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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平七年,二月。
趕了整整三個月的路程,皇甫岑終於到達了遼東屬國。
遼東屬國下轄六縣,即昌黎、賓徒、徒何、無慮、險瀆、房縣,治所在昌黎。遼東屬國並不是後世的遼東郡,其實它是由遼西郡昌黎、賓徒、徒何三縣,加上原屬遼東郡無慮、險瀆、房縣三縣。在遼東、遼西兩郡的接壤地帶重新組建的遼東屬國。東漢王朝設置遼東屬國的主要目的,是爲了安置入境歸附的烏丸族衆。整個遼東屬國,事實上大部分居住的都是烏丸的部落,他們實行的也是部落制。
昌黎縣外的長亭內。
寒冬的飄雪終於開始慢慢融化,長亭外的綠柳也開始抽芯,大地開始慢慢被春天覆蓋,不經意之中總會發現一絲春意盎然。
長亭之內,幾個人焦慮的徘徊着。正是公孫瓚、劉備、李移子、樂何當、劉緯臺幾個人。
“大哥,二哥今天真能趕到嗎?”劉備轉回身問向身旁負手而立的公孫瓚。
“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吧?”
一旁的劉緯臺本性不改,依舊詼諧的談笑着。
“胡說些什麼!”公孫瓚瞪了眼劉緯臺,焦急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嗯,二哥不會有事的。”就在劉備扶欄眼望之際,一陣急躁的馬蹄聲敲響在整個遼東大地之上。
“咚咚咚!”
遠處,滾滾煙塵開始席捲着整個塞外阡陌。這一連串急促而又緊張的敲擊聲,驚得一旁的動物慌忙躲閃。
“好像有馬。”公孫瓚雙眉一擠,擔憂着看着遠方。
“你們看!”劉備手指遠處那忽隱忽現的幾匹戰馬,從一個馬蹄敲擊的聲音,慢慢地開始變多,聲音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席捲而來。
“好濃重的氣息!”公孫瓚嗅覺敏感的把目光轉向那裡,手指有些顫抖的握緊腰下的佩劍,這麼濃重的敲擊聲,是誰的聲音,又是哪一方的人馬,是敵是友?
如今的遼東局勢十分動盪不安,公孫瓚在沒有來之前,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他早到了兩個月,但是這兩個月下來,絲毫沒有掌控遼東屬國的動靜。
而且鮮卑部族會聯合其他的異族襲擾遼東的動作絲毫沒有減少。
眼下,這大批的馬隊究竟是誰?難道是鮮卑他們來了?
“鮮卑?”李移子、樂何當、劉緯臺三人大驚的看着面前的舉動。
劉備從長亭內急促的走到公孫瓚的身旁,低聲道:“不是說二哥要來嗎?怎麼?”
“不知道。”公孫瓚不想把自己擔憂表現出來,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公孫瓚確實掩蓋不住自己的擔憂。
“大哥~~~~大哥~~~~三弟~~~~三弟。”
迎着春風,一陣歡呼聲由遠處慢慢傳送而來。
“大哥,是二哥耶!”劉備驚喜的拉住公孫瓚的雙手,喜悅的說道。
“皇甫老弟?”劉緯臺,李移子他們互視一眼,隱隱有些驚喜的沉吟道。
“是老二。”看着面前越來越近的馬匹,那越來越熟悉的面容,公孫瓚掙脫掉身旁衆人,疾馳幾步,追趕上前,嘴裡卻還有些猶豫的問道:“老二,真的是老二?”
“大哥,大哥。”皇甫岑雙腿夾&緊馬腹,一馬當先的跑到衆人近前,身子如風一般的跳下馬,疾馳幾步,然後重重地跪倒在公孫瓚近前,情緒有些激動的喊道:“大哥,三弟。”
“老二。”公孫瓚順勢就同皇甫岑跪倒在一起。
“二哥。”劉備伸手握住皇甫岑的雙手,神情有些激動的看着面前的皇甫岑。
當日,涿縣緱氏山一別,如今已歷四載。
當年青澀的三兄弟,如今都以及冠。而且他們即將在遼東走出自己的一片天。
兄弟情義,一時間上揚,三人目目相覷,最後卻沒有人在多說些什麼。
“皇甫老弟,你可算來了,我們還以爲這成批的馬隊是鮮卑來犯了呢?”樂何當趨步上前,看着眼前越來越近,黑壓壓的一大批馬隊,目瞪口呆的數着。
“咳咳。”公孫瓚一笑,然後看着擡起身旁的兩兄弟,笑問道:“老二,這些馬?”
衆人目光全部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
皇甫岑身後的這些馬,大部分都是從中山馬場運來的,而且從常山山寨走後,韓荀很守諾的把那六百匹馬全部都送了過來,加上中山馬場的四百匹,湊齊整整一千匹馬,便被重傷在身的皇甫岑牽引了過來。
塞外動盪不安,皇甫岑也當然想過這些馬被其他人盯上,但是皇甫岑要建立自己的一支輕騎,有馬了,那人呢?所以皇甫岑早就打好了主意,初到遼東就要營造好氣勢,造成一股大兵壓境的氣勢,然後慢慢的壓垮其他人別樣的心思。讓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是有準備而來的。
就是要造勢,然後讓整個遼東都處在馬蹄之下。
皇甫岑一笑,道:“不錯,這些馬都是我們的。”
“我們的?”衆人大驚失色,這究竟代表着什麼,他們又怎能不知道,然後目目相覷,最後公孫瓚警惕的問道:“老二,這麼多的馬,難道是?”
公孫瓚想起當初,皇甫岑南下之時,跟自己交代的事情。
“不錯,這些馬正是四年前,從我在中山建立的馬場挑出來的。”
“呵呵。”公孫瓚恍然大悟的搖頭笑道:“你呀,從四年前就算到了今天這一日吧!”
“不錯。”皇甫岑沒有否認,然後點頭。
一旁的劉備暗暗打量着皇甫岑,年紀只比自己大上那麼一兩歲而已的皇甫岑,竟然早就有部署了。
“都尉。”
“大人。”
“家主。”
身後那些隨從接二連三的趕到近前。
“這些人?”公孫瓚豪邁的一揚手,指着皇甫岑身後的衆人問道:“老二,這些人你不介紹一下。”
皇甫岑恍然一笑,轉回身給公孫瓚介紹道:“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這位是……”
“這位?”公孫瓚一驚,然後不敢相信的轉回頭,看着皇甫岑問道:“這……是……伯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