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渡劫期老怪物,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也抵擋不了九星連珠,檮杌血貫瞳孔,渾身上下的魔氣瘋狂涌出,想要將下墜之勢止住,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他依舊如同彗星隕落,從九天之上,狠狠的砸向地面了。
因爲速度太快的緣故,空氣都摩擦起火,魔氣被點燃,檮杌龐大的身軀,被黑色的火焰包裹。
那形象,難以言述,就彷彿地獄的魔神,掙脫了仙人的束縛……
轟!
跨越了無盡的距離,檮杌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白費力氣,終於還是墜落了下去,與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堅硬的泥土,彷彿紙糊,一個直徑十餘里的大坑出現了。
深不見底!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流星火雨,還沒有發揮出牠可怕的威力。
過了大約瞬息,一連串的爆響傳入了耳朵裡,那響聲來自地底深處,或許是這個緣故,略微顯得有些悶悶的。
但那聲音之大,依舊是令人咋舌,同時狂暴的衝擊波以那巨坑爲中心,迅速擴展到全城。
這裡作爲雪狐族的聚居之所,原本已建造得頗爲繁華了,各式各樣的房屋,說不上鱗次櫛比,但也十分緊密,一些重要的建築,還添加了防護,由各種各樣的禁制保護着。
然而此時此刻,在那狂暴的能量罡風面前,一切都成了擺設。
所有的建築,不論大小。也不論有沒有陣法防護,全部摧枯拉朽般的化爲了虛無,如同積木一般的龜裂破碎掉了。
威力所及,沒有東西能夠倖免。幸好林軒拖延了足夠的時間,雪狐一族,已撤出了領地,只剩下兩位公主還留在這裡。
而不論香兒還是媛珂,都是分神級別的妖族,眼前的戰鬥,他們雖然沒有辦法涉足,但僅僅是鬥法的餘波。還是傷害不了她們的。
但香兒與媛珂也不敢大意,各自將自己防護的寶物祭起,感覺到因爲罡風侵襲而迅速流淌的靈力,兩女眼中的表情都駭然以極。
僅僅是餘波就有這樣的威力。難以想象,林軒同爲分神期,是怎樣與這樣的怪物作戰地。
“姐姐,檮杌死了嗎?”香兒的聲音彷彿夢囈。
“我也不曉得。”
媛珂嘆了口氣,眼前的鬥法。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她也很希望檮杌隕落,但這種情況下,根本就無法確認什麼。
此時整個城池。已化爲了一片廢墟,別說完整的建築。城中甚至連一塊完整的瓦片都看不見了。
又過了幾息的功夫,轟隆隆的聲音大做。來自於地底深處,隨後,空氣中的溫度驟然升高了許多,從那巨坑的底部,無數火紅色的液體噴涌而出。
岩漿!
要曉得,這裡可是位於寒魄冰原的深處,地底幾千裡都是凍土,岩漿所在的位置,比一般的地方,要深上許多。
剛剛那一擊,難道將地表擊穿了數萬裡?
兩位公主面面相覷,顯然她倆是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
不錯,光是想想就令人膽寒不已,從九天墜落,直接將地表砸穿數萬裡,不說流星火雨爆炸的威力,光是摔,就能把人給摔死。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依舊不敢下結論什麼,因爲對方是渡劫期。
這個境界的存在,是不能用常理揣摩地。
但願檮杌已隕落在了地底,事到如今,兩女能做的,也僅僅是祈禱而已。
然而修仙界是殘酷地,願望美好無比,可最後的結果,卻是事與願違……
吼!
震天動地的咆哮聲傳入耳朵,檮杌居然沒有隕落,隨後原本像四處流淌的岩漿居然擰成了一股,然後由那深不見底的巨坑中,緩緩的,緩緩的升起來了。
那情景看上去是如此的詭異。
而接下來,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岩漿的頂部,居然傲然而立着一巨大的怪物。
人面、虎足,渾身上下,有一股桀驁而狂暴的氣息狂飆而出。
檮杌!
他雖然是渡劫期的怪物,但剛剛的爆炸非同小可,檮杌也不可能完全防住,正確的說,此時此刻,他的形貌,可用狼狽來形容,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紫黑色的鮮血,汩汩的向外冒出。
然而檮杌的行爲卻是出人意料的,他居然沒有用法術將血止住,這對於他這種境界的存在來說,應該沒有分毫難度,是輕而易舉的,可他居然不那麼做,這是爲何?
要知道檮杌再強,也是生物,血流得太多,可是會影響到戰鬥力的。
靈光一閃,林軒也已經由萬里高空降落下來,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了。
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檮杌是殘忍好鬥沒錯,但決不至於拿自己小命兒來開玩笑的。
牠不止血,一定有陰謀!
林軒鬥法經驗豐富,此時此刻,本能讓他感到一巨大的危險了。
林軒眼睛微眯,這種情況下,輕舉妄動絕不是什麼好主意,靜觀其變的選擇是最穩妥,然而即將面對什麼林軒也不曉得,心中也沒有接下來的把握。
一時間,場面竟平靜下來了。
一人一獸相對而立。
檮杌腳踩着岩漿,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看上去可怖無比,彷彿地獄的神魔掙脫了束縛,來到這世界上了。
另一邊,林軒眼睛微眯,身材單薄以極,與檮杌相比,彷彿一小小的螻蟻,然而就是這麼一不起眼的人物,散發出來的氣勢也幾乎不遜色於檮杌。
一人一獸站在一起,別的不提,彼此的氣息衝撞摩擦,四周的風變得極不穩定,如同兩個風眼,由他們散發出來的氣流互相吞噬。
“呵呵。”
檮杌突然笑了,他的聲音難聽以極,裡面更透着一股可怕的戾氣:“小傢伙,沒想到你如此了得,區區一分神級別的傢伙,居然將本尊逼到如此地步,原本,我不打算用這一招的,因爲這裡的魔氣太過單薄,即便是我,在靈界用這一招,也會付出代價,但現在,是你逼我……”
對方囉裡囉嗦的說了許多,彷彿在宣告林軒的生命即將結束,這聽起來有點離譜,因爲剛剛的決鬥,林軒明顯還佔據着上風,但以檮杌的性格,是不會虛張聲勢的,換句話說,林軒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