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慘烈的一幕,當即讓另一方的那白髮老者和壯碩男子瞪目欲裂。
這些弟子,可以說都是他們門派未來的希望,
是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
原本他們二人所想,正是帶着弟子們出來歷練一番,
順帶給他們收穫一波機緣,
但是萬萬沒想到,轉眼之中,居然就如此殞落。
這樣的一擊之下,
他們的宗門,其實力必然要大大被消退,
從此下降數個層級。
甚至從此往後的數千數萬年間,都無法再崛起,
哪怕他們真的知道這上古遺蹟之中的一些機緣,
都不再有什麼用。
“過兒!金角長老!銀角長老!”
在一片翻騰的血海之中,
那白髮老者呼喚着逝去的弟子長老的名字,無比悲切。
一時之間,他的面容彷彿是都蒼老了許多。
而那壯碩修士,雖然沒有說什麼,
但他也同樣臉色鐵青,面色猙獰,
死死咬着牙,剋制着自己的低吼。
“再不把你們知道的秘密說出,我就讓你們一起死!”
然而對此,那敵對一方的修士,
卻依舊不留情面地威脅道,一臉不屑。
這一幕,讓見慣的江成玄都不禁緩緩搖頭,
如此咄咄逼人的行徑,很有可能會逼出那兩人的底牌,
實在是極其愚蠢而不可取的行爲。
而事實,果然也正如江成玄的所料。
只見在那血海之力逐漸平息之後,立於一片赤火之間,
那白髮的老者一便是面色寒冷,怒斥道:
“欺人太甚,真當我金銀仙宗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不成?!
殺我弟子,我要讓爾等後悔!”
這一番話,充滿了憤怒和悔恨,
而在話音剛落之際,這白髮老者,便是猛然爆發出無比強悍的力量。
有一道道氤氳着仙光的銀色靈力自其體內爆發,
就好如銀色的熔漿爆發一般,直衝天際。
短短時間,就達到了化仙之境圓滿的層次,
讓那追殺一方勢力的修士,都是滿臉驚異。
這一股仙力,極其地詭異,似液體又似霧氣,
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虛空之中凝聚,強行撐開一片氤氳仙光的銀色世界。
緊接着,在這銀色的世界之中,
那老者便是毫不遲疑地顯化了自己的道則之力,
在虛空之上,凝聚出了自己高達千丈的法相所在。
隨之,那銀色的仙力便是和法相緩緩結合,
鑄就了一座氤氳仙光的銀色金剛,
對着所有敵人怒目而視,威勢震天。
“給我鎮!”
下一刻,這化身爲奇異法相的老者再也按耐不住,
便是怒從心起,朝着另一方敵人轟出比山還龐大的銀色巨掌,
有極其恐怖的靈壓,如天塌一般鎮壓而去。
“轟隆隆!”
這一掌,蘊含着極其恐怖的力量和玄異法力,
僅僅一招,就破了那半步登仙的修士的血海,引發了巨大的爆炸。
虛空之中,一個隱隱約約的巨大手掌裂痕清晰可見。
“快!祭仙寶,不要留手!”
這時,另一方的修士也是反應了過來,
知道對手正是使用了底牌,便是也紛紛祭出自己的底牌來。
霎那間,一陣陣璀璨的仙光爆發,
有各自仙寶出世,散發着它們的強悍力量。
另一方爲首的三位化仙修士,正是各自手持着一斧、一印、一血戟,
皆是激發出仙域規則之力,嚴陣以待。
“銀天鎮魔掌!”
然而,不待他們完全激發仙寶的力量,
那狂怒的老者已然再次出手,直接爆發殺招。
在一陣波及千萬裡的力量顯化之下,
其氤氳仙光的銀色法相,便是憑空生出了六隻手掌,
皆是凝聚起毀滅般的仙力,從四面八方朝那一羣敵人轟殺而去。
在此之中,那一方的修士唯有盡力激發仙寶之威,
化作規則守護,來抵禦老者的攻擊。
然而,這一波殺招的威力,仍是遠超了他們的想象。
“轟隆隆!轟隆隆!”
在一連串的轟鳴之中,龐大的仙力碾壓之下,
那些修爲不夠高深的修士,當即手中寶物被轟得爆碎,
在一聲聲慘叫之中,被打成了重傷,
或是直接當場暴斃身亡。
頓時,虛空之中爆發團團血霧和寶物解體的動靜,
老者這狠厲了一招,無疑是還以了顏色,
爲死去的弟子完成了復仇。
“你該死!竟然如此冥頑不靈!還殺我宗弟子!罪該萬死!”
見此,另一方修士之中,
化解了攻勢的三位化仙之境當即震怒,
爲首那人,更是面色赤紅地怒斥道。
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一直藏在這樣的底牌和力量,
竟是在他始料未及之中,殺死了他們宗門的精銳。
他這一宗門,雖然比對方要大,
這一波精銳的損失,不至於讓宗門破敗。
但無論如何,都是一波堪稱是巨大的損失。
饒是他也無比心痛。
“只不過血債血償!”
對此,那擎天的銀色身影卻只是如此說道,
其聲如雷霆,在此間迴盪不息。
“好一個血債血償,待到我擒住你,定要把你做成傀儡!”
聞言,那半步登仙的修士嘶吼道。
隨後,其便是徹底激發了仙寶之中的力量,
那奇形怪狀的血戟,便是迎風暴漲,化出了一片血海異象,
朝着老者的法相轟殺而去。
在此之中,他身旁的兩人,也是同樣爆發了仙寶之威,
一人手持仙光巨斧,一人手持仙光寶印,
皆是顯化道則之力,化出種種異象,
將凝聚了許久的恐怖仙力打出,直接破碎了大片的虛空。
而那屬於老者一方的壯碩修士,
此刻也是不再留手。
其猛然爆發出與老者極其相似的力量,
在自己的周身撐起一方金色的世界。
那氤氳着仙光的金色仙力化作了星雲一般的風暴,
旋即,也是和他爆發的巨大法相結合,
鑄造了一尊通天之巨的金色法相。
而在江成玄驚異的目光之中,這金色的法相竟是和那銀色法相隱隱呼應,
在二人遮天蔽日的身影中間,連接出一片異象,
宛如金色和銀色的銀河,蘊含着無比狂暴的力量。
顯然,這二人的底牌,還是有所關聯和配合的,
其威力,饒是以江成玄的境界,都不由得連連點頭。
於是,在江成玄的暗中注視下,
一場無比慘烈又震撼的戰鬥便在此處爆發。
兩尊金銀法相遙相呼應,各自鎮壓一片天域,
御使二人之間的力量,發動着無比恐怖卻連綿不絕的攻擊。
而在他們對方,另一方的修士卻是手持仙寶,
一人呼喚血海徹底淹沒了此間山脈,
在其操控之下,這血海時不時便會翻騰起來,引發猩紅的滔天巨浪。
而且這巨浪的邊緣,更是化作一根根足以穿破虛空的血刺,
朝金銀法相割裂而去。以他半步登仙的力量,這血浪發動的攻勢,
便是那金銀法相,都無法全部化解,被轟出道道傷痕。
並且,在他的身後,
那一柄遮天蔽日的戰斧,也是時不時揮砍而去,
切斷虛空,於金銀法相碰撞,掀起恐怖的風暴。
在此之中,白髮老者和壯碩男人還算足以抵擋。
可是當最後那化仙修士激發仙寶法印,化出一片朦朧的領域,
將他們的力量給限制壓縮之後。
局勢,就開始逐漸地反轉。
他們二人這一金銀法相化身雖然強悍,
但是消耗同時也是巨大的。
不然先前早已使出。
這一底牌一出,除非能夠斬殺敵人,
不然他們就沒有了一點退路。
可是他們二人也知道,只要對方不選擇跟他們生死相搏,
在這份力量耗盡之前,絕對不可能分出勝負。
這一點,江成玄也看到出來。
他猜測,大概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這神異的金銀法相之力,必然就會開始消退,
而那時,無疑就是老發老者和壯碩男人的死期。
這樣的力量,還不足以殺死那三位一體的敵人。
“也許那時,正是我脫身的機會”
對此,江成玄卻唯有極其冷靜地自語道。
這樣的敵人,饒是他碰上也有風險,
何況他如今與仙宗勢力還有着矛盾,
自然是不可能出手相助。
他所想的,只有借最後那時機,從這裡脫身離開。
於是,在這極其激烈的搏殺中,
時間便是一分一秒地無情流逝。
而事情也正如江成玄所說的那般發展。
在這一炷香的時間之內,那白髮老者和壯碩男子的化身,
嘗試了以各種辦法鎮壓對手,企圖斬殺敵人,
引發極其恐怖的動靜,直至把這一片龐大的山脈都徹底移爲了平地。
但他們終究沒有成功,在敵人老辣的應對之下,
雖然造成了受到了一些重創,但是無人死亡。
此刻,這一方天地的無數山峰,
皆是化作了最細微的粉末,漫天飄散。
虛空之中,更是難以找到一處完好的地方,
也盡是混沌不堪,散逸着破敗的氣息。
就在這樣一副景象之中,白髮老者和壯碩男人已經徹底走投無路。
他們渾身浴血,衣袍殘破,手腳顫動,
已然是一絲力量都爆發不出。
而在他們對面,那三位化仙境修士,
雖然同樣是狼狽不堪,甚至有人被斬去了一臂,打碎了肩膀。
但在這等恐怖傷勢下,他們還保有一些力量,
能夠壓制着傷勢,朝老者二人緩緩走來,面色猙獰無比。
“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負隅頑抗!
待我將你們煉製成血傀儡,再去將你們宗門找出,殺個雞犬不留!”
來到二人面前,那半步登仙的修士雙眼赤紅地說道,
眼神殘忍而暴虐。
聞言,白髮老者和壯碩男人皆是色變,
臉色蒼白,目光之中有着無比的仇恨。
但隨後,他們唯有無奈,實在是無力反抗,
只能等待着死亡。
“桀桀桀!”
於是,在陰冷的笑聲之中,那御使血海的修士手持血戟,
朝着已經沒有抵抗之力的敵人走去。
而正在這其中,江成玄也是眼神一凝,
知道自己離開最好的時機已經出現。
旋即,他沒有絲毫遲疑,
便是收斂氣息,躲藏在暗影之中,緩緩遁走。
然而,讓江成玄始料不及的是,
就在他走到此地的某處之時,虛空之中,
竟是莫名地爆發了一股波動。
似乎是那一羣人來時所啓動的遺蹟機關,在戰鬥之中破損,
發生了一些異常。
這一變化,自然對江成玄造不成威脅。
但是這一動靜,卻無疑是引起了那正欲行兇的三人的注意。
“誰!”
一時間,那手持血戟的修士,便是迅速做出了反應。
相隔千丈,便是將血戟毫不猶豫地投射,
蘊含着濃厚地血海之力轟來。
這一異變,讓江成玄不由得一聲長嘆,
心中極其地鬱悶。
知道避無可避,他便是取出一件黑袍穿上,
隨後一揮手,便是爆發仙力,
將那血戟彈開到不知何處。
但在白髮老者及壯碩男人失望的目光中,
江成玄沒有選擇主動爆發戰鬥,便是悶聲說道:
“我乃無意路過此地,對你們的恩怨不感興趣。”
這一番話,讓那還留有餘力的三人神色一凝,
神情變換不定。
他們自然是不會輕信江成玄的話,天真地以爲真的只是有人路過。
相比這解釋,他們更願意相信江成玄偷聽了此間的秘密。
而且,他們雖然無懼於那白髮老者的宗門,
但是卻也不想留下隱患,讓這消息傳出去。
以免日後遭來惦記,夜長夢多。
因爲,在一番面面相覷之後,三人眼露寒光,
當即還是決定了要殺人滅口。
“殺了他!”
不待江成玄多言,這三人無比默契地突然出手,
皆是爆發出殘留在仙寶之中的力量,
顯化出一片片異象,朝着江成玄鎮壓而去,毫不留情。
見此,江成玄再次一臉無奈,
知道這時無論他說什麼,都是爲時已晚。
“那便,只有讓你們都死在這了”
一瞬間,江成玄在黑袍之下的雙眸也是涌現出殺意。
他雖然不想插手別人的恩怨,但更不願意,
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而做事謹慎,斬草除根又一向都是江成玄的風格。
因此,在那三人出手的瞬間,
他便是決定這裡的所有人,都不留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