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什麼?”
當林軒第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天鬼上人曾不屑一顧,絲毫就沒有將林軒放在眼中。
因爲那時候,他自認爲,林軒的生死將操於他手,對於一個任由自己擺佈的傀儡有什麼好客氣的呢?
然而短短半盞茶的功夫,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的離譜。
林軒並不是任他擺佈,恰恰相反,那小子是在扮豬吃虎。
我做魚肉,人爲刀俎,縱橫魔界的天鬼上人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被騙了,鬧了半天,自己纔是弱者。
可憐,可嘆,自己居然混到了這般地步。
一向心高氣傲的天鬼上人都目眥欲裂了,然而又能如何,誰讓他沒有軀體呢?
否則區區林軒算得了什麼,寶物犀利又如何,就這麼一名洞玄期修仙者,自己揚揚手就滅掉了。
或許,對林軒來說,這番話有誇大之處,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昔日的天鬼上人,那確實是非常彪悍的。
就算是面對古魔聖祖,他也沒有屈膝認負,雖然最後難免隕落,但畢竟是騙過了聖祖,讓一縷殘魂逃脫,這已經是非常的了不起了,放眼整個古魔界,有幾名分神期巔峰的修士能夠做到呢?
屈指可數,甚至可以說,除了他,幾乎就找不出來了。
所以,天鬼上人,那是絕對有自傲本錢的。
然而再彪悍又如何,事易時移,如今他不過是一孤魂野鬼而已。
此時被九宮須臾劍團團圍住,可以是說命在頃刻,天鬼上人終於清醒過來了。
這時候要麼隕落,要麼就只有服軟一說,而他能夠寄居在法寶之上,等待上萬年之久,忍受那令人發瘋的寂寞,就可以看出他求生的意念,是多麼的濃。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放棄生路。
雖然世間從來都有輪迴轉世一說,雖然自己現在選擇兵解,或者是坐化隕落,千百年後,也許還能踏上仙途,但那幾率,畢竟是微乎其微的。
何況就算踏上了又如何,一入輪迴之中,過去的記憶靈識皆被抹除,那還是自己麼,雖然表面上是自己的魂魄重新投胎轉世來着,然而不與上世有任何的牽扯,說是另外一個人,也根本不爲過。
這樣的事情,他是絕不願意的。
天鬼上人不願意隕落,那就只有服軟了。
“道友住手,有話好好說,什麼問題我們不能坐下來談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不復兇戾之色,表情和緩了許多,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對林軒的敵意就有分毫的減弱,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自己的小命操與對方之手,他說話,又怎麼可能底氣十足,更不要說,與林軒惡語相向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天鬼上人活了這麼多年頭,如此簡單的道理又豈會不懂?
“道友早這樣,不就好了。”
林軒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他也並不想與天鬼上人交惡,以自己的實力,滅殺一區區殘魂沒有問題,可殺了他,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林軒做事情,向來是謀定而後動的。
雖然自己閱讀了很多魔界的典籍,對於此界,也算是有一定的瞭解。
但說句不客氣的,這種瞭解,根本就很淺薄,畢竟靠閱讀千餘卷典籍的效果,就與囫圇吞棗差不多。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書本是死的,何況魔界的面積,那是如此的遼闊,僅僅讀上一些典籍卷宗,對牠的瞭解,那是遠遠的不足。
於是,林軒就將主意打到天鬼上人的殘魂上面來了。
別看對方此時此刻,就與喪家之犬差不多,但那並不是他的錯,這傢伙會如此破落,那是因爲開罪了古魔聖祖。
聖祖級別的存在有多可怕林軒可是心中有數,在天雲十二州的時候,自己與冰魄聖祖的分魂交過手。
兩人境界相同,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向來是越級挑戰無壓力的,然而那一戰,卻讓林軒瞠目結舌,滿身的傲氣,可以說是被打得半點不剩了。
三界之大,能人輩出,自己不要認爲自己有多麼的了得。
要知道當時,自己可是神通盡出,而且手持各種威力絕倫的寶物,可冰魄聖祖呢,她由於是分魂降臨的緣故,根本就是空手來到下界的,換句話說,與林軒放對之時,她依靠的是各種玄妙神通,赤手空拳,卻讓林軒連連吃苦,各種大招都沒有效果,連噬靈劍都威風全無,最後若不是有五龍璽那神秘的寶物,結果林軒不敢去想了。
當然,冰魄在古魔聖祖之中,那是頂兒尖兒的人物,位居九位真魔始祖,但林軒面對的,畢竟只是她的一縷分神而已,人家天鬼上人呢,對上的卻是真正的聖祖。
真身,而且神完氣足,也攜帶得有寶物。
Wшw ⊕тт κan ⊕C○
易地而處,至少如今的林軒,是沒有辦法全身而退的。
當然,他如今實力還弱,如果也進階到分神期頂峰那就另當別論的。
但不管如何,這天鬼上人確實是非常的了得,如果能將他收服,讓這傢伙給自己幫助,有他這土生土長的魔族,那相當於是老馬識途,那自己的魔界之行將會順暢很多。
許多不知名的危險都可以避過,找煉製分神丹的丹藥應該也是事半而功倍了。
對於這一點,林軒還是有把握,總之,他都是計算好了。
眼前的好機會絕不能錯過,要想辦法將這天鬼上人收服,做爲自己魔界之行的臂助。
林軒的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總之他會盡量想辦法,讓利益最大化。
“都是老夫的錯,剛剛小看了道友。”天鬼上人一改囂張跋扈,變得低眉順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他豈會不懂:“道友想要談什麼,儘管說,然而在這之前,可……可不可以,先將這些飛劍撤除。”
一邊說,他還一邊吞了一口唾沫,正確的說,是做了一個類似的動作,如今他連軀體都沒有,自然更不要說,吞嚥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