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軍在張角的帶領下,勢如破竹,從南陽到潁川,從青州到冀州,朝廷的抵抗越來越弱。朝廷上最不滿的是天子,天子劉宏沒有想到僅僅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天下十四州就亂成了一鍋粥,朝廷的彈壓竟然沒有起到一絲效果。最後卻迫於無奈,給大將軍何進去了旨意,朝廷啓用士人。
盧植協同宗員,率領北軍五校,徵召河東太守皇甫岑,東夷校尉公孫瓚,遼東屬國都尉劉備爲將前去圍剿廣宗張角。
剛剛接到盧植的信箋,還有天子詔書的時候,皇甫岑在河東最後一日的招募也快要接近尾聲了。
……
“喂,叫什麼名字?”如今的顏良已經粗通韜略,甚至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隸書。
“張頜。”
“哪的人呀?”顏良瞧了一眼面前這個青年的手掌,上面佈滿了老繭,看得出這個小子是個常年習武的好手,心中對他更加留心,現在他同文醜、關羽都在搶兵,能把最好的招到自己部曲裡自然最好。
“河間人。”
“說說,爲什麼當兵?”顏良壓低聲音,偷眼瞧着文丑在不在,在確認無人後,笑道:“好小子,看得出你是個好手,就跟着我吧,隨我入白馬義從。”
“好。”張頜很冷靜,沒有竊喜,也沒有激動。
另一便,文丑盯着面前的黃臉大漢一動不動,似乎像是遇到了什麼針鋒相對的對手一般。
面前站着的黃臉大漢一眼都不眨,平淡的看着文丑。
黃臉大漢身後排隊的衆人似乎有些等待不及的嚷嚷道:“快點啊,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
“嚷什麼嚷!都給我安靜點。”文丑大嗓門嚇得衆人乖乖閉上嘴,最後瞧着面前黃臉大漢問道:“爲什麼來我白馬義從?”
“白馬義從的待遇最好。”黃臉大漢也不遮掩,開口道。
文丑繼續問道:“姓氏名誰,哪裡的人?”
“南陽黃忠黃漢升,只去白馬義從,他處不去。”
“呦,要求還挺多?”文丑上下打量黃臉大漢,問道:“敢跟我走上幾合嗎?”
黃忠瞧着文丑掃了一眼,道:“你不是我對手。”便不再說話。
“什麼!”文丑還沒有見到過這麼囂張的傢伙,竟然在自己面前說自己不是對手,即便是那解縣關羽也沒有這黃臉大漢這麼猖狂。
“步下旗鼓相當,馬上我有百步穿楊之功,你能抵得住我嗎?”黃忠冷笑。
“好,過去考覈一下,我在白馬義從等着你,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那樣!”文丑揮揮手。
“嗯。”
“你還愣着幹什麼啊?你通過了!”後頭排隊的人十分不耐的吼着,不過他們也都羨慕,面前這個大漢什麼都沒做,就通過了測試。
同樣招募處。
關羽正同一個青年交談着。
“你是大人舊識?”
一襲白衣的青年嘴角掛着笑容,笑面融融的說道:“對呀,我是涿縣張氏人。”
“張氏?”關羽不自然的厭惡起來,問道:“既然是舊識何必來此,尋大人便是。”
“我要參軍,又不是要見大人。”
“入哪個營?”
“還能是哪個營?”青年笑道:“你不覺得我這一襲白衣配着白馬很般配嗎?我自然就要入白馬義從。”
“呵。”關羽苦笑道:“白馬義從並不都騎白馬,恐怕你失望了,而且,說實話,雖然我白馬義從也從來不以貌取人,可是看你風度翩翩像個書生,吃不了軍營的苦,就算是能當兵,也決然當不了白馬義從的兵,回去吧。”
“嘿嘿。”青年不怒,反笑道:“沒有試過怎麼知道。”
“哦?”
“忘了告訴你,我叫張飛張翼德。”轉頭走了幾步,張飛猛然轉過身,問道:“這位大哥,你還告訴我哪邊是考覈的方向?”
軍營前。
皇甫岑換了身便裝,身旁只跟隨這戲志才,沒有人能看得出他就是河東太守,那個威名赫赫的白馬都尉。
“大人,這批人都很不錯啊!”方纔張頜、黃忠、張飛入伍的情景被衆人收入眼底,一覽無餘。
“嗯。”皇甫岑點頭笑了笑,沒有想到自己招募兵馬,竟然可以招募來這麼多後世名將。看來河東如今確實已經成爲天下中心了。
“猛將雲集,蓋絕古今,大人你這次算是贏大了。”戲志才默默數落着河東府上下的官吏,哪一個不是能吏,哪一個不是皇甫岑的心腹,當初開壇辦學,僅僅三年,皇甫岑就掌控了整個河東的局勢。
“知道爲什麼嗎?”皇甫岑轉回身看着戲志才,笑了笑道:“因爲,我早知道會有今天的局面!”
“嗯。”戲志才點點頭,聽見身後慌亂聲音,瞧清楚來人後,他滿意的笑了笑道:“看起來你又要收一猛將了。”
“嗯?”皇甫岑轉身,正瞧見數百人,爲首的赫然是三你年前救自己一命的孩子,欣慰的點了點頭,衝着他說道:“你終於來了。”
“撲通!”
幾百人跪倒在皇甫岑的近前,那人點頭說道:“晃有愧。”
“呵呵。”皇甫岑釋然道:“有愧就要還,爲人就要敢作敢當,纔算得上男子漢大丈夫,徐晃,你錯過了三年,這一次,我皇甫岑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記住是最後一次,從今以後,你要跟着我把所有的過錯都擬補回來。”
“嗯。”徐晃狠狠地點頭。
“去吧。別讓他們看笑話。”皇甫岑一拍徐晃的肩膀,指着大營道:“只要你過了體檢,你就是我白馬義從的一員。”
“嗯。”
“看什麼看?”張飛衝着一旁的張頜、黃忠憨笑道:“你沒見過人哭呢嗎?”
“哼!”張頜冷哼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黃忠則是搖搖頭,緊盯着面前的皇甫岑,目光沒有轉動,也沒有變離。
“走吧,仲嵐,再讓我聽聽你那豪邁的嗓音。”戲志才轉身調侃着皇甫岑。
“好。”皇甫岑大踏步的朝校軍場的點將臺上走去,募兵進行到最後了,也是時候出發了。雙臂張開,全身心的感受着接下來屬於自己的時刻,屬於自己的夢想,“漢風——來的猛烈些吧!”
河東城外的校軍場上,高高的點將臺上,皇甫岑就站在那裡,他低頭看着低下黑壓壓一片人,不知道有多少,這些招募的士兵有很多還沒有通過白馬義從的體檢,但是他們依然站在了校軍場上。
皇甫岑嘴角邊的微笑很自然,他享受這種感覺,鼓足中氣,大聲吼道:“告訴我,你們爲什麼參軍?”
答案參差不齊。
“告訴我,你們爲什麼千里迢迢來我這裡參軍?”
答案依舊參差不齊。
“告訴我,你們相不相信我?”
“——相信!”這一次答案很清晰,也很整齊,沒有任何異議。
“很好。”皇甫岑點頭笑道:“知道嗎,幾年前我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站在這個點將臺上看着你們,看着你們爲我大漢盡一份力。”
“哈哈。”在張飛率先的鬨然大笑下,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來。
“不要笑。”皇甫岑招招手,示意衆人安靜,道:“能入我皇甫岑的麾下,你們就是與我同生共死的兄弟。”
“大人,那我們要入白馬義從?”張飛神態儒雅,可氣質卻和粗獷,鼓着嗓子喊道:“大人,我要入白馬義從。”
“白馬義從?”皇甫岑搖搖頭道:“想要來我白馬義從可以,但要憑你的本事。告訴你們,我白馬義從雖然不是大智大勇之人,但他們卻都是不怕死的英雄,他們在遼東跟着我走到河東,從鮮卑到這滾滾黃河水,不論什麼樣的敵人,都沒有阻擋他們的腳步,能入我白馬義從的人,除了身體素質過硬,還要能吃的起苦,挨的起累。白馬義從就是一個艱難的名詞,當然,他們現在被稱爲最成功的名字。而,你們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爲白馬義從的一員,白馬義從不會拒絕任何一個有能力的人,也不會收下沒有魄力的傢伙。”
“而且,我還要說,不管你們有沒有通過體檢,加入白馬義從,只要是我皇甫岑的麾下,那就是我的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
“我們在遼東殺退十二萬鮮卑,並不是因爲我們白馬義從有多強,恰恰是因爲那些遼東百姓,沒有他們的支持,就沒有今天白馬義從的名字,所以說,白馬義從也不是孤膽英雄。”顏良終於可以賣弄一下他的文采,站在皇甫岑的身旁,附和道。
“對,顏良說的沒錯,只要跟着我一起闖,咱們就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皇甫岑點頭道。
“對,大人說的沒錯。”雷石在點將臺下,高聲吼道:“在涑水河上,我們這羣出身卑賤的河工也跟他人同生死共患難,我們也是大人的兄弟!”
“對,就算是入不了白馬義從,只要讓俺當大人的兵就行。”張飛眼珠轉了轉,高聲附和,卻小聲的嘀咕着:“白馬義從,老子可不想錯過!”
皇甫岑拔下腰下佩劍,狠狠地插在將臺上,任風吹拂面頰,一言不發,他選擇了沉默,用事實來證明他和麪前這些人的夢想,總有一天,他會帶着他們在接下來的亂世中趟出一條屬於他們的路,如果不能,那麼就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