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八十二

白蓮花養成系統83八十二

夜幕降臨,海上的天色如同潑墨,舉世聞名的豪華遊輪“塔莉西西號”一片燈火通明,遠遠看去彷彿一盞長明燈漂浮在海面上,四艘巡航艦如同影子般圍繞着她,究竟是女王座下的騎士,還是圍繞着肥羊伺機而動的餓狼?

“塔莉西西”上隱約傳出一片人們的歡聲笑語,陡然間,一聲槍響劃破安寧的氣氛,所有的笑聲和說話聲就像留聲機卡住一樣戛然而止,幾秒後,伴隨着劇烈而密集的槍支交火聲,留聲機被換上了另一張唱碟,人們混亂的尖叫、哭喊和奔跑聲成爲了這艘豪華遊輪的主旋律。

一時間可謂是沸反盈天。

隨着韓弈的拍案而起,“塔莉西西”的海上交火也拉開了序幕。

大量的殺手從巡邏艇登上塔莉西西,而謝璋僱傭的保鏢也從郵輪的各個角落出現,雙方展開了劇烈的火併,前仆後繼的亡命徒們的鮮血染紅了“塔莉西西”的十六層甲板。

韓弈帶着他的主力殺手逆着四散奔逃的人流向樓上客艙殺去,而謝璋一邊命令大量的手下堵住韓弈的攻勢,一邊在保鏢的掩護下衝去四樓客艙,他必須趕在韓弈之前將愛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今晚,他要韓弈殞身在“塔莉西西”的懷抱中,讓他和瑞爾從此天人永隔無緣相見!瑞爾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正在這時,一艘正對着“塔莉西西”的巡邏艦上亮起一點灼目的火光。 www● ttКan● ¢ 〇

韓弈一個手勢,連同他的所有部下在第一時間齊齊撲倒在地。

一發火箭炮帶着長長耀眼的流焰劃破漆黑的長空,在壯闊沉寂的海面上掠過,映照出一片波光瀲灩,有一瞬間海面都被映照成了火海,炫目至極。

隨着一聲震天巨響,有着世紀海上皇后之稱的“塔莉西西號”超大郵輪,正面首樓被炸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牆體如同山崩一樣落下,大量的煙霧和揚起的灰塵蔓延開來,翻滾的氣浪如同巨龍般衝擊着走廊,將謝璋避閃不及的手下衝得七零八落。

“你!——”謝璋臉色大變,不是爲了“塔莉西西”的重創心痛,而是:“你不顧李默懷的安危了?!”

韓弈冷道:“我做好了嚴密的控制,炸的地方不會有人的。”

謝璋聞言,微舒一口氣,但他立即就意識到了不妙,拔腿就跑。

韓弈一揮手,精銳的殺手們立即搶上前去,幹掉了謝璋身邊殘餘的手下後,將謝老闆擒下,一路勢如破竹,殺到了謝璋的房門前。

手下直接轟開了房門,分散開來向一間間屋子搜去,很快便面帶難色地走了出來,對着韓弈搖搖頭。

韓弈面上一冷,回頭對着謝璋肚子上就是一腳,將人打得直不起腰,口中吐出胃液。

“說,李默懷在哪?”

謝璋慘笑:“我不知道!”

“你找死!”韓弈擡手,掐上了面前人的脖子。

“哼,”謝璋喘着氣,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這裡已經容不得你放肆了,你自己看看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

韓弈面色猙獰,轉頭望去,之前火箭炮炸燬了“塔莉西西”正面的大面積牆體,令他一眼望去,視線一片廣闊,2020年10月27日,晴,無月無雲無霧,海上的情景清晰地映入了男人的眼簾。

坐落在西方海岸線的燈塔綿延幾十公里,如同一條盤伏着、守護着身後這個古老國家的巨龍,隱隱約約閃爍着光芒,海面上正有大量軍艦向着塔莉西西的方向駛來,船上射燈瑩白色的光線鋪天蓋地地照射着海面,這是!

——“塔莉西西”已經駛入了華國領海!

同一時間,直升機的轟鳴聲也從頭頂上方傳來,降落時掀起的旋形氣浪如刀般劃割着衆人暴露在空氣中的臉,獵獵生疼。

“砰——”從直升機上射來一顆子彈,準確無誤地射中了韓弈身邊的一名殺手,那殺手連哼都來不及出聲,便被大口徑槍支強大的衝擊力整個掀飛出去,爆開的血霧噴泉般揮灑開來,濺了韓弈連同謝璋滿臉滿身。

“船上所有人聽着,你們已經被華國海上巡邏艦隊包圍了,所有人放下武器!——”

“負隅頑抗者,當場格殺!”

一陣整齊的包銅軍靴踏在甲板上的聲音響起,全副武裝的華國軍隊登上了塔莉西西,爲首之人官拜少將正軍職,胸口的勳章昭示着這個人立下的赫赫戰功,劉海被往後梳扣在軍帽中,露出一雙俊挺的劍眉,竟是個氣勢凜然的青年將官。

謝璋看到來者,臉上表情不由一鬆。

來者似有所覺,在第一時間凌厲的眼神刀鋒般直直射來。

謝老闆立即作出一臉被黑社會欺凌的良民樣,對着那人喊道:“少將同志,就是這個韓弈帶人襲擊我的船!”

在平時,面對一個國家的少將,富可敵國的謝大財閥雖然也要以禮相待,但可得不到他掐着小嗓子叫人一聲“同志”,這會兒謝老闆被黑社會頭子掐着脖子,便也顧不得臉面,不得不抓緊抱住顧少風的大腿,撒滾告狀。

顧少風眼神掠過謝璋,定在韓弈臉上,緩緩開口,是明朗的聲音:“是你,亞洲黑道第一人,韓弈。”

“顧少將的威名也讓某如雷貫耳。”韓弈開口:“今天是我和謝董的私人恩怨。”不管你的事。

顧少風搖搖頭,不知想到什麼,臉部線條變得冷厲:“既然把事情鬧到華國領海,我就不得不插手,更何況你們挑在這個時候——”

“什麼時候?”韓弈挑眉問道,他如今帶的人兵力遠不如顧少風手下的整整一支巡邏艦隊,形勢對他很不利,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與顧少風在現在交鋒,但是軍匪不兩立,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的事情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事實也的確如此,顧少風並不想再和他多話下去,直接舉槍對準了韓弈,扣動扳機:“對於韓弈你這樣的人,我是不會放過的。”

葉叔趙三人通過安全通道逃竄,愣是在偌大的客艙內繞過了韓弈和謝璋的行進路線,期間葉非倒是遇到了謝璋派來趕去接兵叔的人馬,但那羣保鏢在這位先生的無差別攻擊下很快就全軍覆沒。

對葉非來說,無論是謝璋還是韓弈,這兩人在他眼裡都是狗咬狗,看到兩人掐起來他表示樂見其成,只不過某人是一條不能死的狗。

僱傭兵先生走過的時候還差點被某個倒黴保鏢的屍體絆了一跤,趙醫生連忙將人扶住,三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不知道的是,他們也間接導致了謝璋的打手被韓弈的火箭炮轟亂後,後方無援,從而奠定了慘敗結局。

不過謝公子本來就知道自己兵力不如韓弈,原本的打算就是拖延時間等着華國軍方趕來救援,只是沒想到敗得這麼快而已,害他捱了韓弈兩記傢伙,不過好歹結果還是一樣的。

再回頭繼續說這三隻。

當他們向底樓跑去的時候,僱傭兵先生突然站住了腳步,側耳傾聽了會兒,低聲說:“華國海軍來了。”

另外兩人聽到這個消息,剛要鬆口氣,便看見面前的青年臉色一變:“不好,快抓緊固定物!”

兩人立即依言抓牢了身邊的固定物,並且把兵叔緊緊護住,然後他們就通過被火箭炮炸出的大洞,眼睜睜看着海面上四艘巡邏艦與華國海軍展開了激烈的交戰,炮火巨大的轟鳴聲接二連三響起,炸開的海水揚起幾十米高的水柱。

數艘艦艇被火箭炮擊中,火光瞬間在船身上蔓延開來,巨大的濃煙從船上冒出,隱約可見大量的人從船上跳入海中,沐浴在火海中的艦艇就像過去古代傳說中海面上燃起的不知火,怒放着自身最後的光輝,將整片海域照得火光洞明。

就連“塔莉西西”也加入了戰爭,卻是將船上裝備的炮火對準了華國海軍!

這時,呼嘯的火箭炮擊中了一艘靠近“塔莉西西”的巡航艦,失去控制的艦艇在塔莉西西上乘客們驚恐欲死的目光中,如同炮彈般撞上了這艘舉世聞名的豪華遊輪。

令人牙酸的幾十米厚鋼板被洞穿的聲音摧殘着所有人的耳膜,塔莉西西上的人們感到船身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震,人們不受控制地隨着郵輪,倒豆子般向着左側方傾斜過去,葉趙叔三人事先有所準備,才倖免於難,沒有被直接甩下郵輪落到海里,但抓着固定物的手臂也傳來撕裂般的痛楚,身體幾乎傾斜了八十度的角。

“塔莉西西”要沉了!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可怕的結局。

“到我背上來。”葉非在一片混亂中喊道。

兵叔知道事情緊迫,立即趴了上去,爲了防止掉下去,他用盡力氣緊緊摟住了葉非,雙腿夾住了對方的腰。

“……輕點兒。”葉非乾咳一聲。

“……我以爲現在力氣還沒恢復。”兵叔悻悻地鬆開了葉非的脖子。

還是趙醫生靠譜些,他脫下不厚的外套,將其撕開把兩人綁在了一起:“好了,快走。”

騰出雙手的葉非揹着在男生中並不算重的心上人,對方的小腹緊緊貼着他的後背,修長的雙腿更是纏着他的腰,要是放在平時這個姿勢早就讓他瞎想八想了,但現在他可沒這個閒工夫,任勞任怨地深吸一口氣,長腿一曲跳到了一樓甲板上,趙醫生雖然不會武功,但也頗爲給力,狼狼狽狽地跟着跳下來,愣是算準了重力加速度,沒有摔傷。

兩人馬不停蹄地沿着船身放下的側梯下了船,不同於船上其他嬌貴的乘客,這兩個傢伙都是有腦子的人,搶着先機,在大部隊反應過來前就直奔救生艇,成功地坐着小船逃離了已經一半船身傾倒入海水中,眼看就要沉沒的“塔莉西西”。

葉非放下兵叔,隱晦地揉了揉自己的老腰,在趙嘉言疑惑的目光中,駕駛着救生艇繞到了“塔莉西西”的另一頭,右側面的船身高高翹起,其上傳來比他們之前一路走過之處更密集的槍聲。

這裡儼然是“塔莉西西”的主戰場。

“在這裡等着,我上去幫那個傢伙。”葉非摸摸兵叔的娃娃頭,尋求治癒:“親一個。”

還沒等對方反應,他就撩起一刀平的齊劉海,在兵叔的額頭上“吧唧”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爬上了“塔莉西西”。

葉非上船的時候,韓弈的情況正岌岌可危,他握着槍在地上狼狽地打了個滾,躲開了顧少風的射擊,剛要向對方扣動扳機,對方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欺身近到他面前,包裹在深色軍褲中的長腿掃來,韓弈倉促招架,只聽一聲清脆的“咔擦”,右手手臂骨竟然就讓對方一腳踢斷!

爲,爲什麼會這樣,明明我是正牌攻,怎麼會被打成這幅樣子?這不科學!韓弈心裡疑問一閃而過,然而接下來緊接着發生的事卻不容他多想了。

(天外音:因爲人人都是正牌啊)

這時從後方也襲來一道風聲,韓弈心中大驚,剛要躲避,不想對方動作極快,他只覺背上受到了來人飽含衝擊力的一腳,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被踢飛出去,一路上只有光滑的地面,沒有固定物可以抓扶,傾斜的船身讓韓弈不斷向下滑去。

他百忙之中,眼角餘光掃到正要下船逃跑的謝璋,面上表情一獰,沒有受傷的左手長臂一伸,就抓住謝璋的一隻腳踝,把人向自己方向拉去。

“嗷!——”謝璋怎麼也沒料到韓弈還來這麼一手,被拖得腳下不穩,在他的慘叫聲和保鏢們的驚呼聲中,和韓弈雙雙向海中落去!

葉非一腳把韓弈踹飛後,迎面對上了顧少風凌厲的攻擊,很快,他臉上的神情就從輕鬆轉變爲凝重,最後被震驚取代。

他原本還在鄙夷韓弈的沒用,而現在正式與顧少風交上手,他纔不得不承認,韓弈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

“砰!——”兩個人影從“塔莉西西”上直直落入了海中,揚起的水柱打在了救生艇上的兩人身上,頃刻間淋了個通透,落入海中的人似乎還在劇烈掙扎,很快,一隻手攀上了救生艇的邊緣,謝璋的腦袋冒出水面,狠狠地吐出一口海水,嘴裡罵罵咧咧,看到船上的兵叔和趙醫生,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哈!老天!”謝璋驚歎道:“瑞爾你果然是上天送給我的天使!快來幫我一把!……哦噗噗噗!……”

謝璋的腦袋被人一把摁到了水裡,韓弈一腳踩着他,身形一翻,就上了船。

兵叔&趙醫生:“……”

韓弈大大地喘了幾口氣,總算有些緩了過來,扶着受傷的右臂,擡頭打量船上的兩人,趙醫生被他自動掠過,韓弈一雙凌厲的眼神在看到一旁坐着的僱傭兵先生時,瞪的越來越大。

“默,默懷?!”他揉揉眼睛:“我不是在做夢吧!”

兵叔也驚訝萬分:“韓弈!你怎麼了?”

“咳……咳咳咳咳!……”謝璋嗆着水,緊接着也爬上了船,看着韓弈和他的心上人雙眼凝視,脈脈傳情,當場就嚥下一口老血,不顧身上溼透,上前就把愛人擋在身後,對着韓弈滿臉戒備。

“韓弈,我警告你,瑞爾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別想再動他一根手指頭!”

韓弈咬牙切齒,站起身來:“滾開!”

兩人怒目而視,趙嘉言臉上無框眼鏡的鏡片兒閃過一道光芒,默默地摟着兵叔讓到了一邊。

兩個怒火中燒的男人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在狹小的空間內再次掐了起來,韓弈有身手,很快就把謝璋打趴下,但謝小五也不是省油的燈,多年前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經歷,讓他毫無心理障礙地咬住了韓弈的手,韓弈吃痛把他甩開,謝璋又一口咬住了他的大腿。

……

小小的救生艇被這兩個失去理智的傢伙折騰得東搖西擺,在一陣劇烈的翻滾下,小船向一邊大幅度地翻轉了下,兵叔一個不穩差點栽到水裡,終於忍不住怒道:“再鬧,到水裡去。”

看到視線裡兩個模糊的人影停下了動作,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嘉言,麻煩你幫我看看他們的傷。”

趙嘉言藏身局外,早就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這會兒心上人開口,雖然心裡不大樂意,但也沒有拒絕。

先給謝小五看了看,得出結論:“輕微腦震盪……睡個覺吧。”

轉身把韓士奇的爪子翻了翻,鏡片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右手手臂骨折。”

他在察看韓弈傷勢的時候,同時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面前這個被心上人多次提到的人,卻不料越看越眼熟,當想起這個人自己在哪見過時,手上用力,頓時聽到韓弈倒抽一口冷氣。

麻蛋,這不是當年把他摁在李默懷家的牆上,掐他脖子的暴力狂麼?!

想到這茬,趙醫生出於職業習慣,就不那麼想讓面前這個男人好過了,想了想,他滿臉正直地開口說:“手臂骨折錯位了,需要立即治療,但船上沒有夾板可以固定,不介意我用緊急方法醫治你吧?”

一個是活了大半輩子,唯一一次被人掐脖子,一個是活了大半輩子,掐了無數人脖子,對同一件事的記憶顯然是大大不同的,韓弈看着面前滿臉關心(?)的醫生,完全沒多想,還在爲對方的好心感嘆,便點點頭答應:“我會配合你治療的。”

“好的,韓先生。”趙嘉言點點頭,撕開了韓弈貢獻的襯衣,動手爲他固定起手臂來。

他把韓弈受傷的右手臂,和右腿嚴嚴實實綁在了一塊兒。

“好了,這樣一來,就可以暫時用腿骨作爲支撐板了。”趙嘉言推推眼鏡。

韓弈彎着腰,愣愣地點頭。

“砰!——”幾人乘坐的救生艇邊上的海水,再次掀起了一道水柱,很快,在兵叔模糊的視線裡,又一個人影攀上了救生艇。

“咳咳。”葉非轉頭向着海水中吐出一口液體,看着這團液體在深色的海水裡擴散開來,默默地嚥下口中的血腥味,雙手一撐,翻上了船。

他看看抱着頭的謝小五和手腳被綁在一塊兒的韓士奇,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揚了揚,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下去,挨挨蹭蹭地坐在了僱傭兵先生的身旁,把頭靠在了心上人的肩膀上。

船上另外幾人頓時把眼神射了過來,但是兩位主力卻都已經精疲力竭了,一個得知自己腦震盪,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動,一個被綁着,站不起身,只能皺着眉看着葉非。

僱傭兵先生吸吸鼻子,開口用陳述句說道:“你也受傷了。”

“是啊是啊,我也受傷了!”葉非捧着自己作痛的胸口,說道:“親愛的你要怎麼回報我呀?”

韓弈開口:“閣下是誰,和默懷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出手幫我?”

葉非對他惡意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我真搞不懂,葉臻到底看上你什麼。”

葉臻?趙嘉言不是第一次聽到面前人從口中吐出這個名字,根據他的分析,這個名字就是指的李默懷,想到這裡,他不由用詢問的眼神向葉非望去。

正在這時,衆人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巨響,“塔莉西西”露出海面的右側部分突然爆炸開來,在一片人羣的哭喊聲中,這艘千穿百孔的豪華遊輪燃起了熊熊烈火,終於在今晚這個硝煙四起的夜晚,結束了他的傳奇生涯——而今夜,終將被載入史冊。

“這,這是怎麼回事?”謝璋捂着腦袋,張大嘴問道。

“我跳下來之前,安裝了炸彈。”葉非說。

“你動手炸了那個少將?!”謝璋驚道。

“是啊,”葉非聳聳肩:“那個少將簡直是個變態,打起人來瘋了一樣,不知疲倦的,真讓人招架不住,還是早點抽身爲妙,不能陪他傻玩兒。啊,對了,他還挺有名的,叫什麼來着……”

“顧少風。”韓弈涼涼開口。

不會吧?僱傭兵先生下意識地把頭轉向趙醫生,趙嘉言也很驚訝:“你把他炸死了?”

“估計不會。”葉非說:“那個少將可厲害了。”他沒說的是,能一拳把他葉非打成內傷的,能不厲害麼。

何止厲害,簡直是吊炸天啊。韓弈也在心中默默補充道。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一腳把他手臂踢斷的,簡直就是個戰爭機器。華國有這樣的軍官,在這世界上還有啥能怕的。

說到這裡,幾人都沉默了下去,幾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擠在狹小的救生艇裡,懷着各種複雜的心情各自想着心事。

“啪。”一隻有力的手從水中伸出,扶上了小艇的邊緣,這隻手袖口的華國高級軍官的軍章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韓弈和葉非看到這個熟悉的勳章,心中一凜,連忙撐起身,如臨大敵地等着那隻手的方向。

一陣水聲響起,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顧少風的軍帽在跳下船的時候就已經不知所蹤,海水的沖刷把他向後梳的劉海衝散,如今黑色的髮絲正貼在他小麥色的臉頰兩旁,狼狽中帶着一股逼人的煞氣。

葉非半撐起身,面色凝重地擋在了兵叔和韓弈身前,凜冽的殺氣在一片沉默中蔓延了整個空間。

沒想顧少風的視線在船上衆人身上掃過,最後卻是定格在僱傭兵先生身上,他揉了揉眼睛,愣了好久沒說話,眼睛越睜越大,最終才聽見自己說:“喪心病狂的趙嘉言,你給默懷做變性手術了?!”

這個醫生?!

男人們豁然轉頭,幾道視線齊齊射到趙醫生身上。

韓弈彎着腰,在自己被綁住的右手和趙嘉言身上反覆轉了幾回,憤怒地悟了。

謝璋也瞪大了眼睛,好啊,藏得真夠深的。

葉非臉色一僵,虧他還覺得這人有醫德,原來是不懷好心。

趙嘉言揉揉額頭,無論外界說他醫術有多了得,他卻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平生大憾,就是治不好顧少風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