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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森的試探性的一招,一下子就試出了年巍的功力頗爲不弱,起碼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弱。爲此,白森心裡更是起了小心。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愣是沒有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到關於這個人的一點信息。也就是說,這廝平日裡掩藏的極深,不顯山不露水的,即便博聞強記如白森,也沒有記住他。從這其中不難發現,年巍心機深沉,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而至於他爲什麼要將自己藏這麼深,很顯然就是爲了在關鍵的時候,麻痹對手,爾後全力一擊,保送自己更上一層樓。也許是感覺到白森的難纏,他有爆發的跡象。碰上白森,他自感倒黴,也不想第一輪被淘汰。
在他們這一組,一共八百五十人。只要成功挺過這一輪,那麼他就可以順利的晉升那四百二十五人之列。進入第二輪之後,被抽中比賽的只有一百三十人而已,他有很大的機會不被選中,這樣就可以晉升第二輪三百六十之列。他的目標,就是進入前三百六十人,至於更往上的有排名的一百二十他不敢想。
畢竟這一屆的新人中先天高階者,遠在前幾屆之上,人數着實不少,不是他沒有自信,而是別人太強大。原本還以爲第一輪會碰上個把軟腳蝦的,卻不想居然碰上了白森,讓他不得不爆發出最強的戰鬥力。
年巍目光陰沉,暗忖道:“三百六十名啊!白森你可別怨我!”三百六十就是一個坎兒,這是一步必須跨過去的坎兒。別看這廝,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人畜無害,但骨子裡也是一個有韌勁的人。
念頭一動,年巍操持着一對寒光閃爍的判官筆,腳步有似靈蛇一般躍動,繞着白森就轉起圈兒來。他的腳步似慢實快,虛晃無影,繞行之際,有似道道虛幻在他的身體周遭急速飛舞。白森心下一沉,更是警惕起來。他時至現在,都沒有拔出自己的兵器,那是因爲他有這個自信,即便不動用兵器,也能將年巍淘汰。
當然,他並沒有小覷年巍的意思。因爲他最厲害的功夫,全在肉身之上,而非他的兵器。
年巍的動作越來越快,卷出的道道虛影,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最後更是有似一道黑風,圍着白森轉行一般,瑟瑟風動,寒氣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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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身邊的一個瘦高個,看到白森不主動出擊的態勢,很是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原來白森也不過如此,居然這般膽小,硬碰都不敢!嘿嘿,這樣的手段,哪裡會是咱們的何師兄的對手!何師兄出馬,定能制服這廝!”這廝明顯的在睜眼睛說瞎話,他本身也是一名先天高階的好手,不可能看不出戰局的走向。此刻說這樣說,就是在拍何景的馬匹。
他可聽說了,孤鶩峰的人,已經暗中跟何景搭上線了。以孤鶩峰的操作手段,他日何景進入孤鶩峰,那是小意思。只要何景進入孤鶩峰,以何景的資質,往後成爲首座弟子,那是小意思。這就是潛力,不妨礙他巴結何景,若是何景暗中使力,將他也弄進孤鶩峰,那也是美事一樁。
何景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似有得意的瞟了一眼這個人,道:“慢慢看吧。白森的實力不會只有這樣。”他雖然在反駁追隨者,但是言語中,難免流露出飄然之意。任誰被他人吹捧,心裡都會起膩子。更何況,原本的何景,就是這樣的一種性格。
邊上的一干人,都嘿嘿乾笑起來。一時馬屁連環,媚語高疊,轟得何景的小心肝可算是受用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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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原本繞行的年巍一個急停,趁着他捲動出來的殘影尚未消散之際,掌心的一隻判官筆豁然脫手飛出,對着白森的腦袋就紮了過來。他這一手,可算是積勢而出的一擊。點點罡風,有似根根針刺一般,化作銳氣道道,轟向白森的後腦。
白森目光一沉,低吼一聲,左臂後挫,側頭一片,鐵掌後掃,鐺~頓時拍打在從後面射過來的判官筆之上。粗重的判官筆,轟的一聲,被他的鐵掌掃落,倒飛而出,跌出石臺,轟在地面,直沒至柄。
好強悍的掌力!其他一衆圍觀這場比賽的新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紛紛再想,如果這一掌拍在人的身上,豈不是一掌可斷人性命?不容他們繼續遐想,年巍的第二波強悍的攻勢接踵而來。他趁着白森掃飛那隻判官筆的當口,且自己的人藏在白森身後的間隙,另外一隻判官筆捲出尖厲的嘯聲,突然捅向白森的後背。
白森咧嘴冷笑,右掌十分詭異的擎出,不偏不倚的正好握住判官筆的筆尖,左腿突然一掃,整個人原地一個翻轉,原本背立轉向正面對立,低喝一聲,層層真力在他的手掌之上衍生,和年巍奪起這隻判官筆起來。
二人,現今生成了一個角力的態勢。對於角力,一衆人明顯看衰年巍。果然,沒有僵持片刻的功夫,年巍臉龐突然漲至通紅,啊的一聲低鳴,雙臂突然一震,原本緊緊握在手中的判官筆似乎是被白森給奪了去。
白森很詫異,他並沒有加持最大的真力,而原本僵持的局面,突然倒向他這一邊,禁不住咦了一聲,怎麼會這麼的簡單!
這壓根兒就不可能,心中警兆之心大起。果然在這個時候,狀似敗退的年巍身形一聳,直如童子拜觀音,雙掌合十,分開白森的手臂,就撞進了白森的懷裡,瞬間拍出十數掌!
重重掌影,連環相扣,盡數將白森的胸腹間的各處要害籠罩其中。這個人掩藏的夠深吶,這纔是他真正的絕招吧,觀戰的衆人都嘆了一口氣。
一邊的維真唯恐出現在的傷亡,神色一動,原本想上去分開他們兩個的,眼睛卻突然亮了一下,又止住了腳步。不是有他,只是因爲白森將自己的千葉疊嶂功在這個時候演化出來,身形有似鬼魅一般,就從年巍的身前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他的身後,復將奪過來的判官筆,在手裡掂量了幾下。道:“年兄,這一手聲東擊西玩得挺溜啊,若非本人早有提防,只要就着了你的道兒了。”
前面的年巍在失了目標之後,十數重的掌影,全都拍在了空出。這樣拳打空處,很是損傷自身身體的。爲了不讓自己受到更重的傷,他並沒有收掌,而是順勢倒下地上,雙掌頓時轟在了地上。卻不想石臺的材質很是不一般,面對他這樣狂暴的掌力,居然只是濺起陣陣灰塵。強悍的反震力,順着他的手臂,轟入了他的身體。
噗的一聲,年巍噴出一口鮮血,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又站了起來。原本在他身上的那些和氣的神態,已經全部消失,轉而籠罩上了一抹陰狠兇戾之色,厲吼一聲:“我不會輸的!”還真如白森所料,這廝精於掌上的功夫,判官筆只不過是他的一項掩飾兵器而起。雙足只是在地上一蹬,卷出道道殘影,一掌下壓,一掌平伸,一道絕強的劈空掌力,卷出一隻手掌的虛影,掃向白森。
既然已經探明瞭他的底細,白森沒有在繼續僵持的意思。冷哼一聲,扔掉那隻判官筆。跟他比拼掌力,那就是一個數歲的小童跟大人比拼臂力,這能有贏的可能麼。左掌一劃,迅捷剛猛無儔的一掌,作勢劈出。他現在使用的是正常版本的破體九式中的掌力,並沒有在這其中加持真氣,饒是如此,掌力之威,也是強悍無匹之極!
噗的一聲,泥塵飛揚,年巍的掌印虛影,和白森劈出的掌力交擊剎那,有似被踩爆的西瓜一樣,被狠狠地撞碎分解,壓根兒就擋不住白森掌力的氣勢。爾後白森掌力餘勢不減,依舊朝着年巍轟擊而去。
年巍面色劇變,手掌上的功夫,一向是他自傲的資本之一,卻不想今天被白森這麼輕鬆的就給破了,而且是比拼掌力給破了。怒急攻心之下,噴出一口鮮血。在不服輸執念的影響下,雙臂一橫,妄想擋住白森的掌力。
轟的一聲,狂暴的掌力,一點無礙的拍打在他的雙臂之上,震得年巍整個人朝着後面倒飛十餘丈,只差一步,就要被震下石臺。不容他回氣,白森的連環第二掌,又拍了過來。這一次的掌力,更是在剛纔那一掌之上。先前一掌在化解年巍掌力之後,猶自有那樣的威勢,這一掌可想而知。
年巍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拍飛十數丈,有似落地的隕石一般,轟入地面,只砸的地面石屑紛飛,顯出一個深坑。
白森望着半天爬不起來的年巍道:“你的小算盤,打的還是不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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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濃雲之上的陰風老魔,目光閃了閃,湊到最近的一位弟子的耳邊道:“跟下面的人講,年巍這個人,本座要了。”沒有排名的弟子,一向都是一衆峰主自選的。當然,因爲排名先後的原因,排名更爲靠前的峰主,有優先選擇沒有排名弟子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