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幾個修士在飛渡黑水的時候,水面下方忽然波濤翻卷起來,水浪“嘩嘩”濺起老高,幾個練氣期修士,登時就已經駕馭不住遁光!
凌蕭眉頭不由微皺,這麼剎那的功夫,他已經看清楚藏在水面下方的東西,卻是一種古怪的魚。
大致如同普通魚一樣,但在兩肋的位置,卻生着兩根飛鳥翅膀一樣的東西。似乎是魚鰭,卻比正常的魚鰭要寬了許多,每一根都足足有魚身的兩倍有餘。水中微微擺動,登時使得怪魚的速度大增。
而自從這隻怪魚的出現,不獨將黑水的水面下方,攪動的波濤翻滾;更似乎把水面上方的靈氣折騰得更加混亂。
所以那幾個修爲較低的練氣期弟子,才更加駕馭不住自己的遁光。
險險就要向着水面下方跌去!
他們幾人不知道黑水水面下方的危險,所以兩個築基期修士雖然也驚,倒是還沒有亂了方寸。只連忙壓下遁光,挨着去救那幾個修士。
在他們想來,就算跌入黑水中,無非也就是狼狽了一些,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凌蕭卻知道,深藏在水中的那條怪魚,實力足足有築基期頂峰的水準。再加上數丈長的身軀,只怕大口一張,就能輕易吞掉一個!他們已經陷入了很危險的境地。
同是修士,凌蕭自然不能坐視他們遇險不救。所以他心中念頭只是一轉,便決定出手幫他們一把。
反正對他而言,對付一隻築基頂峰的怪魚,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但凌蕭還未動手,已經看破他意圖的山甲客卻忽然開口道:“你打算救下他們?”
“不錯。”
“莫怪我沒有提醒你,救下他們容易,但也許卻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什麼麻煩?”凌蕭登時凜然。
他知道山甲客成名多年,對於黑沼澤中的各種妖獸、險境,都要遠比自己這個外來客熟悉得多。既然他會這麼說,自然就有他的原因。
而山甲客的一身真元雖然被封印。但以後者金丹後期的修爲,辨識出河水下的怪魚自然不難。
就見他一指水面下的那條怪魚,淡淡地說道:“這種魚名爲翅魚,莫看眼前這隻,只有築基頂峰的實力。但這只是因爲它年幼而已。一隻成年的翅魚。可是六階妖獸;最強的,甚至有能夠步入七階!”
“而且,這種魚大都羣生,黑水這裡。更是許多翅魚喜歡生存的地方。也就是說,你殺死眼前這一隻,就很有可能招惹出更多的翅魚出來。甚至更強大的,也極有可能。”
凌蕭聽得不由微微沉吟,“但是。總不能坐視他們送命吧?”
望一眼黑水上的幾人,心底微微猶豫。
山甲客卻道:“我可沒有阻止你去救他們。我只是告訴你這種怪魚的習性而已。至於救不救,我自然管不了。”
救,還是不救?
山甲客已經把情況說得很清楚了。選擇出手救下他們,那麼很可能便會惹來其他翅魚——即便沒有到七階、但六階頂峰的實力,同樣是凌蕭現在招惹不得的。但若是不出手,坐視眼前這幾人遇險,凌蕭心底又着實有些說不過去……
而就在他還未打定主意的時候,處在黑水上方的那幾個修士。已經再次遭遇變故!
就見水面下的那條翅魚,忽然一對魚翅一振,驀地化如一道電光一般,直奔着水面上方几人撲去。
方向卻是——那兩個築基期修士!
身軀看着巨大,動作卻是靈活。這一振一撲只瞬息功夫便已完成。
凌蕭瞬間明白了翅魚的意圖,它顯然是打着一網打盡的主意,想要先攻擊了有抵抗能力的那兩個築基期修士,然後再去對付幾個練氣期弟子。
黑水上面的幾人。怎料得到水面的下方,竟然還藏了這麼一隻恐怖的妖獸?登時人人被駭地面色大變。
幾人紛紛亂亂地丟出隨身法寶。五花八門地砸向了高高竄起的那條翅魚。
他們所用的法寶雖然各不相同,但卻都是透着白、赤兩種光芒。
白光內蘊,赤光繚繞,遠遠望去,彷彿各式的鋒刃外面,燃燒着一層火焰一般,勁氣相生。
凌蕭也從中感覺到了金、火兩種屬性的靈氣。原本五行屬性,火應該是克金的。但他們不知用了何種法門,竟讓內蘊的金鋒勁氣,在熾熱火勁的外繞之下,反而被淬鍊得更加鋒利強橫。讓凌蕭也不由嘖嘖稱奇,頗爲讚歎,果然各有妙術。
但他們的法門妙則妙矣,這裡的幾人,顯然卻都未能發揮出十足的威力來;再受限於他們的修爲,所以依然遠遠無法
敵過那條翅魚!
隨着幾件法寶先後砸過去,就見那條翅魚身側的一對魚翅,忽然向外驀地一展,一股勁風捲過,竟是把幾件法寶都引得向四下裡一偏,就已經都失去了目標。
翅魚巨大的身子趁機一抖,已經從中飛竄了出來,繼續直奔着修爲最高的兩人而去。
倏倏倏——
經此一番變故之後,那兩個築基期修士,已經正面對上了那條翅魚,而且失去了自保的手段!
他們兩個的修爲,也不過只是築基四層而已。失去了法寶護身,又豈能招架得住,實力已經很接近築基頂峰的這條翅魚?
所以兩人都是駭然變色,連忙駕馭遁光,分向兩側逃開。
顯然已經是打着,逃掉一個算一個的主意了……
不獨是他們,幾名練氣期弟子,也都紛紛駕馭遁光四散逃走,竟是出奇的一致。
他們久在危機四伏的黑沼澤中,隨時隨地都可能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險。所以對他們而言,在明知萬萬不敵的情形下,保全自己,要遠遠比負隅頑抗,一同丟掉性命要重要得多,也划算得多。
心底轉過這個念頭,凌蕭不由微微嘆息。想要在這黑沼澤中掙扎求存,果然太過艱難了啊。
一時心中感觸,還是做出了出手的決定。
天羅地網手!
凌蕭不想惹出其他翅魚來,所以這一記出手,並未存心取那翅魚的性命。
就見數十條火線,倏地脫手飛出,驀地交錯成網,霎時把那條翅魚兜住,然後就向着更遠的地方丟了過去。
見到凌蕭到底還是出手了,山甲客也並未多說什麼。只在看到凌蕭把翅魚丟出去的時候,他臉上才露出了一副很好笑的模樣……
凌蕭一直留意着山甲客的動作,見他面色怪異,不由心中生疑,就打算開口詢問。
但他還未開口,就見那隻被他丟出去的翅魚,“譁”地一聲,墜入遠處的黑水中後,竟很快便又從水面下驀地竄了出來,然後身子一擺,一對魚翅一展,竟是發出了一陣古怪的聲響,向着四下裡遠遠傳了開去。
凌蕭臉色不由微變,它這是在求援!
怪不得山甲客面色忽然那麼怪異,原來他早就知道,對這種翅魚手下留情,它們也根本不會領情……
只可惜凌蕭自作聰明,反而真的讓這條翅魚,有了向其它翅魚求援的機會。
凌蕭變招也是極快,隨着心思微動,手中已經連續第二記天羅地網手祭出,霎時再度數十條火線飛出,驀地收束成網,直奔着被遠遠丟開的那條翅魚飛去。
先前時候,凌蕭足足把那條翅魚,丟到了數裡之外,若換做是普通人,早都要看不到那條翅魚的存在了。
但凌蕭緊跟着打出的這記法術,依然只是瞬息間的功夫,便有數十道火線飛縱了過去。
那條翅魚當然不甘心束手就擒,連忙一對魚翅急展,就想要躲開。
不過,凌蕭已經全力出手,又怎會給它留着機會?
數十條火線霎時間已經將那條翅魚網住,然後猛地收縮內壓,直沒入了它的體內。翅魚身子一直,已經是無法動彈,“撲通”一聲墜入了水中。
只是,即便凌蕭現在有着金丹級別的修爲,當然也依然奈何不了,已經四下裡傳出去的聲音……
耽擱這會兒功夫,那幾名修士,才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被忽然出現的這位前輩救了下來。
幾人互相對望一眼,都是又驚又喜,知道是遇到了比較正派的修士。連忙都各自折回身來,紛紛向凌蕭開口道謝。
凌蕭也客氣地回禮,並沒有端着架子。也和他們互相通了姓名。
他坦然說出了自己的姓名,至於出身來歷,則只說是來自於北方的一家小宗門,倒也不假。此行的目的倒是沒有隱瞞,提及自己想要尋找納金石。
凌蕭也詢問了那幾人的姓名。
他們果然都出身於那個叫做“赤金門”的宗門;而那個宗門,也果然只是黑沼澤西部,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宗門。
那兩個築基期修士分別叫做樊洪,聶偉;至於幾個練氣期修士,都沒敢上前通稟自家姓名……
凌蕭也並未見怪。想當初他第一次見到金丹期大修士時,豈非也是如此誠惶誠恐,唯恐哪裡稍不留神,惹惱了一位金丹期大修士?
樊洪、聶偉那兩個築基期修士,還待多說些什麼,一旁的山甲客卻忽然冷冷道:
“我如果是你們,現在就該立刻逃命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