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頓起的催促中,親歷戰禍的言耀輝感慨萬分,將當時當日塞北小城幾近被攻陷之際,無數公子們浴血奮戰的事情細細描述來,瞻望那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的國之棟樑,保得平安的邊城百姓們都在熱淚盈眶,安定塞北的京城貴少們是天下棟樑之榜樣。”
沒等說完,滿堂一起幹咳了聲,都將之前的動容收斂了起來,一邊裝模作樣端起涼茶,一邊斜着眼睛瞅着着言三。就算是想要巴結,也別找出這種誰也信不過的奉迎諂媚的話來說,這誰信啊。
“言三,妄議戰事是要獲罪的。”一身便服的御史大人瞅着這位當堂攀附滿朝百官的言三,要討好百官,這種奉承法可不行,別榮華富貴沒得到還惹上禍端就不美了。
是非來了。看着光明正大散佈謠言的言家小三,靠着冰塊遮擋熱氣的永固啞然失笑,所謂的三綱五常,聖人之道難不成從不在言家心胸中過過?不去經營官場實在是浪費了,在人言可畏的世風下,堅韌如斯的言家當真是能人也。嘿,他喜歡。一旁前幾日已經知曉真實情況的少許閣臣保持着絕對靜默,擡目細看言三猜測不斷。
“大人,這種事情豈是小民敢胡言亂語自尋牢獄之災。”面對質疑,言三端正臉色,凜然皓皓,“小人親眼見得當日殺戮紛紛,欽差蕭大人親上城樓督戰,簫大人的大公子蕭將軍偕同數位公子率家丁侍從在城樓上浴血奮戰!無數貴胄子弟都奮勇向前,這樣的戰事,若非親歷,小人豈敢妄議!因爲各位公子要迎候欽差,小人先行了一步,算起來,各位公子在近些天也要到京了,”親歷是親歷,只是往大處渲染了些罷了。
看着信誓旦旦的言三,信?肯定是信不得的,不信?看看這言三,散佈這樣奉承討好般的謠言對言三又有什麼好處?至少目前言三沒有任何攀附誰的舉動。盤算着的都悄悄看向上堂坐着的王爺閣臣,瞧着滿目皆是讚許的姿態,更是拿捏不準了。
算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了,只要自家子侄沒有性命之虞就行。子侄被誇讚成這般,也是讓爹孃很長面子的事情,種種如是,惹得狐疑着的所有豪門的好感,先把需要細思量的問題暫且放在一邊,趕緊再問問細節,再談談過程,人聲鼎沸,熱鬧非常,以至於後進了門來的都被攪和了進去。
各自心思各自知,拱手熱議下,瞅着這言辭灼灼的言三私下揣測着的不在少數。
義賣就在這無數轉動着心思中展開了。稍許安靜後,看着全部沒有標出底價的珍玩,滿堂怔了片刻,這該怎麼購得?
言三當即上前爲各位大人解惑,道:“各位大人,只需將所想捐贈的銀票反放放在想要所得的珍玩前就算是義捐了,所得珍玩當即請大人帶回。”
“啊?就這麼簡單?”
“正是。”言家小三微笑。反正自己撈不到半文,何必要給百官留下市儈的表象。
話是這麼說,可沒有底價更讓人猶豫,出了低了面子不好看,出了高了又被輕笑,看得中的物件兒還看看上司同僚是不是也想要,其中的麻煩層出不窮,這般一來,反而更添了猶豫。
這個難爲的煩惱被永固王爺輕易得解決了。
擡手在身邊案上的嵌寶鎏金阿育王塔前放下一張銀票,身後伺候的僕役立即在案下取出個精美箱子仔細裝起來捧起,跟在起身告辭了的永固王往樓外去。
站在風華樓的正門口的言家耀輝神色恭謹地恭送着王爺。笑了一聲,拍了言家小三一把,最終什麼也沒說的永固上轎離開了。
看着離去的永固王爺,樓中也肅靜了下來,再無多言,按照身份資歷,將攜帶來的銀票放置在身邊最近的物件前,案下皆有準備好的箱籠,當即送走。
陸續離去的官員邁過門檻時都不免多看了恭送他們的言三一眼,全無市儈之風的捐贈賑災體現着君子該有的風度,同時也杜絕了攀附之風,言三此舉可謂是雅趣,很不錯的年輕人。
不着半個時辰,人走樓空。本以爲的豪門夜宴般的盛事就這樣在氣氛肅穆中結束了。
關起門來,一旁雅室中等候的戶部官吏這纔出來,點驗空案上的銀票則是他們的職責了,所有銀錢不經手是言家耀輝最得體面的一招。
大掌櫃緊張得跟着三少往樓上走,素來穩重的三少怎麼能說那些出京的公子們會在塞北浴血奮戰?這樣的事端,絕對不信的他焦慮得向三少求證。
“當然都是真的。”言家耀輝微笑道:“借我千個膽子也不敢對滿朝大人說出誑語來,要是不信,不出三五日,那些公子們就要到京了,你們去問問去。”
這邊閒話引起在場的夥計掌櫃和統計銀票的吏部官吏的注意,樓內靜得鴉雀無聲,都是真的?可能嗎?
第二天,滿大街全部是去了塞北的紈絝公子們浴血戰場的這個傳言,乍然聽得的都哈哈大笑起來,怎麼可能,那爲賑災義賣的言三少是不是瘋了?
涌動捐銀的都瞅着門前不時恭迎恭送特地來捐銀的商賈的言三少。
看着風神俊秀的風範,原來的取笑已經轉換了些猜疑,這位爲朝廷做着大善事的言三少不可能會拿自個兒的前程開玩笑吧?左思右想,無風不起浪,看來定是有些來由。想到出了城去的除了紈絝子弟之外,也是有些有本事的公子,得了相思病的簫將軍不就是文武兼備麼。這麼一想,這些傳言如被證言了般,立即被肯定了下來。
次日,萬民矚目下,大慈大悲的娘娘們爲萬民解難,將最心愛之物一併由內府送至風華樓,還沒等得及擺上架,全城各色精美的轎乘均以往這邊擡來了。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白露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