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楚離抱拳站在一旁。
孫明月收起功架,拿起旁邊的毛巾輕拭汗水,來到竹林前的小亭坐下,示意他坐下說話。
楚離坐到她對面。
剛練完功的她臉龐帶着一層紅暈,明豔絕美,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嫵媚與豔色,不復那般清冷威嚴,更有幾分女人氣息也更加動人。
楚離忙在腦海浮現蕭琪的臉龐,驅除異樣心思,開口將事情說了一遍,最終道:“我想進入大秋,好好攪一攪大秋這潭渾水。”
“太危險。”孫明月搖頭道:“你現在是法王,顧慮周全一些。”
楚離道:“聖女要如何做?是戰是和?”
“你覺得呢?”孫明月問。
楚離皺眉道:“照理來說,不該再起戰端,畢竟剛跟天機閣鬧一場,損失不少高手,再起戰端的話會讓弟子們心思浮動,難以定下心練功增強實力。”
孫明月點點頭。
楚離道:“但若退縮,大秋武林一定會變本加利,武林之戰乃是血氣之爭,與兵家之戰不同,不能斤斤計較於得失,一旦計較就會失之銳氣與剛猛,也沒了威懾力。”
他是巴不得打起來,唯有打起來才能顯示他的本事,立下足夠的功勳纔能有威望,壓服衆人,無形的權勢纔會增漲。
不打起來,這般和和氣氣平平靜靜,他沒有顯露身手的時機,只靠熬資歷非是他所長,而且他也心急,等不到那麼久,恨不得馬上掌握光明聖教。
孫明月緩緩點頭道:“一旦與大秋武林打起來,影響巨大,不但要考慮白虎宗他們,還要想想天機閣,血神教,甚至還有大雷音寺。”
楚離看向她:“聖女是不想打吧?”
他理解孫明月的心思。
她是想對付大傅,所以想把精力集中於大傅,不想跟其餘諸國糾纏,即使打勝了也沒什麼可喜,不會有什麼收穫,甚至可能引起大傅武林的警覺與壓制。
可現在的情況又逼人,真要不開戰,教內弟子們也會不滿,更何況白虎宗等三宗也會瞧不起,覺得可欺,生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孫明月搖頭道:“不得不打,別無選擇。”
楚離沉聲道:“轉輪寺說先前的偷襲是至善和尚一人所爲,咱們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一個人足矣,即使鬧起風雨也不影響大局。”
“轉輪寺……”孫明月哼一聲道:“如大雷音寺一般傲慢自大,絕不會說什麼軟話,你要小心他們,轉輪寺的武學有獨特之妙。”
楚離微笑道:“我可是修習了地藏轉輪經,正想領教一番。”
“嗯,也是。”孫明月露出一絲笑意:“好吧,就照你說的做吧,萬萬小心,虛空大光明術也並非沒有剋制之法,尤其先消耗你的內力,你就麻煩了。”
楚離道:“不怕,在內力耗盡之前一定逃命。”
孫明月輕輕點頭:“還要小心寶物,轉輪寺一定有這般寶物,據我所知還有不少,尤其他們的念珠與佛珠,只要大僧高德所持皆有壓制虛空大光明術之妙。”
她對楚離很放心,身懷虛空大光明術打不過就跑,即使有寶物壓制,尋常的寶物是無用的,因爲他身懷大日如來不動經,能夠消除寶物的影響,除非是那種奇寶,才能徹底壓制住。
楚離道:“那我回去就行動。”
“不等轉輪寺的人過來解釋?”孫明月道。
楚離搖頭道:“他們未必會有人來,說不定是緩兵之計,況且即使來了賠罪,咱們先報復回去再說其他,真這麼放過他們反而認爲軟弱可欺!”
“嗯,去吧。”孫明月緩緩點頭。
——
楚離沒急着動手,先回到了安王府。
天樞院內,蕭琪正在練劍,一襲白衣如雪,劍勢翩翩若舞,優美曼妙,觀之心曠神怡。
看到他出現,蕭琪斜睨一眼沒說話,繼續練自己的劍,劍光如水。
楚離上前笑道:“總算歇一口氣,近來沒出什麼事吧?”
蕭琪不搭理他繼續練劍。
蕭詩則一襲白衣坐在石桌邊執卷而讀,放下書卷,似笑非笑:“法王大駕光臨,真是不勝榮幸!”
楚離沒好氣的道:“什麼法王!”
“你在那邊玩得不亦樂乎啊!”蕭詩哼一聲道:“咱們在家裡擔驚受怕,你以爲大傅是好玩的地方?你真夠膽大包天的!”
楚離道:“總要去闖一闖,摸摸他們的底細!”
“結果如何?”蕭詩白他一眼道:“可有什麼收穫?”
楚離緩緩點頭。
蕭詩哼道:“你在那邊陷得太深,不管這邊了吧?陸玉蓉越來越厲害,控制了整個神都,再這麼下去,你也甭想有什麼別的念頭!”
蕭琪道:“他是巴不得這樣吧。”
楚離一怔,隨即失笑,好笑的看向蕭琪:“我的夫人竟然也會吃醋了!”
他聽得出蕭琪對陸玉蓉有醋意,當真是意外之喜,她太上劍經練得越深,感情越淡漠,對男女之情沒那麼在意,好像一切皆浮雲。
好在她變得淡薄的不僅僅對自己的感情,對別人也一樣,所以不怎麼介懷,只要陪在她身邊就好,反正她是不可能成就天神的。
蕭詩道:“虛安已經出關了。”
楚離一怔,訝然道:“提前出關?這麼說是神通有成?”
“是,練成了天耳通。”蕭詩點頭道:“他的悟性確實很好,僅遜於你,在金剛寺也是奇才,看樣子金剛寺不想放人了呢。”
楚離失笑道:“這全在虛安吧。”
蕭詩白他一眼道:“你別大意,你以爲虛安喜歡出寺?”
楚離沉默下來,皺眉不語。
他了解虛安的心思,確實喜歡寧靜的生活,即使因爲新奇出了金剛寺玩耍,在神都轉一圈之後,已經有些厭倦了俗世的喧囂與人心的險惡。
“我想現在就接虛安回府。”蕭詩道:“免得再受金剛寺那些和尚的影響,越發不想出寺。”
楚離道:“等虛安再大一些的吧。”
他不想勉強虛安,待其長大,想法獨立能夠對自己負責,再選擇入寺出寺不晚。
爭奪皇位這件事太過重大,需要好好考慮清楚,代表着截然不同的人生,一旦踏上這條路,艱難險阻,絕非常人能夠想像的壓力與耗神,甚至不能活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