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竟然連活口都沒留,問都不問是什麼人派來的,直接的來個一乾二淨!
“瑾瑜,全殲。”許文瑞到了車廂邊,笑着對裡面的人說到。
“咱的人,都好吧?”瑾瑜看見有人在包紮傷口了,就問。
“都是皮外傷,不打緊,你那個傷藥好的很。”許文瑞說完,又想起來問;“怎麼不問問你夫君我是不是受傷了?”
“我的夫君當然是最厲害的,誰能那你如何?”瑾瑜隔着紗簾看着外面這位就是好好的呢,好氣又好笑的回了一句。
許文瑞一聽,揚揚眉頭,很是得意。又想起來問,剛纔那琴叫什麼曲目。
瑾瑜告訴他,叫《將軍令》,問他好聽麼?
“嗯,好聽的很,下次在遇到這種情況,再彈這個。”車外的人似乎是聽上了癮,點點頭回味着剛纔的琴音回答着。剛纔的琴聲,真的讓他覺得熱血沸騰,渾身是勁兒呢。
旁邊的車伕忍不住的就插嘴了;“爺,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兒,小的也要上去,光看着都急死個人。”
“這難道是什麼好事兒麼?一個兩個三個的都盼着還有下次?”這會兒回過神兒來,過來的瑾澤沒好氣的來了一句。
車伕吐吐舌頭,轉過了身,到馬車後給馬兒捧些草料。許文瑞摸摸鼻子,嘀咕着去看看手下人就走開了。馬車邊,就剩下瑾澤盯着馬車看。
“三哥,你功夫又長進了啊?”瑾瑜在紗簾裡看得清楚,裝糊塗的問。
瑾澤聽見妹妹的話,咬着嘴脣,很想掀開車窗簾看看清楚,真的是自己的三妹麼?妹夫當時可是懷疑自己背錯來着,現在輪到他自己懷疑了。
“妹妹,你的琴彈的越發好了。”瑾澤也回誇着妹妹。妹妹的琴藝他是清楚的。可是以前彈的都是那種很抒情優美的,今個第一次聽見這樣,剛硬,帶着殺氣又很霸氣的曲子。
他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裡面的那顆心現在還很亢奮呢,好像是對剛剛的廝殺意欲未盡呢。本想問問妹妹怕不怕,可是一想,這不是廢話麼,怕的人能彈出那樣的曲子?
很明顯妹妹根本就沒害怕,相反的,她好像還蠻適應剛剛的那種情況。
不見的這將近四年中,妹妹究竟經歷了什麼啊?這樣一想,在瑾澤的心裡,妹妹身上的疑團是越來越大了。就算再遇到高人。功夫練的再刻苦,還能比得上從小就習武的自己?
那自己還是個堂堂男子漢呢,遇到剛剛那種情況,也沒辦法淡定啊。雖然,死的都是該死之人。可是這些年死在自己手上的,也沒幾個。還都是在跟父親到留縣後,破案抓捕犯人,遇到頑固的亡命徒,才失手,又或者不得已,才殺了人呢。
當然。次數多了,經歷的多了,見得多了,情況就好了很多。可即便那樣,自己也做不到妹妹現在的坦然啊!瑾澤在馬車邊站了一會兒,轉身有些茫然的往一旁走去。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來歇息。
手下給他遞水囊,碰了他幾下都渾然不知。
許文瑞始終盯着舅子這邊呢,看舅子的反應,心裡連連嘆氣,舅子啊。你就看聽她撫琴,就這樣了?那要是看見她親自動手解決敵人,會如何?
若是看見被她用沾了集中劇毒毒蛇的舌液的繡花針,毒死的人那個恐怖樣子,還不嚇傻了啊!
想到這裡,許文瑞又往媳婦的馬車看去,想着,別看她現在一身喜服溫柔老實的在車廂裡,答應自己這一路,絕對不動手不見血的。可是,誰能保證,她身上的荷包裡,錦囊裡沒有放幾枚,幾十枚的毒針啊!
想來想去的,覺得那個畢竟是舅子,不去開通一下,心裡過意不去。許文瑞就往舅子那邊走,到了他身邊,就坐在他身側。
“三哥,瑾瑜她沒變,只是不得已多了點自保的能耐。我頭一次看見她動手的時候,也吃驚不小,過來許久才適應。”許文瑞心平氣和的開導着舅子,不想他心裡有疙瘩。
“她真的殺過人?”瑾澤開口了,在野狼山上就聽見人說原先的山賊頭子是妹妹解決掉的。也聽說,那個邪教綁架孕婦案是她暗中幫自己的。可是,那畢竟都是聽別人說。
自己確實從來沒有親眼看見過,包括她能上房。
“是的,不過,死在她手上的都是該死之人。”許文瑞知道,瑾瑜跟這位哥哥很親近,真的不想舅子因爲這個對她有別的看法,所以,他是真的真的想勸好舅子。
再說了,自己都能接受的事,他這個做親哥哥的,沒理由接受不了啊。
“我沒事,你去忙吧。”瑾澤聲音悶悶的說着。不是麼,自己纔是她的親哥哥,但是現在卻讓一個外姓來開導自己?自己的親妹妹,自己不瞭解,卻要別人來勸說,來開解?
許文瑞看看,知道一時半會兒的,說不通,只好站起身,伸手拍拍舅子的肩膀,然後去招呼手下準備出發了。
這麼一耽誤,原計劃提早到的鎮子,卻是到了天擦黑纔到。專項負責前面預定客棧的那個,早就等着急了,正在客站門口來回的轉悠呢。當看見隊伍時,興奮的跑過去迎接。
看見自己的人,有掛彩的,知道真的出事了。一邊招呼着客棧夥計幫忙牽馬,一邊東張西望的清點人數,看看還是出發時的人數,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小子點人數呢?”馮貴看出這小子的意思,對他虛踹一腳,笑着罵。
那小子捂着根本就沒被踢到的屁股,嬉皮笑臉的到馬車邊,引着剛下車的瑾瑜進了客棧,上了樓上的雅間。
客棧裡因爲這個迎親的隊伍忽然的就熱鬧起來,有眼尖的看見來的客人中有受傷的,趕緊問怎麼回事。回答的人很會說話,說是路上遇到強盜了。
夥計很不相信說,定然是以爲你們迎親的,馬車上有值錢的東西。才臨時起意的。我們這方圓百里,一直很太平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又問報官了沒有,得到的回答是。報什麼官啊,人都跑了。
晚飯吃的也遲了,瑾瑜在自己房間用的,看着之畫倒是沒什麼異常。可是,桃兒和杏兒倆丫頭卻是小臉還白着。在一旁的小桌上吃晚飯,光啃饅頭,蓮菜都忘了夾。
“這樣的事,以後還會有。你們若是怕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我會把你們的賣身契銷燬的。”瑾瑜本想吃好了。再說這話的,可是看着那倆丫頭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憐了。
自己要過這樣的日子,是自己選的人生。可是她們從小就被買來賣去的,人生自由都沒有。哪裡有的選呢?與其讓她們這樣跟着,不如做做好事,給了她們自由的好。
之畫聽了,沒吱聲,看着那倆丫頭,很想勸勸她們,別犯傻。一路一起走來。已經熟悉了,知道了她們倆的身世。離開這裡,能有哪裡可去投奔的?若是有可以依靠的人,根本就不會被賣掉。
運氣真的不錯,被方家的人買了。方家那樣的好人家,可是不多見的。跟着現在的主子。雖然會遇到險惡,可是,刀劍來了有人擋着呢,怕什麼!
不過,又一想。人各有志,六小姐答應毀了她們的賣身契,就是自由人了。說不定,正是這倆丫頭夢寐以求的事呢,所以,一猶豫,之畫就什麼都沒說。
是走是留,由着這倆丫頭自己掂量,自己選擇吧。
“六小姐,不要趕我們走,我倆就是第一次遇見這事兒,是沒出息害怕了,可是我們要跟着小姐的。下一次,我倆指定不會這麼沒出息了。真的。”
“六小姐,我就是被自己個親叔叔騙着賣掉的,叔叔都靠不住,那陌生人更靠不住了,我願意跟着小姐一輩子。”
倆丫頭噗通一下跪在了瑾瑜面前,哭着求。
之畫鬆口氣,心想這倆小丫頭還不算糊塗。
“趕緊起來吧,我這不是問你們自個的意思麼?又不是趕你門走,我母親不清楚,所以沒跟你們說,我今個就跟你們交個底。我與姑爺,在外面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以後這樣的事還是避免不了要發生的。
你們不願意走,就跟着。總之,但凡我還活着,你們沒做錯事的話,就沒人能傷得了你們,知道了麼?”瑾瑜放下筷子,對倆丫頭說到。
“奴婢記住了,謝小姐。”倆丫頭趕緊的磕頭相互攙扶着起身,抹掉眼淚回到小桌上大口的吃饅頭,吃菜。就好像,吃飽了,就能什麼都不怕似的。
“小姐,她們都還小,再大些見識的多了,就好了。跟着小姐你,再膽小的兔子也會變老虎的。”之畫過來,幫瑾瑜倒了一杯牛乳,說到。
“沒看出來,之畫你嫁了人,變了個性子似的,是受馮貴的影響?”瑾瑜笑着問之畫。
之畫羞紅了臉,回到小桌邊,跟倆丫頭一起吃晚飯。她很想告訴瑾瑜,自己在家的時候,性格很開朗的,是後來遭遇了山賊,才變的寡言少語的。
被山賊玷污了身子的人,厚顏的活着,哪裡還開朗的起來,萬幸今生還有機會能嫁個沒有看不起自己的人,等於就是重生了一樣,哪裡還會不珍惜,哪裡還會不開心的活?所以,今個遇上那樣的事,她都沒怕。
瑾瑜叫她跟自己一起同桌用飯,叫了幾次都不肯,沒辦法,就隨她去了。反正瑾瑜是打算好了,等到了延州,就讓之畫和馮貴單過去。
正吃着呢,看見門外三哥拿着兵刃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