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封平瞥一眼黃虎,淡淡道:“陣法你不知道?”
“不知道。”黃虎搖頭。
他的層次根本沒聽說過陣法這東西。
張封平道:“看着平平無奇,用起來就知道厲害了。”
“真能保命?”黃虎道。
“嗯,差不多吧,就看陣法的好壞了。”張封平道:“這位趙爺年紀輕輕,剛進光明聖教沒多久,估計陣法也不是什麼厲害陣法,粗通一些皮毛吧,有總比沒有強。”
“這麼說咱們白忙活?”黃虎不忿的道:“就這麼折騰咱們?”
“閒着也是閒着吧。”張封平淡淡說道。
他對什麼事都不在意,生無可戀,一切都索然無味,即使這般困難的訓練,他捱了兩鞭子,疼痛難當,仍沒辦法讓他的心起波瀾。
黃虎哼道:“他們根本不把咱們當人!”
“咱們馬上就是死人。”張封平道。
“老張,你就甘心成死人?”黃虎壓低聲音:“咱們難道就沒辦法搏一搏?”
“沒聽說過鋒銳營能活命的。”張封平淡淡道:“今天不死明天死,總有一天得死。”
“唉……,老張你這人忒沒趣。”黃虎無奈搖搖頭。
張封平看他一眼不再說話。
忽然有腳步聲,一個身形魁梧,餅子臉的青年進來,壓低聲音:“老張,老黃。”
兩人扭頭,黃虎笑道:“許大興,你小子夠滋潤的!”
許大興呵呵笑道:“怎麼樣,傷勢如何?”
“死不了。”黃虎悻悻的道:“我不像你這般聰明,一鞭子也沒挨。”
“唉……,徐什長也太狠了!”許大興道:“往死裡打呀,根本不把大夥當人看,他喜歡打人折磨人,越打越興奮!”
“對對!”黃虎忙點頭。
張封平看一眼許大興,沒說話。
許大興道:“我是看不過眼,大夥都怨聲載道!”
“可不是嘛!”黃虎道:“再這麼下去,就要被打爛了,沒上陣殺敵呢,先被自己人打死了!”
“所以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許大興道:“得讓徐什長知道,咱們不是認人打罵的羔羊,咱們也是人!”
“就是!”黃虎用力點頭。
張封平淡淡道:“老許你想幹什麼?”
“咱們大夥一塊抵制徐什長的訓練!”許大興道:“大夥只要心齊,他拿咱們無可奈何,法不則衆!……就怕有人意志不堅,半途被他一嚇唬就退出!”
“這個……”黃虎怔了怔,頓時有些心虛:“這鬧得太大了吧?”
“一點兒不大!”許大興道:“咱們又不是叛變,又不會圍攻他,就是不聽他的,明天早晨,大夥都不要出去!”
黃虎看向張封平:“這樣真行?”
“肯定沒問題!”許大興笑道:“出問題也是我的問題,大夥都是聽我的,有事我扛着!”
“……也行。”黃虎笑道:“咱們也讓他看看厲害,知道咱們不是任人揉捏的,也是有脾氣的,讓他不能亂來!”
“就是就是!”許大興呵呵笑道:“那就說好了,明天早晨不要起來,他再怎麼威脅,都不起來!”
“沒問題!”黃虎道。
許大興抱抱拳:“我還要跟其他人說,先走了。”
“快去快去。”黃虎興奮的道。
待許大興離開,黃虎笑道:“這回有好戲看了,老張,這次徐什長會不會服軟?”
“不會。”張封平道。
黃虎道:“即使不服軟,有顧忌也行啊。”
張封平淡淡道:“看看吧。”
——
第二天清晨,衆人沒聽到徐慈航的呼喝聲。
徐慈航與范陽正呆在楚離的帳篷內,一邊吃飯一邊閒聊。
“依我說,一人二十軍棍,看他們老不老實,膽大包天,還敢私下串連!”徐慈航狠狠咬一口饅頭,用力的咀嚼:“不治得他們服服帖帖纔怪!”
楚離道:“老徐,不能硬來,反而激起他們的反抗之意,要是平時,可以這麼幹,可現在時間不等人,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就是就是。”范陽喝着粥,笑呵呵的道:“軟硬兼施纔好,總之是要他們老老實實訓練,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一邊!”
“那這個許大興怎麼處置?”徐慈航道。
楚離道:“老徐你認爲呢?”
“打個半死,以儆效尤!”徐慈航哼道:“膽大包天的傢伙,不自量力!”
范陽笑道:“那倒不至於,不安份嘛,教訓一頓就算了。”
楚離道:“裝作不知道就是,關鍵還是大夥對陣法沒信心,看來得讓他們知道這套陣法的威力。”
他看一眼兩人。
徐慈航與范陽也是半信半疑的,他們也沒見識到陣法之威,只因爲自己光明聖教弟子的身份,還有遠勝他們的武功,才讓他們信服,死心塌地的訓練衆人。
“怎麼辦?”
“再訓練三天。”楚離沉吟道:“然後找些人過來試一試威力。”
——
清晨時分,許大興他們興奮的豎起耳朵,個個趴在牀上,盼着徐慈航的聲音響起,然後他們默然不動,給他點兒顏色瞧瞧,出一口惡氣。
但一直趴在牀上等到中午,累得渾身難受,還沒聽到徐慈航的聲音。
早晨的飯沒吃,肚子餓得咕嚕嚕叫個不停,他們強忍飢餓,可中午之後,還是沒有動靜,徐慈航不說話,也沒飯過來。
他們都忍不住了,紛紛起牀來到校武場,卻見徐慈航正踩着樁子疾走,身形奇快,流暢自如。
他天外天高手,又在晚上暗中練過,所以身法飄逸自然,遠非常人可比。
“徐什長,咱們不吃飯了嗎?”有人問道。
徐慈航疾走着回答:“不訓練就沒飯吃!”
“怎麼不訓練啦,徐什長你沒招呼咱們啊。”
“你們的小九九我還不知道?”徐慈航冷笑道:“好啊,既然大夥都不想訓練,那就閒着!”
“可不能餓着咱們啊。”
“你們有志氣不訓練,那就別吃飯!”
徐慈航冷電般目光掃過衆人:“想要吃飯,就老老實實訓練!”
許大興揚聲叫道:“咱們寧肯餓死也不會任人魚肉!”
“好得很。”徐慈航哼一聲,腳步不停,不再理會衆人。
衆人到了晚上,已經前胸貼後背,仍咬牙堅持,一晚上餓得沒睡好。
第二天早晨。
“起牀!起牀!過來!過來!”天剛矇矇亮,徐慈航的聲音響起:“五個數不到者,二十軍棍!”
除了許大興,所有人都在五個數內跑到徐慈航跟前。
許大興遲疑了一下,看衆人都跑過去,知道大勢不可違,只能也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