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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黎大捷,八百破十萬!”
宛如潮水一般,退卻,潮漲,反反覆覆漫過、侵襲整座洛陽城,空氣之中迴盪的都是這無邊無際的吶喊,直到世界的盡頭,所有的聲音都開始變成這九個字。
天子劉宏才從呆滯之中反應過來,手指發顫,聲音發顫,身體也在發顫,呆滯片刻過後,不敢相信的問道:“皇姐,什麼聲音?”
正望着遠處那無邊無際的巨吼聲,陽安長公主劉華呆呆地回道:“他們說昌黎大捷,八百……八百……”言此,劉華已經說不下去了,他轉回頭看着天子劉宏。這聲音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八百破十萬!八百破十萬!
“嗯。”反倒是陽翟公主劉修很冷靜地點頭稱是。
“啪!”
天子劉宏右拳狠狠地擊在龍書案上,攥緊的拳頭上青筋暴露,那拳頭下落處,殷紅一片。
可是他劉宏卻絲毫已經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彷彿世間萬物都開始停止,疼痛、呼吸、聲音都消失不見。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他的心跳聲。
“砰!砰!砰!”
不規律的脈搏和心跳,心臟越來越急速的跳動似乎已經徹底的撕裂整個德陽殿。
三個人此刻都已經屏住呼吸,似乎在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
天子劉宏把頭深埋在龍書案上,雙手緊緊抱着後腦,久久不語,沒有人知道天子劉宏在幹什麼!他連臉都唔得嚴嚴的,不讓人看出來他的表情。
“嗚嗚。”
許久,天子劉宏才放下手,捂在自己的臉上,誰都沒有發現,堂堂天下之主,大漢之主,竟然流淚了!
他整個人的胸腔都開始慢慢膨脹,所有的血液似乎都開始這這一刻燃燒,昌黎城上的那一幕,他似乎已經親身感應,而這來之不易的奇勝,實在是太過大快人心了!
看着天子劉宏這番表態,身旁的陽安長公主劉華、陽翟公主劉修知道,這是他的激動,也是他的解脫。
一番大勝,換過來的卻是他的底氣。
看看現在誰還敢質疑天子的決定。
“陛下,文武百官齊聚大殿之外,要求求見陛下。”
太監張讓不知何事走了出來,聽聞這個讓人沸騰的消息,他知道,眼下的情況怎麼都不能缺少了自己這些人,他要讓他們的高興,都歡呼雀躍。
“好。”
天子劉宏擦乾面頰之上的淚痕,虎軀一震,霸氣外放,一種從未有過的自信隨之而生。
他要聽聽,這些人還有什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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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未等所有的羣臣涌進德陽殿,領在最前頭的一人,伏地高拜。
“嗯,都平身吧。”
天子劉宏舒緩一下方纔激動的情緒,雙眼再次微閉,彷彿他根本不用肉眼,去看這些人的表情。
有些人,是需要用心去探查。
關於他們這些人想說些什麼,不用猜,都能知道。
司徒袁隗嘴角掛着一絲陰沉的笑意,彷彿在他的眼中,面前這突如其來的大勝,扇的不是他們的臉,反而卻是天子劉宏、太尉段熲、長公主陽安、博士盧植,等等這些與士人爲敵之人的臉頰。
司徒袁隗當然要笑,而且還要得意的大笑。現如今洛陽上上下下傳頌的都是他皇甫岑的戰績,這裡頭究竟有多少是真是假,他司徒袁隗自然知曉。因爲盧龍塞的探馬還沒有抵達皇宮,就已經把公綦稠的另一封密報呈給了他袁隗。所以他知道這是公綦稠的計策,也是陷害皇甫岑最毒辣的一計。
洛陽的反應越強烈,到時候的反差越強大。
假的,終究是假的,到事情敗落之時,他袁隗還真要看看,皇甫岑用什麼來挽救這場必輸之局。
也許,大漢就此就要再次依靠和親維持安定。
也許,大漢國勢一日不如一日。
也許,大漢陷入腐朽、老化。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最終的權利不還都回到了自己這些人的手中?天下的權利,只有用這些士族門閥纔會長治久安。
天子劉宏不懂這個到底,他想變革。
那麼,自己就讓他敗的一敗塗地,到時候天怒人怨,百姓生靈塗炭。自己看看,他天子劉宏又有什麼手段迴天!
“陛下,盧龍塞的探報剛剛抵達,是不是……”
太尉段熲的額頭上包紮着,隱隱之中還有幾分血跡。
“嗯。”天子劉宏點頭,努力讓自己心態放平,不要被這喜悅衝昏了頭腦,點頭道:“宣!”
在小太監的一聲長鳴之後,只見從外走匆匆跑入一人,正是盧龍塞的探報,沒有多餘的解釋,隨即跪倒在天子的面前,喊道:“昌黎大捷,八百破十萬!”
九個字宛如鍾罄齊鳴,敲擊在每個人的心田。
忽聽這一聲高喝,太監們忘了斥責這個不懂規矩的探報咆哮金殿。天子劉宏雖然方纔已經聽到了洛陽城的歡呼,這九個字早就傳入耳中,但此刻聽到探報嘴裡的吶喊,他的心情仍是抑制不住的澎湃,似千般湖水,泛起漣漪。
金殿之上的文武百官,每個人在來之前,就已經聽到了洛陽的沸騰,所以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並不稀奇,可是……他們同天子劉宏一樣,仍是有些震撼,即便那些士人,也有些人暗自長嘆。
而這些人之中尤屬太尉段熲、博士盧植兩人最爲緊張,他們盯着的雙眼都彷彿要凹凸出來,拳頭握緊,手指死死地扣住那那寬大的衣袍。
一個是皇甫岑的恩師。一個是爲皇甫岑保駕護航的益友。幾日前的那番脣槍舌戰,他們就已經註定綁在同一條戰線上。
沒有人能不關心。
盧植不能,段熲不能。皇甫岑也不能。天子劉宏更是大大的不能。
“好!”
天子劉宏身體猛然間繃直,站立而起,手指發顫,鬚髮亂顫,臉上再也抑制不住,興奮的吶喊而出。
這不僅僅是天子劉宏一人在叫好,甚至可以說,他這是在替這些怕咆哮公堂的文武百官一起吶喊。所以這一聲吶喊之後,所有人都輕出一口氣。
“大漢建朝四百餘年,我們的祖先有過白登之恥,也有過和親之辱,但是我們同樣有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一代代英豪,衛青、霍去病、馬援、陳湯、班超、竇固、竇憲等等,他們在遼東、漠北、西域、安南等等這些地方創造過一個又一個軍事奇蹟,我們有過失敗,有過輝煌,將來也許還會有衰落,而這些人卻不能長存於世,可是朕知道,只要他們開闢的疆域還在,就會有無數的子孫後代繁衍生息,當他們再次遭遇到敵人侵襲之時,就會有無數人站起來,前赴後繼,保衛着自己的土地。”
言至於此,天子劉宏把手指向金殿之外,眼望蒼穹,捭闔天下一般的問道:“你們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爲什麼?”三個字霎時間穿透每個人的心田,他們震驚了,被天子劉宏這番不曾有過的豪邁震驚了。
“因爲……骨子裡的骨氣不曾泯滅,血脈中的精神不曾泯滅!”
天子劉宏的話,越說越高亢,甚至高過了整片天際。
“因爲……我大漢王朝的精神從不能被人遺忘!”
“因爲……嗚嗚……我們是漢人!”
天子哭了,雖然沒有哭聲,可是他眼眶之中的熱淚,卻無疑表達着他的激動。
不知不覺中,天子劉宏高聲吶喊出自己日日夜夜都想說的話,對遼東的士卒、洛陽的臣民、天下的百姓,他要讓他們知道,這份報國雄心,不知身爲臣子有,其實他這個大漢之主,也有!
他把面前這些人,當做昌黎城下那些浴血奮戰的士卒。
他同樣要讓面前這些士人聽聽,他劉宏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劉宏在想些什麼,他劉宏到底有沒有這個決心!
答案,毋庸置疑,一切都是肯定的。
“大漢還在,這份骨氣就永遠不滅,漢人血脈中的精神就會永存!”段熲從未小瞧過面前的天子劉宏,可是今日劉宏這番話,卻讓他不得不開始用另一種眼光去看待。
天子劉宏還是那個天子劉宏嗎?
盧植雙眼一紅,淚水差一點就流了出來,兩方面,他盧植都不覺有愧,一個是自己的君王,一個是自己的弟子,他盧植因該是感情最爲糾葛的人,可是……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喜極而泣,不是爲了昌黎城那場奇蹟一般的勝利,只是因爲千里馬終於遇見伯樂,大漢終於有復興的那一天了!
當天子劉宏這番肺腑之言,傾吐而出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轉交他的面前,甚至忘了君臣逾越之罪。
站在一旁的陽安、陽翟兩位公主,淚痕早已溼透,面前的種種,真的太讓人難忘了。
一場大勝,勝利的不是戰爭的本身,卻是爲君者的雄心壯志!
誰又能對此時的場景無動於衷。
就連不懷好意的袁隗等人都不禁爲天子劉宏這番感慨激動萬分。可是短暫的失神過後,他們終究還是選擇回到自己的方列。
權力之爭,沒有情誼。更勿論天子之情。但是他們最起碼還是有些良知的,他們知道那句,因爲我們是漢人,意味着什麼!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開口打斷天子劉宏。
一切的事情,等過去這一陣的沸騰再說吧!
今天,不僅僅是遼東沸騰,也不僅僅是洛陽沸騰,整個南宮都開始沸騰了!整個天下都在被皇甫岑帶入另一種軌跡。
蝴蝶效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