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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森目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過,笑道:“你們來了,但是他已經被我幹掉了。”
白奴一臉欣然之色,但是又略有責怪:“大少,以後這樣的事情,交給老奴就行,哪能讓你親自動手?傳將出去,老奴一張老臉都沒地兒放了。若是再有個三長兩短,讓老奴有何面目,再去見九泉之下的少主!”
白森知道這老兒關心自己,呵呵笑道:“白叔你多慮了,好歹他也被我給坑死了吧?”
“你小子。”白奴禁不住也笑了起來。真是老懷安慰,誰曾想,原本都不寄予厚望的大少,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又問道,“問出一點什麼來沒有?”
白奴與霍坤來的時候,正好碰上白森在瘋狂的吸食谷連成的真氣,因此並未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以及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谷連成也不過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中間人而已。”白森無奈的聳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這幫人掩藏的可夠深的,若不是那日我心血來潮,讓霍叔和嚴叔注意了一下他們,也不會發現這邊的情況。”
“依老奴之見,白寬八成和九幽宗那幫人勾結上了。”白奴目光一沉,捋須沉思,“用一個沒有一點功夫底子的人,換一個功力不在你之下的人進來,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再聯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白寬縱使而今是白家堡代理家主,但是他也沒有這麼深厚的實力,去調動這麼多人,所以老奴這樣認爲!”
“這誰又知道,白寬之前進行這項任務有多久了?”霍坤也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換進來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的幽客?”
“十之**,就是!”白奴道。
幽客這種存在,也許個體威脅不大,但是當他們一旦成軍,一旦集結成陣形,那就是極爲厲害的存在。對於這種人的厲害之處,白森已經體驗過一次。不過藍覺的那一批,實力弟子並不強。
而方纔見到的那個人,實力起碼後天六七層,幾乎已經接近當天自己斬殺的那位首領劍士的實力,且要強過那四百餘的普通幽客。如果這一次,他們全都是這種存在,那白家堡,豈不是要倒血黴了麼。
想一想,都有點心悸。
眼看着,再有一個月,本家入閣考試就要開始了。
通過現在的情況,不難看出,他們會選在在那個時候動手。想到這裡,白森又覺得有點奇怪。自從上次戰敗白橫之後,這小子,居然就這樣銷聲匿跡了。
那廝幹什麼去了,難道真的閉關苦修?
“白叔,我有一個想法。”白森覺得自己實力,太過單薄,即便自己一個月後,能穩居前五之位。但是在白寬已經做了這麼多部署的情況,如果他來個當場發難,自己這一方完全沒有抵抗的力量。
“你說。”白奴道。
“我想和我三叔聯手。”白森道。
霍坤一愣,問道:“爲甚?”
“咱實力不強,這是公認的事實。而目前能與白寬有一抗之力,且想據少主之位的,還有三叔。對他呈明厲害關係,拾掇他和咱們聯手,再加上二爺爺的支持,共同發力,一致對外,難道就不能給白寬一點威脅麼?”白森道。
“你三叔的胃口很大,和他聯手,你能滿足他麼?”白奴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森。
“這有什麼,他不就是想坐上少主的位置麼?那就讓他坐!反正這個位置,現在又不屬於我。”白森道,“大不了,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他能助我,剷除白寬這個人,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這樣值得麼?”白奴問道。
“值得!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白寬欺我太甚,以前不懂事,而今想來,真得恨不得他死!”白森目光一寒,“反正我無心家族基業,也不想將着許多事情攬在身上,還不如讓給更爲熱心的三叔。”
白盛,忝居金州督守將軍,在藍覺逃遁之後的這一段時間裡,在這裡可謂一權獨大。而他也一直,有志於少主之位,白森自己對這個位置一點都不感冒,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不行!”霍坤不同意,“大少你纔是繼任少主之位的唯一人選!”
“不,我不是,我無心此道。”白森幽幽嘆了一口氣,“森不喜歡過這樣整日裡勾心鬥角的生活,都是同室宗親,有一個白寬就夠鬧心了,實在不想,以後又看到和三叔交惡。”
忝居上位,不管願意不願意,總會有骨肉相殘的事情發生。
白奴暗自點了點頭:“既然大少,意已決,那就這樣,老奴不日去走一趟,想來你這個三叔不會拒絕。”白盛也非什麼善茬,但是有一點,他沒有對白森動過惡念。
“那就這樣。”白森道。一種從所未有的輕鬆愉悅的心情,自心底散開,也許是因爲卸下這個包袱的原因吧。
但是世事往往就是那麼的無常,自己越是不想的事情,就越是會發生。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
轉眼之間,又是三天過去。
除了一些必須自己處理的事情之外,白森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演武場中,不斷的演練自己這些日子的收穫。
從破體九式,到奧妙心印,再到幽冥劍法等等,一遍又一遍的演練,讓他的領悟,又有了質的飛躍。
得了谷連成的真氣加真元的混合物之後,他的修爲已經穩步升至後天八層中階!真氣凝實程度,同先天境,已經沒有區別。日後若是晉升先天,只怕要強過同階數倍!
如果可以,白森甚至是不想去參加什麼勞什子的入閣考試,以期獲取白氏下一步的功法,以求能突破先天之境。以他目前內外數重功法,想入先天,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但是沒有辦法,入閣考試是必須參加的。
這一天的午夜十分,白森堪堪運轉奧妙真訣走了一個大小週天。
突然,感覺一分凌亂的氣息,迸射而出。接着,正對演武場正門的另一邊,爆出嘎嘎的連串疾響,擡眼望去時,方纔驚覺這邊原本緊實的牆壁,竟然露出一個小門。
而小門的另一端,嘰噠嘰噠的傳來,陣陣沉悶的腳步聲。
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小門?這個人又是誰?
白森目光一沉,雙拳緊握,目光凝成一線,身形微微一晃,立刻就閃入暗影之中。
演武場的結構,他老早就研究了個通透,還真不知道這裡會有一個門。而知曉這個門的人,想必就是白氏本家的人,更確切的說,是曾經在這個演武場呆過的人!
腦中靈光一閃,他已經想到了一個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透將過來的氣息,也越來越重。
白森隱約覺得這股凌亂的氣息很類似那些天幫助自己修成神識的那個神秘人,只不過,現在他的氣息,已經弱了很多,且凌亂無比。
而白森,在得了千葉疊嶂功之後,赫然發覺,這套功法,不僅是一套極爲強大的輕身之術,還是一套很有效的斂息之術。它的輕身之術,不同於一般輕身之術用真氣驅使的原理,它更像是一種空間法則。
運轉法訣之後,會自動生成空間摺疊景象,讓修習者憑空移形換位。這也是谷連成當日能在白森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的原因。
經過三日的修習,白森對於空間摺疊的理解有限,但是對於它的斂息之術,已經修至爐火純青。此刻,將自己掩藏起來,幾同於氣息全無。
演武場中,黑漆漆的一點光亮也無。
儘管如此,白森一雙明亮的眼睛,還是能看到這裡的一切。很快,那個人就出現在小門口,然後似乎發覺白森的存在一般,一步三顫的朝着白森逼近。
而白森至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
眼看着那個人就要逼近時,雙膝一軟,歪倒在地上。
粗重的喘息聲,有似風箱,嚯嚯直響。
濃郁的血腥氣,飛散而開。
白森驚異之下,先燃起演武場側邊的油燈,然後快步行至這個人的身邊,湊近一看,居然是一條身材極其魁梧的壯漢。整個後背,就暴露在燈光之下。其上血肉模糊,有數道深可見骨的創口,森然可怖。
這傷很重。
白森將壯漢扛起,背至這裡唯一的牀上。
翻過他的臉時,心神一悸。這張臉,一直深深的記在白森的記憶中。
他不是別人,就是白森的爺爺白澤。和四年前比起來,臉上的皺紋上了,人也年輕了許多。現在看來,哪裡像一個已經年過七旬的老者,簡直就是一鄰家大叔。
既然是他,那麼一切事情,都想得通了。
看他這個樣子,難道是已經晉升命輪了麼?
既然晉升命輪,那他爲什麼又會受這麼嚴重的傷?是誰幹的,能重創這等強者的人,手段可不一般。
又想了想,似乎摸到了一點。記得剛重生那會,白空就說過一些關於白澤的話,大體的意思就是,白澤會受到強大的阻擊,以至於讓他不能順利出關。
就在這個當口,白澤突然睜開雙眼,噴出大口的鮮血,無比慈愛的看着白森,然後又昏了過去。
白森本能的生出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眼圈頓時紅了。想起之前的種種,心中有愧。
可能是獲知白森目前的窘境,久未運行的玄奇秘經,再度在腦海中成型,這一次衍化的是一本藥經丹絡冊。
不容白森仔細體會,轟的一聲,書冊轟然碎裂,無比繁複且精妙的醫藥、丹道之術,深深的篆刻於他的記憶之中,沒有一點突兀的感覺。
而白森自己,幾乎就在一瞬間,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變成了一位理論知識豐富的醫理丹藥學者。
都不要白森自己思考,一份關於白澤身上傷勢分析,以及治療之法,已經羅列於他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