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兒眼睛一亮,興奮的拍着小手:“師姐,這樣可以麼?”
“當然可以。”青靈道。如此一說,立馬又開始組隊。前面的白森、任千重、陰照、上官驚仙、梅寒爲一組,她們後面的,就是郭百川、燕嫣、阿玉兒、虞萬才、連飛虎爲一組。至於那些被陰照收歸手下中的那些鬼族強者,卻是沒有這樣的一個資格,畢竟他們當中附和的條件的只有幾位,不能湊成一個小組,因此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於是一衆人,除了在原地熱聊之外,就是相互印證彼此的心得。一直等到第二天的上午,確定該來的人,都來了而且彼此也結成小組之後,剩下的事情,就是幽冥之花的資格爭奪賽了。通過確切的通過,附和條件的人,並且統計通報能參賽的人,一共二百九十位,較之之前青靈的估算多出將近一倍。
這二百九十位,一共分成五十八個小組。在這些人當中,天極劍宗各主峰來的人,在兩到三人之間,一共有三十四個人,再有一些下屬的小峰還有附屬家族的人,也來了六十幾個人,剩下的將近兩百人,俱是衍洲各大宗門極其流散在外的散修、妖修、鬼族強者。幽冥之精,雖然生產於天極劍宗天雁峰的治下,但卻是整個衍洲修行界的共有財產,所以來這麼多的人,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其他各大宗門的人,較之天極劍宗小了不少,多的兩個組十個人,少的只有一個組。
這也是,佔據的主場,應該有的一點優勢。
同樣,除了這些參賽的人員,外圍的其他人員,來的也不在少數。在這其中,白森自然又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尤其讓他注意的是。來自九幽宗的一個組,以及他們的隨護人員。隨護人員之中,有一位。正是當年金州城中出現的那個俞佐,而參賽人員之中,另外的一個熟人,就是當年和現在。依然是一身黑衣的美貌女子。
現在白森已經快二十四歲了,模樣較之當年有了不少的變化,加之他們這邊的人,身處外圍,九幽宗的人那兩個熟人。也未曾注意到白森。他們沒有看到白森,白森卻看到了他們,心中也算是小小的計議了一下,算是留了一個心。
一直到這一天的中午,主持這樣一場爭奪幽冥之精的人總算是出現了。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是,主持這場比賽的人,乃是上官驚仙和梅霜霜的師尊滕青。隨他而來的。還有他座下的幾大弟子。
事關公平,五十八個小組,採用的抽籤定對手,然後捉對廝殺的比賽模式。第一輪抽籤,白森這邊的五人小組,遇上了來自龍虎寺的一幫大和尚。
爲首的一位。身材壯碩而高大,足有九尺。整個人。一身血紅色的袈裟劈在身上,脖子上面掛着一顆顆堪比小兒拳頭一樣大小的佛珠。其人更是面容兇戾。橫肉滿布的臉上,從眉角一直延伸至嘴角,一條如同蜈蚣一樣的刀疤,橫在他的臉上。原本就粗惡的一個人,現在一眼觀之,更是無比的兇悍。
雖未戰,但已經給了一衆人十分震撼的感覺。
龍虎寺的和尚,精脩金剛神力,其中大部分都是狂暴的戰僧,與另一大佛門大宗的禪僧,有很大的區別。這也是爲什麼,他們雖五人,但是卻給人一種千軍萬馬狂暴戰意感覺的緣由。
刀疤和尚寒光瀑射的眸子掃過白森等一衆人,嘿嘿冷笑幾聲:“貧僧無罡,見過諸位施主。”爾後就開始介紹他身爲,四尊如同化石一般,迸射狂暴威壓的四個身材壯碩的和尚起來。從高到底,分別是無錯、無心、無念、無相。
這邊名義上是任千重挑頭,當然也是他主動站出來,開始介紹起身邊的人。
無罡兇戾的眸子,死死的看了一眼白森,乾笑數聲。從他的表情中,他顯然聽過白森名頭。這般看着白森,很顯然,他實在重視白森這樣一個,修爲都不及命輪,而且是這邊最低的一個人。
白森無所謂的聳動肩膀,臉色無比的淡定。在他的心裡自由一分論斷。這方五位,實力實在是太狂暴了,其中命輪三層的就足足有兩位,分別是無罡和無錯。剩下的三位,修爲命輪二層的也有兩位,分別是無心和無念,剩下的一個無相,雖然只有命輪一層巔峰之境。但是想一想,在龍虎寺那樣一個戰僧遍佈的地方,他這樣一個修爲都不足命輪二層的人,出現在這樣一個只有五個名額的小組當中,他的實力,肯定有過人之處。
念頭一動,白森拉過任千重,低聲道:“咱們的實力,跟人家有很大的差別。”
任千重也是一臉的憂色,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是。”上官驚仙等人的臉色也緊繃着,看來在他們的心裡,對於他們的形勢,也是有一個十分清楚的認識。他們都不想這麼快,就被淘汰,然後洗洗睡了。尤爲重要的是,這場比賽還是他師尊滕青主持的。這樣一個臉面,他更加丟不得。
相較於四個人憂心忡忡的樣子,陰照卻是淡然許多。
白森扯過任千重的手,在他的手上寫了幾個字:以弱對強,以強勝弱!他的意思是,在面對對方命輪三層強者時候,用他們當中實力最弱的對上,而面對對方實力稍次的人,卻用他們當中的最強者來迎戰。
如此一來,他們的勝率,也就大了許多。現今唯一的障礙就是,這五五對戰,採用的是三勝晉級的機制,而且在比賽中,是一方先出一人,而後一方派一人應對,給予他們這種田忌賽馬式的打法,增加了一點變數。
不過這樣的變數,只要不是太大,同時採用合適的策略,應付過去應該沒有問題。
這一場的第一輪,先上的龍虎寺的和尚。第一個上來的,是對方爲首的無罡,也就是對方的最強者。任千重眉頭一皺,無罡的氣勢無比的狂暴,也許他只有命輪三層的修爲。但是他的實力,絕對可以匹敵命輪四層!龍虎寺的和尚都是戰鬥狂人,在戰鬥中。一旦氣勢起來,那戰鬥力還會飆升。
面對這樣的一個人,任千重知道不是他的對手,手一招。將梅寒放了上去。梅寒之前,已經領會了他們的意思,也早有準備,一個縱躍,輕鬆的躍至場中。抱拳道:“天極劍宗焚竹谷梅寒領教大師高招!”
無罡一愣,有些不解,在他的心中,他認爲對方一定會派最強的人來跟他硬撼,可是現在卻派出梅寒這樣一個修爲只有命輪一層的小蝦米來應對他,不由得惱怒,吼道:“送死也不要這樣吧!”
任千重等人都笑了。
無罡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道:“好狡詐的人吶!”鼻孔噴出形容狂龍一樣的氣浪。恨聲道。“既然如此,休怪本座辣手啦!”蒲扇一樣的大手,呼呼一掃,狂暴的氣勁,頓時衍化開來。哧哧之聲不斷暴擊之際,地面散碎的細塵。紛紛揚揚的飆射起來,形如一柄柄的銳刺。繞着他的身形飛轉不休。
正欲放手一擊,給予梅寒一個好看之時。梅寒道:“我認輸!”
啊呀!無罡一時氣勁狂掃,無比憤怒的狂吼一聲。眼看着爆出來的氣勢,無處發泄,只能雙掌拍在地上。狂暴的衝擊力,一股腦兒的衝擊在地上,地面狂震中,碎屑狂舞,但是對於這種有了眸中秘法加持的地面來說,卻是未曾傷動半分。
也不能怪他這樣,只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很有一種爆拳發力,卻轟在空出,不發泄,會自傷。
爆瞪的雙眸看着梅寒臉含微笑的退下去,兇戾之色風款的捲動起來。如果可以,他現在恨不得出手,將梅寒一掌拍成肉泥,好一解他胸腹之間的抑鬱之氣。
任千重看着無罡,道:“這一場,龍虎寺勝,積一個積分。”
無罡恨聲收掌,一個積分到手,卻讓他無比的憋屈,道:“你們下一個誰上?”
陰照走了出來,道:“我來。”他的實力和任千重相當,他上和任千重上都一樣,第一局的一個積分損失,第二局,不能再失分,由他出戰,合情合理。
陰照一出,無錯順勢走了出來。相較於白森這邊不想失分,對方更是不想失分。如果拿下陰照,他們只需再有一個勝場,就能鎖定勝局,順利晉級。
無錯是一個身材長大,卻似竹竿一般搖擺的削瘦僧人。他的氣機內斂,渾不似無罡那般鋒芒畢露,同周遭其他三位和尚也有一點格格不入。乍一看,也許會覺得他不像一個擁有狂暴戰鬥力的和尚。
越是這樣的存在,越不能掉以輕心。因爲他能藏匿自己的真實實力,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人。
無錯微微揖身,宣了一聲佛號,道:“貧僧龍虎無錯,領教施主高招。”話音一落,長眉一顫,點點收斂的氣機,瘋狂暴漲起來,一息不到的時間,整個人從內至外,有了一個很大的改變。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衆人的眼前晃盪,也許會絕對這個人和之前的那個無錯,根本不是一個人。
無罡臉露微笑:“無錯師弟,拿下這一局,剩下的咱們勝券在握。”他倒是擁有很強的信心。
無錯面容肅穆,雙眸精光四射,合十的雙掌,突然一分,厲聲叱吒中,擡手一掌,倏然震出。偌大的掌力,化作一道金光閃閃的巨大的掌印,轟然碾壓到陰照的身前。
其勢之強,其速之快,簡直駭人耳目。這是,龍虎寺絕技之一的金剛掌。
如果是一個一般的人或者一般的鬼物,遇上這樣的一掌,也許一招之後,必然被重創。但是陰照他不是一般的鬼物,他好歹也是命輪三層的存在,而且一身戰鬥力,較之同階層的人類,要強出不少。更遑論,他還是天擎王的世子,身上豈能沒有一點後招?
就在無錯臉上肅色越來越重,掌印越來越近的時候,陰照突然笑了。擡手,一道黑氣倏然震起,咣的一聲,狠狠的撞擊在金光閃閃的掌印之上。黑氣具備很強的腐蝕性,甫一撞上無錯的掌印,嗶剝之聲。幾如啃食大米的老鼠一樣響個不停。
短短數個呼吸,偌大的一個金剛掌印,赫然被吞噬一個乾淨。而且黑氣狂漲中,更是倒卷着朝着無錯奔襲而去。
無錯大驚失色,他未曾料到,陰照迸射出來的這道黑氣。正好是他龍虎寺金剛掌的剋星。如果他繼續堅持,一旦被這玩意沾染自身真氣,興許重創真力修爲毀於一旦也是有可能的。
在這樣一個糾結的時刻,他狂暴的戰意,瞬間崩解。
眼看着越來越近的黑氣。他的臉色青紫一片,很是難看。要他主動認輸,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無論怎麼說,他都是這兩屆龍虎寺上升勢頭最快的新人之一。
一邊的無罡思維簡單得多,一個縱步,呼啦一聲,橫出一掌。砰的一聲。黑氣翻卷,迎擊過來的黑氣,頓時被擊散,同時無罡已經一把拖着無錯退了下去。他的臉色無比的陰沉,看得出來,他很不高興。
無錯一臉惶急。有似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道:“師兄。”
“不要多說。你輸給他很正常,他手裡的東西乃是天擎王早年成名兵器的化罡之星。剋制我們的真力,一點也不意外。”無罡目光陰狠,道,“不知閣下,乃是天擎王座下第幾子?”能擁有這樣這樣天擎王早年所用之兵器,其身份肯定不簡單。
在這裡,要說一個事情。天擎王陰無邪,素來和龍虎寺的和尚不對眼,早年在外闖蕩的時候,更是被龍虎寺追殺無數,後來得化罡之星,斬殺龍虎寺的戰僧無數,兩邊的樑子也就算真正的結了下來。無罡的身份較之另外四僧要高不少,瞭解到過往的秘辛自然也多一些。
陰照未曾想到自己這一擊,直接能破退無錯,着實意外了一把,道:“本座是天擎王世子陰照!”這些事情,他不知曉,而天擎王也給跟他提起過。所以他不清楚無罡眸中對自己的敵意,從哪裡來。
“好得很!”無罡冷哼一聲,大袖一拂,道,“這一局,算我們輸。”接着不再理會陰照,一直邊上的無心,“你上。”
無心喏了一聲,雙袖一展,幾若一道狂風,來自場中,銳利的眸子一掃白森等人,道:“小僧無心,請指教。”
任千重哈哈狂笑一聲,慢步行至場中。他的心情無比的愉悅,說實話,先前陰照出戰的時候,他着實捏了一把冷汗,原本以爲陰照會敗下陣,卻不想這廝居然有這樣一件剋制龍虎寺真力的東西,最後居然贏了,意外的勝利,帶給他意外的驚喜。
無心冷着臉看着任千重,僧袍無風自動,鼓鼓盪蕩,如同灌滿了空氣一樣,膨脹起來。
上官驚仙略有憂色,道:“這和尚不簡單吶。”
白森目光稍意,問道:“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無心和尚施展的是龍虎寺的至強防禦功法綿袖功。有這樣的技法傍身,硬抗同階強者進攻,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你看到了麼,和尚藏在袖子裡面的手掌,呈現淡金之色,這是將金剛掌練至大成境界的跡象,如果所料不錯,他的掌力,已經不在之前的那個無錯之下!這樣的一個人,攻守兼備,實在是難纏,如果任兄不能破他的綿袖,被拖垮被擊敗,都是早晚的事。”上官驚仙道。
對於龍虎寺的一些基本情況,他還是很清楚的。正是因爲清楚,才曉得其中的厲害。
白森目光微凝:“依你之見,任兄勝算幾成?”
“不足五成。”上官驚仙道。
白森卻笑了:“你認爲,你的見識,和任兄想必如何?”
上官驚仙歪着頭道:“任兄年長上官四十多歲,我的見識,自然不能跟他比。”
“那你以爲,你看出來的事情,任兄會沒有看出來麼?”白森又問道。
“咦,是啊!也許是我剛纔太過揪心,忘了這一茬。”上官驚仙眼睛一亮。有的時候,不是因爲看不穿事物的本來面目,而是因爲深處局中,關心則亂,以至於一葉而障目,失了清明之目。
現在經過白森一點,上官驚仙頓時明白過來。任千重是想也不想,面色從容的上去,以他的見識,自然看穿無心的戰鬥鉅細,如果他有必勝之心,大可將上官驚仙拍上去,輸了這一局,盡全力搏後面兩局就可以了,也不會這樣冒險。
白森道:“精心看好戲吧,這一場只要任兄獲勝,下一局,我上!”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掃向無念。這是一個青年和尚,不同於無罡之猛,無錯之穩,無心之銳,無相之嫩,他就是生着一張娃娃臉,看起來人畜無害,笑容盪漾起來,卷着和煦春風,蕩人心脾的和尚。
直覺告訴白森,此人很危險。上官驚仙不如白森,這一局只能讓白森自己上,方能有取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