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衝浪上天

至此而後,白鷺遙每天早出晚歸,潛心修煉,除了日常功課外,最重要的當然是吸收四品綠晶內含的萬物之元。一個多月以來,白鷺遙體內真氣日益純厚,如今已然能將一整塊八仙桌駕馭起來,在手訣指引下翻騰挪動,如魚得水。到了這個地步,按照叔導的鑑定,白鷺遙已經初步達到驅物境中階的火候了。下一個目標,便是進一步夯實真氣基礎,開始修習馭物飛行之術,徹底充實提高驅物境中階水平。

馭物飛行,除了要有足夠純厚的太清氣力用於馭物外,更重要的是要能于飛行之物上馭己,並達到物人一體,節奏同一的水平。由於在馭物飛行的練習中,稍有不慎,便會從空中跌落,其狀甚慘,自古以來因此摔傷撞殘的,大有人在。爲此,白鷺島特把馭物飛行的訓練選在寒江之上。寒江水面廣闊,一旦摔落,只是掉在水裡,白鷺島上每個人從小便熟悉水性,最多溼了身體,較不易造成肢體傷殘。有鑑於此,白鷺凌帶着白鷺遙走出了鍛氣閣,找到一處面朝寒江、視野開闊之地,開啓了馭物飛行的修習之路。

起步訓練時,白鷺島的修習方法卻又與衆不同。鑑於御物飛行重在保持身體的平衡性。於是,白鷺島首先要求弟子先行在寒江水面上練習滑板衝浪,併爲每個弟子準備了一塊滑板。弟子們要首先利用滑板學會衝浪,並在衝浪達到達標水準後,開始練習衝浪上天。

此刻,寒江左畔已有十數位弟子在勤加練習馭物飛行。部分修爲較爲深厚的弟子已能從容應對,合理掌握好所馭之物,暢然滑翔於青天之上。部分修爲較爲粗淺的人,則左支右絀,戰戰兢兢,一不小心,便哐噹一聲從空中跌落下來,引來笑聲一片。

在場修習的人見白鷺遙也開始練習馭物飛行了,紛紛朝他跑了過來。白鷺遙還以爲是要送給他什麼驚喜,抑或是作爲過來人傳授什麼經驗。不想所來之人,無不面色嚴肅地對着白鷺遙一本正經地道:“你既是初次修習馭物飛行之術,在飛的時候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千萬不要朝我撞過來!”

聽到這話,白鷺遙一時愕然,竟然無言以對。

在其後的訓練中,白鷺遙花了五六天的功夫才把水中衝浪學至達標水準,並開始練習衝浪上天。由於練習期間少不了跌落水中,爲求自救,白鷺遙很快就學會了游泳。距離確定能否參與歷練的時限僅剩一個多月的時間,白鷺遙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學會衝浪上天,並掌握好御物飛行的各個要領,心下壓力山大,只得每天一早,趁着精力充沛,加緊訓練,直到晚上月華如水,才拖着精疲力盡的身體回家歇息。

由於空中飛行速度遠快於水面衝浪,白鷺遙每次衝浪上天之後,很難保持身體平衡,心下呼吸急促,四肢僵硬,一個岔氣或者反應不夠及時,便像落水狗一般從空中傾墜而下。又過了半個月,白鷺遙終於勉強掌握了衝浪上天之法,基本能夠保持身體平衡,並在空中兜上幾圈。

衝浪上天基本能保持身體平橫後,白鷺遙開始練習陸地馭物上天之法。初次練習,難免緊張一些,白鷺遙做了幾次深呼吸,提了提精神,手訣一引,身下的滑板馬上緩緩騰空而起。離開地面的那一刻,白鷺遙身子抖動了一下,幸好很快平衡了下來。白鷺遙僵硬的臉龐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突然,空中一聲驚呼,一個同樣駕馭着滑板的小夥伴從白鷺遙左前方飛射而來。白鷺遙大吃一驚,手腳一慌,全身開始晃動起來,想要避開卻掌握不住腳下滑板方向,竟直直撞向了飛來之人。就這樣,空中兩人撞到了一起,然後齊齊跌落寒江,不省人事。幸好白鷺凌在旁,及時將兩人救起。

等到白鷺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自家的牀上,全身上下痠痛無比。白鷺遙想要即刻下牀,繼續修習馭物飛行,卻發現自己手腳痠痛,連步子都邁不出去。白鷺遙當下慌了,難道今日與人馭物相撞,竟然把自己撞殘了嗎?正當他百感交集的時候,白鷺遙的家人以及叔導走了進來,讓白鷺遙趕緊躺下。

因爲今天空中事故,相撞的兩個當事人都傷到了筋骨。幸好白鷺凌搶救及時,併爲他們較筋正骨,這才免於後患。白鷺遙現在雖然沒什麼大礙了,卻是要好好休養數日,待筋骨恢復健康了後才能再行修煉馭物飛行了。

距離考覈歷練資質的日子一天天地接近了,白鷺遙越加心急如焚。在無法訓練馭物飛行的這幾天裡,便按照叔導吩咐,全身心地投入到四品綠晶的元氣吸收中去。

轉眼,便到了歷練資質考覈的前一天。這一天,白鷺遙再也坐不住了,他拆下了腿腳和胳膊上的繃帶,馭動體內真氣,走遍全身,通過真氣內窺,發現自己身體已然無恙。於是收拾了一下,便前往寒江左畔的修習之地去了。

由於第二天便要接受考覈,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回到家中養精蓄銳,期待隔天能夠超常發揮,證明自己。白鷺遙來到寒江畔後,才發現這裡空無一人。他開始投入訓練中去。先是熟悉水中衝浪,繼而練習衝浪上天,最後開始尋求維持空中平衡。只是,或許是自己傷後多日未訓練,加上本身境界偏低、平衡感差等原因。白鷺遙半天下來,才勉強能夠成功在衝浪上天之後,保持身體平衡,只是一旦有外力擾動,其身體便會馬上失衡,掉落下來。

想要參加“暝月峽”的歷練,除了需要有驅物境中階的修煉水平外,還需要完成空中馭物,通過空中考覈科目。白鷺遙心中漸漸感到絕望,他多麼希望此刻,能有叔導的指導,或許自己只是某個細節沒把握好,叔導指正一下,自己便能維持好空中平衡,順利闖過考覈大關了。然而,自己前來寒江畔之前已經找過叔導,發現叔導並不在家。

而今凡事都得靠自己了。這個時候,白鷺遙終於深切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帶着一絲倔強,他繼續投入到訓練中去。

日光西斜,天色漸黃昏,白鷺遙一次又一次地從空中跌落,身體浸泡在冰冷的寒江之中,凍得直打哆嗦,可他的內心卻愈加清醒。

不知從什麼時刻開始,在白鷺島中,有一雙眼睛開始遠遠地盯着寒江左畔的訓練。按照白鷺島規定,正常情況下,在寒江馭物飛行訓練的時候,必須得有人在旁候着,在必要的時候提供援助,防止意外發生。此刻,對岸之人捋着黃鬚,仙風鶴骨,目含星辰,見此子心志堅忍、意志頗爲堅強,多次失敗跌落寒江,卻毫不氣餒,心下頗爲感動,遂於遠處靜靜觀望着,也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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