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篇》雖不描述白馬,卻寫邊塞遊俠的忠勇。是借用《白馬篇》來抒發個人的報國之志。”鄭玄讚歎過後不忘回身看向趙商,其中深意一見便知。
經過鄭玄這麼解釋,身後的趙商一陣羞愧,與皇甫岑相比之下,已經差了好大段距離,詩詞歌賦的差距可以通過學習追趕,但是心志和目光遠淺,趙商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估計都追趕不上了。頓時跨步上前,道:“皇甫師兄才華弟恐追趕不上,拙作就不拿出來獻醜了。”
“哪裡。”皇甫岑並沒有尋常般的高高在上。
“呵呵,子幹兄的‘盧下雙壁’可是羨慕剎師弟了。”鄭玄此話沒有一絲做作之意,反倒是神情流露間多有羨慕之色,這是不可能裝出來的。
“呵呵。師弟的學問何愁無弟子相教,我這兩個劣徒尚需調教。”盧植言辭雖然犀利,可是神情之中滿是自豪。緩了一刻,盧植開口詢問道:“對了,師弟來此何事?”
盧植這話問的有些魯莽,爲人直爽,不懂變通,故此纔有一提。
鄭玄回身環看了身旁的衆人一眼。
盧植揮了揮手,斥退身旁陪同的衆人。
皇甫岑同公孫瓚相視一眼,心中生疑。現下黨錮雖然漸漸解禁,但是鄭玄同北海來此,是招忌諱的,能來此,必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皇甫岑左思右想也沒有想到歷史本來的軌跡上該發生什麼事情,不明的搖搖頭,率先而出。
身後公孫瓚、劉備、盧玥兒、劉德然、劉緯臺、李移子、樂何當、趙商等一干學子相繼而出。
“皇甫師兄,你是怎麼創作的五言律詩?”趙商不已方纔輸了一局爲恥,反而不恥下問道。
公孫瓚撇撇嘴,這種中傷他人的小人,公孫瓚一向不恥。
皇甫岑看了看眼前的趙商,不像是一個懂得深藏隱忍的傢伙,笑着拍了拍趙商的肩膀拉近兩人的距離,寬慰道:“詩詞歌賦,雕蟲小技,定國安邦需要的可不是這些。趙師弟爲兄長你幾歲,就多說幾句,拘泥於細小之處,得不償失。漢之張良、陳平又做過什麼妙筆丹青?但他們不同樣青史留名,反觀,大凡在詩詞歌賦上留下卓越成就的人,也都鬱鬱寡歡,不得施展。當然究竟他們是不是有那個才華,我們尚且不談,你還真的要跟那些人一樣嗎?”
皇甫岑話語真摯,眼含真情。
趙商年紀尚小,卻從未有人這麼透徹的跟自己聊這些東西,就是師父鄭玄也是忙於經學之道,沒有這麼關心自己,寥寥數語,趙商已經被皇甫岑的話深深打動。
當然皇甫岑也沒有想到自己當日隨口之作竟然改變了趙商的一生,歷史上本是默默無名的人物,竟然會成爲他以後重要的一顆棋子。
“二師兄,你真厲害。”盧玥兒自從上次一事之後就很少理皇甫岑了,今日見皇甫岑大出風頭,忘了隔閡,天真的向皇甫岑稱讚道。
“呵呵。”皇甫岑搖搖頭,自己這到底算不算是厲害呢?
“二師兄,大師兄你們同崔鉅業的比賽怎麼樣?”盧玥兒這纔想到,急忙的問道。
聞及同崔鉅業賽馬一事,劉備倍加緊張,從劉德然那裡得知皇甫岑那日爲了自己應了這事,如果輸了那是要叩三個響頭的啊!
就連趙商也在關注比斗的結果,相比面前的皇甫岑、公孫瓚,趙商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及。
皇甫岑同公孫瓚相視一眼,會心的一笑。
這一笑,舍院之中的氣氛頓時緩和起來。所有人都明瞭結果。
不過劉緯臺似乎還覺得不帶勁兒,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同趙商和鄭玄其他的徒弟們炫耀着比賽是多麼激烈。
“崔鉅業仗着馬快,欺負皇甫老弟白馬老矣,在出發之時就搶先一步,卻不想,皇甫老弟技高一籌,壓平白馬,藉着崔鉅業紅馬躲避紅繩之際,追趕了上去。”
“崔鉅業雖然一直領先,並且先得紅花,皇甫老弟卻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並且在轉身之際,搶到內道。”
“壯繩之機,皇甫老弟的白馬&眼看就要超過崔鉅業的紅馬提前撞繩,卻不想突生變故,你們猜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這位師兄你倒是快說啊。”鄭玄的弟子們往日裡只同師父學習經文了,怎麼經歷過這樣精彩的賽馬,彼此各自被劉緯臺吊起胃口,急聲問道。
就連沒有看到比賽過程的盧玥兒、劉德然、劉備、趙商也被劉緯臺天生的忽悠給吸引了,紛紛調轉頭顱看向劉緯臺。
“崔鉅業這個傢伙竟然使詐,趁皇甫老弟心思全在賽馬上,仗着他父親崔鈺在場,竟然無恥的使用暗器,就要打傷白馬和皇甫老弟。”
“啊?”同時響起一聲驚呼,所有人都爲皇甫岑深吸一口氣,眼見賽事臨了,卻不想崔鉅業如此卑鄙,衆人紛紛一陣大罵:“這個崔鉅業太不是個東西了,竟然仗着他父親在場,明着使詐,該死的!”
“快說,二師兄怎麼樣?”劉備心中一懸,如果這場賽事要是傷了皇甫岑,自己可就太過於心不忍了,急切的追問,渾然忘記了皇甫岑這不是好好在這裡嗎?
“還能怎麼樣?”劉緯臺抻着懶腰,笑道:“這點小小計謀怎麼能傷得了皇甫老弟,只見皇甫老弟在衆人矚目的目光中撲的摔倒。”
“啊!”盧玥兒一聲驚呼,眼中淚水即要滑落。沒想到皇甫岑遭了他人暗算,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在這裡,不讓大家擔心。
“唉!”衆人一陣惋惜,不想皇甫岑竟然倒在了一場奸人的暗算之下,紛紛無奈的搖頭。
劉備小拳頭緊握,青筋暴露,賽馬之事因自己而起,那麼這事要是逼急了,自己也要跟崔鉅業沒完沒了。
“咯咯。”劉緯臺見身旁一衆傷心的目光奸笑幾聲。
盧玥兒眼眸一閃,心下明瞭,這是劉緯臺拿大家取樂,心卻是歡喜,不過面上卻是不依不饒的垂着面前的劉緯臺,嚷嚷道:“叫你使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二師兄沒那麼容易輸。”
“師兄弟們,劉緯臺拿咱們開涮,不能饒了他。”劉備小臉通紅,只覺得吃了劉緯臺的愧,藉機鼓弄道。
一羣人蜂擁而上。
“唉!別。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劉緯臺急忙耍滑開溜道:“其實當時我們也以爲皇甫老弟中招了,卻不想皇甫老弟在馬上接住了那崔鉅業使詐的招數,而且人馬倒地,那馬失前蹄,只不過是皇甫老弟用的一詭招,一來是躲崔鉅業的暗器;二來是麻痹崔鉅業。”
“結果怎樣?”劉備問道。
“結果怎麼樣?你倒是快說呀!”盧玥兒急切的問道,手上不停的掐着劉緯臺的臂膀。
“還能怎麼樣,結果就是崔鉅業溜之大吉,皇甫老弟在師叔面前再次揚名。”劉緯臺得意的一笑,好像是賽馬贏得比賽的是他一般。
一衆人紛紛在那裡感嘆。
趙商目光轉移,撇向站在門外聊天的兩人,心中不由得由衷感嘆,皇甫岑竟然如此文武全才,方纔自己也同師父鄭玄誤會,贏得比賽的是公孫瓚,卻不想賽馬的卻是皇甫岑,這樣的人曠古未有啊!
柵欄門外。
“老二,你聽,他們在聊你呢?”公孫瓚笑笑,目光深遠,似乎也有些心事。
“呵。”皇甫岑無奈的一笑,低聲道:“劉緯臺的本性如此,不讓他炫耀一下,恐怕他是不會甘心的。”
公孫瓚點頭道:“也是,他也就那點出息。”
皇甫岑不以爲然,卻沒有否定,在古代神棍往往能改變歷史走向,如果自己藉助劉緯臺神棍本色,那麼將來說不定會對自己有什麼益處呢?
“不過,對了。”公孫瓚側回頭看向皇甫岑,目光蘊含一絲狡詐,笑道:“老二,你還有什麼爲兄我不清楚的呢?”
“呃。”皇甫岑一怔,隨即目光收回,臉色下陰。
“算了,既然老二你不想說,爲兄也不打聽,不過,經過這件事,你皇甫岑就是我公孫瓚的親兄弟,生死與共。”公孫瓚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嚴肅,手中的拳頭緊握,目光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
良久,皇甫岑同樣凝重的點點頭,道:“好。”
一字千金,這個字或許就有這種價值,它裡頭包涵的全都是兄弟情義。
公孫瓚聽見皇甫岑迴應,眼眸只覺得一溼,身子一晃,男子漢大丈夫什麼危險之際,都不想流淚,可就是這個時候,他卻覺得自己抑制不住眼眶之中的淚水,背過身子,遠走。
皇甫岑同樣覺得心中一暖,知道公孫瓚想要獨自呆一會兒。轉回身,看看師父盧植是不是同師叔鄭玄談完了。
卻不想回身碰見從庭院之中走出的劉備。
“哦,二師兄。”劉備多少有些尷尬的迴應道。
“嗯。”皇甫岑點頭回應,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怕劉備多想,嘆息的看了一眼劉備便轉回身往草廬走去。
“二師兄。”
“呃。”
“對不起。”劉備哽咽的回聲道,轉身便跑了出去。
“劉備,你要記住,沒有誰註定對與錯,有的只有我們自己的心中評判,而你,我當你是兄弟。”看着漸漸遠逝的身影,皇甫岑並沒有說出來。
“二師兄。二師兄。”
“哦?”皇甫岑緩過神來,迴應道:“什麼事?”
“師父召喚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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