爲義憤,現在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
現在站出來,就是把王衡之往死裡得罪,在場的草根們又有誰敢出這個頭,嫌自己的命太長?
“我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