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如今,確實正修煉到緊要關頭,仙道之路,越到後面越是艱難,想要將瓶頸突破,花費的時間與精力也越多。
拿林軒現在的情況舉例,從離合中期到後期,沒個十天半個月是想也別想地,而林軒從服藥打坐,現在不過才一天一夜罷了。
換句話說,就算他修煉一切順利,距離出關的時間也還遙不可及,十天半個月,黃花菜都涼了,真等到那一刻,黑風島恐怕早就易主。
而這所發生的一切,林軒一點也不曉得,此時此刻,林軒的修煉進展不錯,三種丹藥接連在丹田化開,藥力順着經脈,緩緩的流淌像四肢百骸……
突然,一道火光飛了進來,此傳音符是林軒專門賜予愛徒,由於有他的神識印記在上頭,所以連洞府外面的禁制,也可以無視穿透。
林軒雖然在潛心修煉,卻並不意味着,就對周圍的狀況一絲感應也沒有,以他小心謹慎的性格,就算在衝擊瓶頸的時刻,也會留一縷神識在外頭。
發現了傳音符,林軒眉梢微微一動,整個人的姿勢卻並未改變什麼,爲了衝擊瓶頸,他付出了若大的代價,當然不會隨隨便便的輕易中斷了,但也不會不管,幾息之後,光暈一閃,一個渾身黝黑的元嬰出現在頭頂上面。
這就是林軒擁有雙嬰一丹的好處,若換一名普通的同階修仙者,遇見這種情況,那就只有乾瞪眼了。
而衝擊後期瓶頸也有先後順序,林軒現在是主元嬰在晉級,第二元嬰與妖丹在一旁可以起輔助的效果,簡單的說,就是將機率提升許多,但並不意味着,沒有第二元嬰與妖丹就不能晉級成功。
如果可以,林軒也希望雙嬰一丹可以齊心協力,不過雁兒的性格他清楚,那丫頭穩重成熟,自己又特意叮囑,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來這裡打擾自己的。
第二元嬰顯形以後,雙眉緊皺,臉上很有幾分沉吟之色在裡頭。
隨後小手擡起,那火光頓時縮小了數倍,落到他的掌心之中。
林軒輕易就讀出了裡面的內容。
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
自己究竟招誰惹誰了,五十年都平安度過,偏偏在這衝擊瓶頸的關鍵時刻……
不過遇到了也沒有辦法,少頃之後,林軒臉上的鬱悶就化爲了怒色,儘管是小小的元嬰之體,卻又仿若實質的殺氣,從身軀裡面迸射出去。
“這羣傢伙既然找死,那本少爺就送你們到地府投胎去。”
第二元嬰喃喃自語,隨後伸手在肉身的腰間一拍,取出了兩件寶物來。
小口一張,一道青霞飛掠而出,將那寶物裹住,吞落入肚,隨後身形一閃,留下主元嬰與妖丹繼續修煉,第二元嬰已經來到了外面。
洞府之側,一位嬌美少女駐足而立,臉上滿是忐忑之意,自己雖是情非得已,但打擾師尊修行畢竟是心中難安地,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怪罪自己。
正這樣想着,轟隆隆的聲音傳入耳朵,卻是洞府的石門打開了。
上官雁忙擡起頭顱,卻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小小的元嬰。
師尊的第二元嬰!
上官雁心中咯噔一下,師父本體沒有出關,僅僅是讓第二元嬰出來,看來修煉果然到了關鍵。
想到這裡,少女心中越發忐忑,但還是快步迎上去了。
“見過師父。”
雖然是第二元嬰,但也還是林軒自己,所以上官雁的臉上滿是恭敬之意,與以前面對林軒也沒有分毫差異。
“徒兒打擾師父,萬死,但現在的情形實在是……”
“妳不用說了,爲師心中有數。”林軒面無表情的說:“這不怪妳,帶路,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傢伙,如此的不知死活。”
然而上官雁的臉上卻露出一絲遲疑之色。
“怎麼,妳是擔心爲師不是那夥人的對手麼?”
林軒是何等聰明的人物,目光掃過,從徒兒的眼中,已看出她在擔心什麼。
“師尊恕罪,徒兒絕對沒有懷疑您實力的意圖,只是,您現在修煉到關鍵時刻,只能施展第二元嬰出竅的神通,而對方卻是一整個門派打過來了,還有一離合中期頂峰的老祖……”上官雁囁嚅着說。
這些都是實情,不過當面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一些駁師尊的面子了。
然而林軒卻笑而不語,他可不是將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的人物,林軒做事情,像來是實事求是的,徒兒的考慮沒錯,不過自己又豈是用常理可以揣度。
“傻丫頭,妳放心,爲師有絕對把握,帶路。”
“是,師傅。”
林軒話都說到這一步,上官雁自然不好再推三阻四了,否則豈不是欺師滅祖。
像林軒行了一禮,隨後就化爲驚虹向前飛了過去。
林軒也隨後跟了上去,離合與元嬰不同,體內的元嬰已頗爲穩固,不過沒有肉軀,實力自然是大打折扣地,林軒就這樣讓第二元嬰出來對敵,還真是囂張無比。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步,這個道理,百草門的弟子,也大多心理清楚,所以在看見林軒元嬰的一刻,一個二個,幾乎全部目瞪口呆了。
“前輩,您……”
上官暮雨以手掩口,連話都不太說得清楚。
“門主不用驚疑,這僅僅是老夫的第二元嬰而已。”
林軒卻顯得非常隨意,隨後小手一握,元嬰之軀被一層青芒包裹,大咧咧的飛出去了。
“師傅。”
上官姐妹一愕,毫不遲疑,就打算緊跟上去,林軒微笑的聲音卻傳入耳裡:“雁兒翎兒,妳倆就留在此處,且看爲師如何破敵。”
“是。”
林軒既然這樣說,兩女自然不敢違拗,雙雙將身形停下來了。
“停。”
外面,那羣不速之客自然也發現了不妥,紅髮老者一聲斷喝,就整齊劃一的將攻擊停下來了。
從這個動作,就可以看出些許端倪。
肯定是同一門派的,而且還擅長配合,否則不會如此訓練有素。
身形一閃,紅髮老者已來到了林軒的近前,目光在他身上掃過,臉上露出幾分驚奇之色。
離合期修仙者,境界甚至與自己一樣都是中期頂峰,但卻僅有一個元嬰之體,他爲什麼沒有奪舍,難道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軀體嗎?
難怪紅髮老者會有這樣的想法,對於修煉第二元嬰秘術的修仙者,體內元嬰是有一個主次之分的,但這個區別,只有自己清楚,外人根本就無法看出。
但他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不管對方是因爲什麼原因沒有找到軀體,區區一個元嬰之體,與自己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地。
不過他也沒有急着動手,這老傢伙做事,是非謹慎地,決定先套一套林軒的底細。
“道友是哪一門派的修仙者,這裡是你們的總舵?”
“是,那又如何?”林軒冷冷的說。
“呵呵,老夫也看中了這塊風水寶地,你若是願意讓出來,我可以放過你,貴派的弟子,全部平安離去,老夫是有好生之德地。”紅髮老者揚起頭顱,語氣中帶着高傲之色,彷彿這麼做,是對林軒的一種施捨。
“是麼?”林軒笑了,然而嘴角邊滿是譏嘲之色:“我想道友有一件事情,並沒有弄清楚。”
“什麼?”紅髮老者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又想不出是爲什麼。
“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林軒話音未落,突然伸出手來,在後腦輕輕一拍,一道青霞,從他的嘴巴里面,飛掠出來,隨後光芒收斂,一件式樣其他的寶物,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是一寶塔形狀的寶物,分七層,雖不能說破破爛爛的,但確實沒有分毫起眼之處。
原本林軒口氣大得離譜,連紅髮老者也以爲他要祭出什麼不得了的寶物,可看着眼前的法器,不由得驚愕以極,與低下的衆修士面面相覷。
“哈哈,這是什麼,莫非這垃圾般的東西,就是他的本命寶物。”
“呵呵,二師兄,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眼前的東西,對你我來說,雖然不值一提,但這位‘前輩’,說不定是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得到的,你這樣嘲弄人家,就是你的不對了。”另一個修士的聲音傳入耳朵,語氣越發的尖酸刻薄,說到“前輩”兩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語氣,充滿嘲諷。
……
其他的聲音也此起彼伏,似乎將林軒當成了一小丑似的。
也難怪這些元嬰期修士如此跋扈,一來,他們人多勢衆,又有老祖撐腰,何況退一萬步說,即使單打獨鬥,對方就算是離合,但沒有肉軀,僅僅一元嬰之體,與自己對上,誰勝誰負,這也還是兩說,怕什麼?
修仙者皆欺軟怕惡,何況能夠明目張膽嘲笑前輩修士的機會可不多,當然要好好抓住。
紅髮老者驚愕之餘,卻啞然失笑起來,對方口氣好大,沒想到卻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啊,這樣的寶物,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麼?
難道他沒有更好的東西,不過也不稀奇,既然僅剩下元嬰之體,證明肉身已經毀去,那麼寶物與儲物袋失落也是很正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