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高手再厲害也是人,自古便有亂拳打死老師傅的諺語。
這名青年真是大意了,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從背後偷襲,臉上捱了一棍子,他只覺頭腦嗡嗡直響,耳鼻無法抑制的噴出鼻腔,染紅了他那件淺藍色羽絨服。
“哈哈,我成功了。”得手的小混混像是立下了汗馬功勞馬上就要封王拜候一樣,興奮的恨不得抱住這個大意失荊州的青年,狠狠親上一口。
他是抱着拍馬屁的心態跟着牛皓凌過去的,一看到牛皓凌和人起衝突,他就覺得機會來了,這些混混可不懂什麼明勁暗勁,就像剛纔他們的說法,他們…他們只會打人。
他是下意識的掄出棒球棍,事先沒有想過成功,更沒有想過後果。
當一切偶然串連在一起時,這就是必然。
“找死!”青年臉色一寒,腳下一個跺步,飛身而起,身形一個旋擰勁,腳背狠狠掃在了這名混混的右臉上。
撲啦啦!
這名混混一點功夫不懂,直接被踹飛進了路邊的水果攤上。
少林十二路彈腿----出馬一條鞭!
牛皓凌雖認出了青年的拳法路數,可他豈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隨即他不再去管什麼一條鞭還是一條柴,抓起路邊超市一個山雞蛋集裝箱,揚手倒了出去。
“啪啪啪啪啪……”近百個山雞蛋噼裡啪啦的砸到青年頭上,粘稠的蛋清蛋黃徹底糊住了青年的視線,再加上剛纔混混那記攻擊打的青年有點頭腦迷糊,使得他在剎那間失去了辨別能力。
“哧!哧!”牛皓凌一揚手,兩張紙牌擦地而過,切在了青年的腳腕處,鋒利如刀的紙牌,頓時將青年的腳踝割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
“啊噠!”一切確定安全後,牛皓凌殺豬般的叫了一聲,右腿重重的踹在了青年的胸口,將青年踹飛出了四五米開外。
“十三哥,你沒事吧?”這時候,那幾名溜達在校門口的混混已經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牛皓凌說道:“廢話少說,趕緊把他綁起來,立即離開這裡!”
現在,已經有圍觀的人報警了。
江怡已經習慣了牛皓凌的行爲,這個男人……好像一天不打人就會手癢。
兩名混混拼命按住掙扎不已的青年,不時逮空狠狠踹上兩腳,一名混混跑進超市裡拿了一卷布繩,而最後那個混混,則是跑去街對面開他那輛漏風不遮雨的報廢麪包車。
青年已經站不起來了,他的腳踝被紙牌割開,已是傷了小腿靜脈。
牛皓凌那一腳也是踹的極重,他是瞄準青年心口去的,就算是一頭黑熊,心口驀然捱上一記重腳,也會有短暫又如瀕死般的窒息感。
“十三哥,上車!”麪包車門打開,那名混混大聲喊道。他們在紅色旗幟下進行創業,對於跑路的經驗比牛皓凌還要豐富的多。
牛皓凌沒時間跟江怡解釋,他將那名昏厥卻立了大功的混混抱起來,說道:“帶上那個傢伙,全部上車。”
全部,就包括江怡在內。
江怡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上車,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徹底亂了,翻天覆地的亂,甚至亂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
牛皓凌說了上車,她就自覺的上車了。
“十三哥,咱們去哪?”副駕駛的混混興奮地問道,他的興奮勁還沒過去。
“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解決一點事。”牛皓凌說道。
開車的混混說道:“那就去郊外宿舍區吧,那裡處在偏郊,覺得適合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這是一個還沒從電影情節裡爬出來的熱血青年。
江怡聽到這句話,被嚇了一跳,她的手緊抓着牛皓凌衣角,緊張兮兮的問道:“你…你不會真要殺人吧?”
牛皓凌裝成很兇惡的樣子,呲牙道:“不光要殺人,我還要劫色呢!”
江怡的俏臉更白了,迎來的卻是牛皓凌哈哈不止的大笑聲,知道受到了戲弄,江怡氣的美眸泛淚的擂了牛皓凌一拳,不過也是因爲牛皓凌的打趣,江怡心中的恐懼稍微減輕了一些。
她不瞭解這個男人,甚至才認識沒有幾天,不過她總是下意識的,想去相信這個男人,她覺得這個男人不可能會害自己,女人的直覺向來很可怕。
麪包車跌跌撞撞的駛出郊區,因爲減震器老化的關係,這輛車駛過一片坑窪土路,差點連車軲轆都給顛下來。
二十多分鐘時間,他們終於來到了混混口中所指的宿舍區。
真的是宿舍區啊,一排建到一半就被廢棄掉的豆腐渣廠房,在廠房右側,有三個用油漆粉刷已經近乎於風乾的大字:宿舍區。
名副其實!
宿舍區是這座廠房的名稱,並不是這些混混的宿舍。
停下車,兩名混混將綁成糉子般的青年擡下車,現在青年已經漸漸恢復體力了,他是明勁高手,剛纔那一棍一腳,並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他拼命掙扎着,卻發現是在做無用功。
“別折騰了,連我這個綁繩子的,都不知道怎麼解開,你還想掙扎開?”兩名混混將青年拋到地上,嘿嘿笑道。
那名被踹暈過去的混混此時也醒了,他臉頰腫成了饅頭,右眼只能看到一條細細的縫,嘴裡也被踹掉了幾顆槽牙,他嘟囔着口齒漏風的說道:“兄弟們,給我乾死他啊,這個狗.娘養的。”他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是他第一個動手的,從法律意義上來講,他都不屬於受害者。
牛皓凌走下車,一把扯住青年的衣領,回頭說道:“你們在這裡守着,我擔心會有警察尋到這裡。”
雖說牛皓凌對警方的執行速度不怎麼看好,但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今天這波警察吃了興奮劑或是吃撐了想找點事做呢?
“放心好了,十三哥,我們現在就去路上放‘絆馬索’,就算有警察過來,也只有跑過來。”幾名混混笑了,在對付警察這方面,他們可是專業的。
牛皓凌點點頭,一隻手拎着青年,一隻手攥着江怡隱隱滲出細汗的小手,朝着那棟殘破的廠房走去。
“你們怎麼說也是武林中人,怎麼會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呢?”牛皓凌蹲下身,儘可能讓語氣變得平和一些。
青年的臉龐也腫了一圈,他面無表情的望着牛皓凌,冷笑道:“敵人,不分男女老幼!”
“哎呀,這句話可是我的座右銘。”牛皓凌大感遇到知己,坐在青年身邊,一副拜把子兄弟的模樣,開口說道:“咱們商量個事咋樣?你們想要什麼,直接說出來,我們有的肯定會給,然後大家握個手,做個朋友,這麼喊打喊殺的,影響社會和諧和穩定啊,對不?”
青年冷冷的瞥了牛皓凌一眼,木然說道:“我們只要一份資料,交出來,這件事就瞭解了。”
“什麼資料?”牛皓凌笑問道。
青年擡頭望着江怡,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應該清楚。”
江怡緊咬嘴脣,內心糾結萬分,過了半晌,她開口說道:“資料我有,但是不能交給你們。”
牛皓凌從江怡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決然,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還有如此剛強執拗的一面。
他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份什麼資料,他這個任務就是爲了這份坑爹的資料,要是連是什麼都不知道,真要是哪天死了,那豈不是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