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華夏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均是這條勁爆的新聞,有神秘人在法庭之上叫板涉事高官,語氣極爲不恭敬卻引起了民衆的共鳴,導致數萬人上街示威,倡議嚴懲涉事官員。
儘管示威人羣出現的太過詭異,很多明白人都看出了這是一個布好的局,可民衆總是喜歡習慣性失憶,他們只記住了他們喜歡的那一部分,對於不合情理的部分,早就選擇性遺忘了。
網絡之上,牛皓凌名聲大噪,被網民人肉出身份,冠之以‘牛叉帝’。
隨着牛皓凌在國內的走紅,大量的年輕人全都將牛皓凌視爲偶像,因爲,牛皓凌的個人履歷說明了一切問題。普通農民出身,在很短的時間內,一步步走上了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這與那些奮鬥一生的企業家比起來,顯然更符合年輕人的口味。
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都比較浮躁,他們喜歡時間短、見效快的東西,牛皓凌在短短的時間內迅速崛起,正符合這條定律。
就在不少媒體大肆發掘牛皓凌身份的時候,一輛悍馬車從泉市高速駛離了泉市。
經過審判武重義的那天已經正好過去了八天,這八天裡發生了很多事,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張清正過世了,當然,用高濤的話來講,張清正不是過世,而是坐化。
張清正的過世,讓牛皓凌着實難過了一段時間,以至於到現在,牛皓凌的心情還是很壓抑,當年皇陵往事歷歷在目,從他救出張清正,一直到拜張清正爲師,再到隨着張清正走南闖北修煉引氣術,這段時候沒有勾心鬥角,確實是牛皓凌此生最舒坦的一段日子。
張清正過世了,留給了牛皓凌一套完美的陣法,這個陣法叫做七星鎖心陣,是道家傳承數千年的高級陣法之一,可以說是已經失傳的陣法,這個陣法並不是張清正最初想構建的陣法,而是隨着他對陣法的研究越來越深,從而突發奇想構建出來的陣法,已經代表了《平地元言》的大成奧義,張清正的遺體,正是蹲坐在陣法之上。
高濤說,張清正走的很安心,因爲在臨死前,他完成了人生最後一個願望。
高濤替牛皓凌催動了陣法,與其說是壓制住了牛皓凌體內的殘魂氣息,不如說是切斷了殘魂與牛皓凌腦神經之間的聯繫,這樣一來,夢馨便可以時刻與牛皓凌溝通,只是失去了所有能力而已,牛皓凌損失了一門合體戰技,卻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儘管只能壓制一個月的時間,但對於牛皓凌來言,已經是來之不易了,他大不了不管身在何地,都在一個月之內趕回來繼續補充陣法的煞氣,繼續壓制體內的殘魂氣息。
另外幾件事,與張清正的死比起來,都顯得有點微不足道。
孫尚暫時退出政治舞臺了,沒有競爭對手的閆副部長,幾乎已經成爲部長的不二人選,牛皓凌知道,只要閆家和辛家不是二桿子,就肯定不會給孫尚東山再起的機會。從古到今,權力鬥爭是最爲殘酷的鬥爭,這裡沒有刀光劍影,卻有血流成河。
閆家和辛家已經含蓄的向牛皓凌表達了善意,總之一句話,牛皓凌進入國際的基礎完全打牢了。
這段時間,他和鐵牛幾乎分在南北,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如果沒有鐵牛,牛皓凌的事業無法發展的這麼迅速,鐵牛是個看似很不起眼的角色,卻在牛皓凌的世界裡擔任着極其重要的角色。
沒有鐵牛,牛皓凌在紅桃的地位不會穩固。
沒有鐵牛,牛皓凌也無法安心甩下俠義盟。
後天就是牛家村老太爺的百歲誕辰,身爲牛家村土生土長的兩個小子,他們自然要趕回牛家村,參加這一村中盛事。
從小到大,牛皓凌最害怕的人便是牛家村老太爺,他小時候淘氣,心眼兒多,沒有少挨老太爺的打。
牛皓凌這次回去,他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實現自己小時候的夢想,將牛家村的房屋全部推倒,將村裡人接進城裡,完全他離開牛家村以前的承諾。
以前不管面對怎樣的危險,牛皓凌都沒有緊張過,可是這一次,他真的緊張了,人人都說華夏人沒有信仰沒有夢想,隨波逐流渾渾噩噩,只想爲了錢活上一輩子,可牛皓凌是有夢想的,他的夢想看似簡單卻又難到極點,他只想讓村裡人走出偏僻的村落,進入繁華的都市。
曾經有個法國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一個美國小孩說:我長大要做總統,後來,這個小男孩真的成爲了總統。一個法國小孩說:我長大要做畫家,後來,這個小男孩真的成爲了畫家。一個華夏小孩說:我長大要做科學家,後來,這個小男孩成爲了公務員。
這是一段非常簡單的話,其中只含蓄的說明了一件事,華夏人無信仰無夢想,因爲教育體制的不健全,所有擁有夢想的小孩只能隨着大潮在不斷改變着自己的夢想,直到後來,夢想也就蕩然無存了,社會不需要華夏人擁有夢想,如果硬要說,那華夏人的夢想也就是有錢,只要有錢,什麼職業都行,因爲他們從小的教育就是——考不上重點中學,你就找不到工作——考不上重點大學,你就是社會渣滓這種變態的教育。
牛皓凌之所以擁有夢想,和他身處農村有很大關係。
車的後備箱和後座全都堆滿了賀禮,此行只有牛皓凌和鐵牛一同前往,車輛剛行駛出泉市,鐵牛便開口說道:“我還是覺得你要打消那個念頭,哪怕是要做,最好也是等到老太爺壽終正寢之後。”
老太爺已經百歲高齡,他真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牛皓凌搖搖頭,說道:“我一定要改變老太爺陳腐的觀念,我要讓他明白,他以前的想法是完全錯誤地。”
鐵牛輕嘆一口氣,不再說話,他心裡明白牛皓凌的想法,牛皓凌從小的夢想與其說是將村裡人帶出去,不如說是想獲得老太爺的誇讚。
牛皓凌只想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
淄武市距離泉市不遠,大概開了一個多小時,他們便從高速路口離開,駛入了牛家村所在的魯鎮。
魯鎮的經濟發展,完完全全響應着政府對香港的承諾——五十年不變。
坑坑窪窪的道路,倒是給牛皓凌一種別樣的親切感覺,鎮上人大多不認識什麼名車豪車,悍馬車給他們的唯一感覺就是——這輛車挺大。
牛家村在魯鎮九個村子中排的上首位,最大的功勞,當推牛家村老太爺,老太爺名叫牛平辰,曾經也是魯鎮出了名的文化人,在清末時期,那可是響噹噹的秀才老爺,老太爺經歷過抗日戰爭、經歷過內戰、經歷過國內動盪、經歷過改革開放、直到走到而今這個時代。
在小時候,牛皓凌聽村裡人說起過不少老太爺的故事,抗日戰爭時期,老太爺正值壯年,那時魯鎮有一位有着僞軍軍官撐腰的地主,經常率領着一羣僞軍肆虐鄉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魯鎮從宋朝開始,便是武術之鄉,這個地主壞事做盡,也在魯鎮起了民怨,羣情激昂下,一位叫做董三董爺的人帶人上山,落草爲寇,專門與這個地主對抗,並且不時襲擊這個地主的運送糧食和金錢的車隊,令對方損失慘重。
後來,在僞軍一個團的配合下,這個地主的護院隊七十多人對那座山進行了圍剿,董三董爺中槍身亡,臨危受命的老太爺,僅憑剛剛二十的年紀,就帶領一衆山寨弟兄殺出了一條血路,隨後數年,他帶領着山寨羣雄不斷與那地主交鋒,最終擊潰一個僞軍團,殺死了那個作惡多端的地主爺。
隨着全國解放,老太爺因爲當過土匪頭子的關係,選擇了銷聲匿跡,竟然避過了轟轟烈烈的文化革命運動。幾十年來,魯鎮上下大多聽說過老太爺的傳奇,甚至有些村落還在村前給老太爺豎着石碑。
後天便是老太爺的百年誕辰,魯鎮唯一的水泥路兩旁,掛滿了喜慶的紅花、慶賀的紅幅,好似像是一場隆重的節日。
魯鎮人都感激老太爺,魯鎮每個村子都是同姓源宗村,一宗同源,都是一個姓氏的族人,這些人的祖上,要麼受過老太爺的恩惠,要麼根本就是跟着老太爺混山寨的好漢。
“直接回家。”牛皓凌心裡有些激動,他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所以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當初是擔心給牛家村帶來大禍,可是牛皓凌現在的勢力,已經可以庇護到牛家村了。
魯鎮人民政府辦公室。
新近上任的鎮長名叫衛友東,只有三十歲出頭,才上任沒有兩個月,他原先在淄武市一個閒散部門任職,一直想踏入真正的官路,得知魯鎮鎮長一職尚且空着,便毛遂自薦的成爲了魯鎮的新鎮長。
衛友東並沒想到,所謂的魯鎮鎮長一職,只是魯鎮人給他面子而已,在魯鎮之上,歷任的鎮長都不如牛老太爺的號召力打大。
因爲地處偏僻的地方,鎮上的民衆腦海裡還未有法律的概念,他們只認德高望重之人,什麼?魯鎮鎮長是誰?我們不認識!
衛友東一邊喝着茶一邊聽取着秘書的彙報,過了半晌,他開口冷聲說道:“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鬧出這麼大的陣仗,要是人人都如此,那社會豈不是亂了。”
他喝了一口茶,慢條慢理的說道:“不行,我必須要證明我纔是一鎮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