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上人瞅自己的眼神兒,許文瑞一點都沒覺得心虛,自己撒謊怎麼了,不是幫着媳婦你圓謊呢麼!所以啊,他就那麼理直氣壯的迎着瑾瑜的目光,眼神裡甚至還帶着得意,邀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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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說,怎麼樣,爲夫配合的不錯吧?
“如此最好。”許氏絲毫沒有懷疑的點頭說道。
“母親,你身子還沒好利落呢,今後有我倆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許文瑞邊說,就邊把一碟桃酥往母親面前移了移。
“嗯,爲娘聽你們的,把身子養的好好的,也好給你們帶孩子。”許氏很是嚮往的說着。
瑾瑜正好喝茶,聞言差點就噴了出來,即便不是大姑娘,臉還是忍不住的紅了。
許文瑞聽着母親的話,看着心上人羞澀的模樣,心裡都樂開了花。“那我倆一定不負母親的期望,多生幾個。”
“嗯,這纔對。”許氏高興的點着頭,心裡卻是有些難過。許家父親這一支,就生了她這麼一個女兒。母親生下她身子傷的厲害,沒幾年就走了。
父親身邊就一個姨娘,卻是個不能生養的,但是不管旁人怎麼勸,他都沒有再續絃,甚至也沒有再納妾。若是,父親現在還健在的話,該有多好啊!
許氏對於兒子不貪京城裡的身份,真的是很欣慰。這樣,父親的這一房,就不會斷了香火。
瑾瑜擡頭看見婆婆神色有些不對,再看對面那個,傻笑的光看着自己,她就使勁的瞪了他一眼,往婆婆的邊努努嘴。
許文瑞這才注意到,心知母親定然是想到了祖父,趕緊的開口;“母親,宴客的禮單,兒子還想與您商議下。”
聽兒子這麼說,許氏點點頭,起身叫瑾瑜好好休息,這纔跟兒子離開。
成親是人生一件大喜事,誰不想辦的熱熱鬧鬧的。就算知道眼前家中不太平,可是旁人不知道啊。那些個平日走動的不算親近的親戚,還是要宴請的。
只不過,這娘倆知道,熱鬧的操辦婚宴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關於這點,瑾瑜其實私下跟許文瑞和許氏都表過態,她不介意婚禮隆重不隆重的,怎麼方便怎麼來就行。可是,瑾瑜越是這樣說,這娘倆卻越是不肯那樣做。
已經覺得很委屈她了呢,所以,娘倆決定,這個險一定要冒的。其實,宴請客人的名單,根本就不用商議什麼的。就是爲了熱鬧請的,延州附近的親戚,不管關係遠近,都要發請柬的。
來不來的,那就是他們的事兒了。娘倆的意思都是一樣的,來了就好好款待,不來也不會覺得心裡難受。喜宴的菜單早在許文瑞決定去京城接瑾瑜的時候,許氏在家就開始研究準備了。
活的禽類都養在後面的一個院子裡,有人專門料理着。乾貨的食材也在許文瑞這次出門的時候,慢慢的採辦好了。要現買的,就是海鮮一類。
新房也是早就佈置好的,就連轎子都不是僱的,專門請了匠人來定製了一頂。不過,現在新娘子就住在身邊,許文瑞改變了主意,要自個抱新娘過來。
在岳丈家接她的時候,看着舅子背出家門,許文瑞可是又羨慕又妒忌的。
許氏沒反對,兒子喜歡怎樣就怎樣,只要兒子開心就好。
許家從上到下,從來都沒有這麼忙碌過。因爲,除了操辦喜事,還在做着別的準備。
大喜日子的頭天晚上,許文瑞吃了晚飯就開始在院子裡轉悠,幾次想出院子,想到母親說的,今晚就老實點吧,安生的等着吧。
也不怪母親笑話自己,許文瑞想着,自己幾個月,幾個月的找她,都熬過來了,怎麼就這麼一個晚上,就等不了了麼?真是的!
福宅那邊,瑾瑜躺在牀上,也失眠了。心裡不只是因爲即將嫁人兒激動的,要知道,明日過後,新的人生纔是剛剛開始!
天還沒亮呢,瑾瑜就聽着外面有動靜,知道是等着自己起來的丫頭婆子們。起身,點了蠟燭披上長袍開了門。門外的婆子丫頭一股腦的涌進來忙活,先伺候瑾瑜簡單的洗漱後,用了早點。
休息了一會後,又準備了沐浴的水,瑾瑜進小間在丫頭的侍候下,除去衣物進了飄着花瓣的浴桶。
瑾瑜在浴桶裡坐下後,伸手撈了兩片月季的花瓣,敷在眼睛上,由着桃兒和杏兒拿着棉巾輕輕的幫自己搓洗。浴湯裡散發的花木香,讓瑾瑜完全放鬆。
小半個時辰後,瑾瑜身穿淡粉色的中衣坐到了梳妝檯前。負責給瑾瑜梳妝的是許氏身邊的廉娘,她的手巧的很,邊說着吉祥話,邊給瑾瑜上妝,可是她拿着粉撲在瑾瑜臉上比量了兩下,猶豫着,她都覺得給少夫人撲粉有點多此一舉。
今個是廉娘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新人,她就覺得啊,這少夫人根本就不用上妝。粉白的面頰,彎彎的峨眉,好看的朱脣就已經很完美了。
“怎麼了?”桃兒忍不住的問到。
“什麼怎麼了,新娘子的容貌,哪裡需要這些香粉,胭脂啊,婆子我都無從下手了。”廉年有些爲難的說到。
“廉媽媽。“瑾瑜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
廉氏應着,給瑾瑜撲了薄薄的粉,胭脂就沒用,點了點脣脂。就動手豎起髮髻來,今個給瑾瑜梳看一個齊心鬢,戴上了金絲冠,上了金頭面,瑪瑙帶、金鐲銀釧,玉佩掛件兒。
換上銜着明珠的鳳頭履,扶了瑾瑜起身,穿了大紅錦緞麒麟通袖喜袍,就等着時辰到,蒙蓋頭了。
趁這會兒功夫,之畫端着一個小竹扁,把裡面裝了喜錢的荷包,給許氏那邊過來幫忙的人每人分了一個,廉娘是雙份的。荷包沉甸甸的,摸着裡面就不是銅板,衆人高興的接了道謝。
對於這位新娘子,許家的丫頭婆子其實都是好奇的,只是,她們中不是打小賣進許家的,就是家生奴,在許家做事這麼多年,也就知道有些事再好奇也只能放在心裡面。
剛剛開了會兒玩笑,門外人就進來告訴,說新郎官來接人了。
廉娘接了桃兒捧着的蓋頭,展開,立馬就被蓋頭上繡的龍鳳呈祥給吸引了。廉娘是見過那幅百蝶圖的,所以眼下一看見這個蓋頭,立馬就明白這是新娘子自個繡的。
“我家少爺可真有福氣。”廉娘說着,輕輕的把蓋頭蒙到了瑾瑜的頭上,這才扶着瑾瑜往門口走去。
蓋頭下的瑾瑜還在想呢,今個怎麼個嫁法?哥哥背到門口,然後坐花轎麼?就看見一雙大紅的靴子出現在跟前,緊接着,一個有些激動的聲音響起;“娘子,爲夫來接你了。”
嗯?他到這裡接的?瑾瑜有點沒想到。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還在後面呢,正想着呢,身子就一下子被抱了起來。身邊立馬就有人吹口哨,起鬨的,鼓掌的,叫好的,然後炮竹聲就響了起來。
難道這邊的風俗是這樣?瑾瑜也不掙扎,左右蒙着蓋頭呢。就算別人笑話,也看不見。
許文瑞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懷裡的新娘子身上了,根本就沒注意到旁人,包括他那臉色有些不自然,卻還努力保持着笑容的舅子。
許文瑞低頭想對懷裡的人說幾句話,可是聽着耳邊爆竹的噼裡啪啦聲,覺得自己說啥悄悄話心上人也聽不清。索性就沒說,但是,不說,不代表不能換成別的方式表達自己心裡的幸福喜悅之情。
即將進入初冬,身上穿的還不算笨拙,於是,瑾瑜忽然感覺到,自己腰部位置的那隻手,不安分起來,不輕不重的捏了自己三下。
瑾瑜無奈的忍着笑,袖子底下的手也在他胸口點了三下作爲迴應。原本想掐的,可是她的手在袖子裡,他的喜袍也是上好錦緞,滑不出溜的,再加上這傢伙胸肌結實的很,根本就掐不到肉。
得到迴應的新郎官,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原本想快點把人抱進家門,趕緊拜天地的,現在他改變主意了。走慢點,就這樣也蠻有意思的。從來沒想到過,成親是這樣讓人開心愉悅的事。
福宅外面,除了來吃喜酒的客人之外,還有經過停下來看熱鬧的老百姓。
艾瑪,真沒想到,還帶這樣迎親的啊?新郎直接把新娘抱着進門的,圍觀的人都覺得今個算是開了眼界了。瞅着那邊新人進了大門,剛想離開呢,卻見大門裡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擡了兩隻籮筐出來,掀開上面的紅綢子,就往圍觀里人羣裡撒東西。
染了紅殼的花生、胖乎乎的紅棗、桂圓乾、雪白的蓮子,還有縛了紅絲線的銅板。
反應快的人趕緊的拎着自己的衣下襬去接,旁邊的人回過神來,趕緊的俯身撿地上的東西。不管銅錢什麼的,撿到什麼是什麼。要知道,花生紅棗一般人家都吃得起,但是桂圓乾還有蓮子這兩樣東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捨得買的東西。
多撿些回去,加點米,煮起來給孩子解解饞多好啊。
撒東西的家丁,一點都沒偷懶,看到兩邊有搶不到的,又或者年紀大擠不過別人在後面乾着急的,他們就使勁的往那邊也散一些。
這樣,原以爲運氣好才能撿到銅錢的,沒想到銅錢的數量並不少,反正圍觀的人啊,基本上都有搶到的。動作慢些的,也有好幾枚呢。
“祝新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祝早生貴子,白髮齊眉。”拎着沉甸甸衣襟的人,沒忘記對着許家大宅門喊着吉祥話。
裡面的喜堂裡,此時更是熱鬧,圍觀的人看着新郎抱着新娘子進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