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黑衣人原本也真的覺察到着女子不是尋常人,卻沒有想到,她還是個狠茬子。就在他的眼前,輕描淡寫的就暗算了他的兩個手下,這是什麼啊,是對他的侮辱,是面對質問,瑾瑜沒否認,很是優雅的點點頭。
你對他的挑釁呢。
他抽出腰間的刀就準備砍了這女子,長得美?琴撫的好?歌唱的好?什麼都沒用。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子,是最可怕的,就算她願意跟着自個,他也不敢要了。
瑾瑜依舊趴在窗口,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和狠戾。這個讓黑衣人惱怒,覺得自己就像是臺子上的戲子,她就是那看戲的貴婦人,她居然還在笑?
刀已經抽出,黑衣人一邊還要防備着面前的毒蠍美人暗算自己,一邊揮刀就對着擱在窗口的那雙玉手砍了過去。
嘡啷一聲,黑衣人的刀往下落的時候,遇到阻擋,震得他戶口發麻,差點把刀扔出去。退後兩步一看,壞了自己事的正是剛剛被三個手下圍住目標。
是了,三個人被這女子暗算掉兩個,剩下一個當然奈他不何。而自己,竟然被這女子氣的連他近前都不知道。倘若剛剛着目標跟這女子一樣玩陰的在自己身後來一下子,那?黑衣人想着,暗暗罵自己大意,老江湖了,卻會犯這樣愚蠢的錯誤。
“你,沒事吧?”秦義海背朝着車窗,問身後的人。
“沒事。”身後的人回答的很簡單。
剛剛的情況,黑衣人沒看見,瑾瑜是看得清楚的。那倆中了毒針倒下後,秦義海就奔這邊來了,那個三個中剩下的跟在後面,還是一旁的鏢師拼力上前阻擋。
哎,他竟然還擔心她的安全!瑾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呢。
得知瑾瑜沒事,秦義海放心的衝着那黑衣人頭目就殺了過去。倆人交手幾個回合。就離開了馬車一些距離,瑾瑜看不遠處的戰況,視野裡沒了阻擋。
這些個鏢師,還真的不錯,身上掛了彩打鬥着,看見一旁的同伴出於下風,還拼命靠過去幫忙。看着秦福對付自己的對手都吃力,還想着幫旁邊被倆圍攻的鏢師,他居然還去幫忙,剛伸援手身上就被自己的對手砍了一下子。
瑾瑜嘆氣搖頭。自己都難保,還要管旁人?隨着嘆息聲,玉手揚起對着那個方向甩了出去。其實,這些黑衣人,瑾瑜只要撒一把針就能解決了,可是她沒有那麼做。
只是看着該幫的,才適時適當的幫一下。
正在拼命廝殺的鏢師們,打着打着,對手就莫名其妙的倒下。躺在地上抽搐。沒時間尋思怎麼回事,趕緊幫同伴。這樣,那邊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把失去抵抗能力的幾個黑衣人捆了起來,安排倆人看着。其他人都過來把這邊還在廝殺的倆人圍住。
“趕緊束手就擒,說出幕後指使,說不定會放你一馬。”秦義海停手退後一步,開口對面前的黑衣人說到。
“行了。別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真看不出來,你竟然請了如此陰毒的人來。”黑衣人見鏢師們圍了過來。不用回頭去看,也知道是怎麼個情況了,咬牙切齒很不屑的回敬着。
陰毒?秦義海一下子就想起剛剛圍攻自己的那兩個莫名倒下的人。先前沒顧得上想,現在有人一提醒不用想也知道怎麼回事了。剛想矢口否認,忽然看見車窗口那人兒,心裡咯噔一下子。
剛剛出手的,不會,不會是跟她有關吧?
“自己本就是包頭蒙面見得不得光的,居然還說別人,這可真是笑話!“瑾瑜也聽見剛剛的對話,更是不屑的說了一句。
瑾瑜的話一出口,讓原本就惱火無比的黑衣人更加的鬱悶。他們蒙面是不方便露臉,做的事也的確是見不得光的。但是,他們從來不用下毒那種最讓江湖人不齒的手段啊!
秦義海現在關心的,是想知道這些人要害自己的真相。別的,他再好奇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就在他準備開口,再問的時候,一個鏢師捂着肩膀的傷口跑了過來;“頭,那幾個活口都沒用了。”
“怎麼回事?”秦義海着急的問。要知道,打算從這個頭目身上問出來什麼,應該沒那麼容易的,所以,路上就交代手下,儘量多留活口。
“中毒,應該是藏在牙中的。”鏢師都不是剛出道的菜鳥,說着自己的看法。
“你們的組織真不錯,毒是給自己用的,不是用來暗算旁人的。”瑾瑜很是讚揚的看着那個黑衣人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黑衣人得知自己人已經服毒自盡,並沒覺得驚訝,但是車廂裡的女子譏諷,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很是不甘心的問。
“我是什麼人,跟你沒關係,你這人真是好笑,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考慮,是趕緊跟你手下一樣咬毒自盡呢?還是該想着怎麼離開這裡呢?怎麼還有閒心操心旁的事?”瑾瑜笑着說完,就轉了身子。
能幫的她都幫了,再出手的話,秦義海他們會覺得沒面子的吧?男人不都是死要面子的麼!外面的情形已經成了定局,瑾瑜不想再參和,在琴前坐好!
她沒事兒似的,外面的人卻不行啊,因爲瑾瑜的提醒,秦義海這邊的人擔心眼前唯一的活口也服毒自盡。黑衣人呢,看看眼前的情形,被這些包圍,這些鏢師也都不是泛泛之輩,還都不怕死,自己想脫身不是那麼容易的。
服毒?沒錯,自己口中的一顆牙中,就藏了劇毒。自己也不怕死,可是就這樣死了,他真的很不甘心。目標不是什麼很扎手的,上次夜裡襲擊船的,是另一撥人。
他們的失敗是因爲老大的失誤,派去的人都是中下等的殺手,結果,失了手。那次的負責人連回去覆命都不敢,服毒自盡了。
這回,上頭派了他來,想多挑幾個厲害角色,可是,因爲組織裡最近的活太多,都派了出去,但是,不算他自己的話,其他九個人裡,也有四個狠角色呢。
按理說,這次的任務是萬無一失的,誰承想,目標竟然請了這樣一個邪門兒的女子。她就在車廂裡,就在他眼前,笑盈盈的那樣做了。不是親眼看見的話,他是不會相信,眼前的嬌媚女子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
此時,車廂內的瑾瑜正打開一個包裹,翻看着幾塊料子想挑一塊做個琴套。 挑來挑去,覺得一塊胡粉色的錦緞不錯。外面的又打了起來,她沒有興趣去看,拿出剪刀裁剪出自己要的大小,又挑了繡線,把繡繃子從蝴蝶那塊料子上拿下來。
然後就動手繡了起來,一根蘭花的葉子還沒繡好,外面的打鬥聲就停了下來。瑾瑜覺得秦義海和他的手下還不算迂腐,沒有什麼單打獨鬥,而是一起上了,不然不會這麼快結束戰鬥的。
只可惜啊,他們的手腳再快,也沒快過那個人!耳邊鏢師們的咒罵聲,讓瑾瑜不用看,也知道那個人到底還是咬碎了毒牙自盡了。
小半個時辰後,外面靜了下來,有人往車廂邊走來。
噹噹噹,來人用手敲着車廂壁。
“有事?”瑾瑜掀開車門簾子用掛鉤挽住,問站在門口的人。
秦義海猶豫了一下,擡起託着的手問到。那手上是一張大樹葉,樹葉上面四枚粘着黑血的針。
“挖個坑埋了吧。”瑾瑜沒打算否認,這玩意用過了,她就沒打算回收,自己還有不少呢。“怎麼,怪我多管閒事?還是怕壞了你秦家鏢局的好名聲?”瑾瑜見他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到。
若是他說是的話,那麼,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任憑他們處於什麼樣的險境,自己也不用再幫忙。或者說,現在就可以跟他們分道揚鑣了。很明顯的,有人想要他的命,即便在碼頭自己沒有搭乘他們的貨船,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不是的,我只是不敢相信而已。相反的,我還要謝謝你出手相助,不然的話,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們這些人了。”秦義海自嘲的笑着道歉,笑着感謝。
他的反應,讓瑾瑜也有些意外;“你沒覺得我的手段下三濫麼?”瑾瑜這才停下繡花的手,意味深長的問。
秦義海搖頭,沒說話,事實上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暗箭傷人,用毒之類的一向爲正派人士不齒。可是,對於她,秦義海真的沒辦法把下三濫那三個字跟她聯繫在一起。
“之前懷疑過夫人,還請夫人見諒。”停頓了一下,秦義海很是真誠的對馬車上的人道歉。黑衣人雖死,沒問出什麼,他也能百分之一百的確認,眼前的人兒跟那些人沒關係。
否則的話,她在船上飛一把毒針,就能把人都解決了,根本不用費別的事。
秦義海的道德是非觀念也跟旁人不同,用毒針的,對付的是惡人,跟惡人有什麼道義可講的呢?
瑾瑜最欣賞的,就是這種人,不虛僞、不死板、不迂腐。
“可有線索?”瑾瑜問自己好奇的問題,他的道歉她記得沒多久之前已經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