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道:“他們有這般想法是難免的。”
他在太昊峰得到甚多,破虛珠便得了兩個,進藏經閣頂樓,更重要的還有蕭琪與孫明月,現在又加上陸玉蓉。
太昊峰雖有不少的女弟子,這般絕色的卻僅寥寥數人,兩巴掌能數得過來,他便佔了三個,再加上與傅采薇看起來也密切,更讓年輕男弟子們嫉妒,恨不得把他趕得遠遠的,眼不見爲淨。
陸玉蓉哼道:“他們也不想想,太昊峰也不是做善堂的,向來公正,你若沒有特殊的貢獻,怎能得到這些特殊的優待,個個都是聰明人,鬼迷心竅!”
“是色迷心竅吧。”楚離笑道。
陸玉蓉斜睨他一眼:“你就不打算反擊?”
楚離笑道:“沒有必要,……很嚴重?”
“所有人都在議論。”陸玉蓉蹙眉道:“有人推波助瀾,不僅僅是太昊峰弟子,恐怕還有太昊峰的長老,你已經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
楚離點點頭:“權當沒聽到便是。”
“我估計峰主不會強壓。”陸玉蓉哼道:“一定會讓你再驗一驗真身的,你能瞞得過去?”
她是知道楚離修煉了天魔經。
她也不知天魔經與天魔功有沒有淵源,會不會被驗出是天魔功。
楚離笑道:“沒問題的。”
“那也不能也遂了他們的意,否則會得寸進尺。”陸玉蓉蹙眉。
楚離道:“這倒也是。”
他雖一身武功,地位卻遠遠不符他的修爲,一直被人所看輕,天人們在看他時,不自覺會有優越感,好像看鄉下來的一般,縱使他修爲驚人也打不消這優越感。
旁人會把他的退讓當成軟弱,會得寸進尺,麻煩無窮。
陸玉蓉深深看他一眼:“你看着辦吧,但估計他們忍不住,就會在這幾天。”
楚離笑了笑,若有所思。
——
宗主大殿內,一個青年一箇中年正站在王守仁身前。
王守仁懶洋洋的坐在太師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
青年五官普通,但一雙劍眉斜插入鬢,自有一股逼人的銳氣與英氣,雙眼炯炯的看着王守仁:“峰主,此事傳得有些蹊蹺,好像一天之內便沸沸揚揚,所有弟子都知曉,都懷疑楚離。”
“唔,確實蹊蹺。”王守仁輕頜首。
中年男子溫潤如玉,平靜的道:“這個想法太過驚人,所以纔會如此吧。”
王守仁不置可否的微笑看着中年男子鄒文淵:“鄒師弟以爲呢?”
鄒文淵負手而立,淵停嶽峙,溫和的微笑:“我覺得雨師殿不會那般大意,會把天魔放進去。”
青年弟子鄧升忙道:“鄒師叔,萬一他身懷寶物,或者修爲高深,能瞞得過雨師殿呢?這楚離當初進雨師殿可是僅從白露堂進去的,區區一個堂主檢驗的而已。”
“楚離的根底咱們是清楚的,雖說是從下界而來,卻清清白白,與天魔境是沒什麼瓜葛的。”鄒文淵沉吟道:“但所謂無風不起浪,空穴來風必有其由。”
王守仁道:“鄒師弟的意思是此人已經不是楚離,而是旁人所扮?”
“……也不太可能。”鄒文淵緩緩搖頭。
鄧升忙道:“也有另一個可能!”
王守仁看向他。
鄒文淵笑了笑,搖搖頭,年輕人還是沉不住氣。
鄧升道:“他可能修煉了天魔功,天魔功玄妙莫測,誘惑其實極大,更何況能夠千變萬化,據說他有千變萬化之能!”
他聽旁人說過,楚離易容之術神乎其神,不遜色於天魔功,便記在心裡,有一絲懷疑,天下間再厲害的易容術也達不到天魔功的效果,楚離的易容術如此厲害,很可能是天魔功。
鄒文淵笑道:“不能因爲這個就斷定他修煉了天魔功,但凡事只怕萬一,更關鍵的是,楚離進境之快超乎想象,用一日千里來形容都覺得不夠,這其中必有緣故,咱們若能得其精進之秘,對咱們太昊峰益處無窮。”
“鄒師弟的意思是說,趁着這個機會,逼他坦白武功精進之秘?”王守仁輕笑一聲道。
鄒文淵道:“楚離年輕氣盛,想必不想被強行檢查,覺得是屈辱。”
王守仁搖搖頭:“鄒師弟可是看輕了楚離,他年紀雖輕,卻沉穩得很,鄒師弟這個想法還是算了,咱們太昊峰還不需要用這種手段。”
“不管怎樣,只要有益於咱們太昊峰,總要試一試的。”鄒文淵微笑道。
王守仁輕笑一聲,看向鄧升:“小鄧覺得他是天魔?”
“我懷疑他是天魔。”鄧升沉聲道:“死在他手上的阿修羅太多,無人能及,縱使柳師叔也沒他殺得多,而天魔專門剋制阿修羅,所以殺起來得心應手,也就不奇怪了。”
“跟你一樣想法的多嗎?”王守仁問道。
鄧升點頭:“師兄師弟們都懷疑他修煉了天魔功,峰主,一旦真這樣,咱們太昊峰損失難以估量,所以寧殺錯不放過!”
“寧殺錯不放過……”王守仁輕笑一聲道:“若有人懷疑鄧升你也修煉了天魔功,你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像你這般想法的話,會怎麼做?是不是也要寧殺錯不放過?”
鄧升臉色一變,忙道:“可是峰主,他畢竟是外人,可不是咱們太昊峰弟子!”
“他雖不是太昊峰弟子,他的夫人與紅顏知己們卻是太昊峰弟子,他能害太昊峰?”王守仁搖頭笑道:“我可不信。”
“那總要檢查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練了天魔功吧?”鄧升不死心的道。
王守仁笑道:“莫名其妙的一個傳言就亂了陣腳,太昊峰弟子有這般容易蠱惑?”
“峰主,”鄒文淵笑道:“這個消息能牽動諸弟子人心,並非無緣無故。”
王守仁看着他。
鄒文淵道:“楚離畢竟不是太昊峰弟子,所得的卻遠勝太昊峰弟子,難免會有一些嫉妒之意。”
王守仁笑了笑:“鄒師弟是覺得我處事不公?”
“不敢。”鄒文淵搖頭笑道:“峰主素來公正,咱們怎敢懷疑。”
王守仁道:“搖天樓沒推算出來他是不是天魔?不會這一點兒都推算不出吧?”
鄒文淵與搖天樓極有淵源,這次過來說話,必有搖天樓的影子。
“這個……”鄒文淵嘆道:“據我所知,搖天樓推算不出他的底細,可能身懷頂尖的寶物,遮蔽了天機,無法推算。”
王守仁露出諷刺的笑容:“搖天樓想得到這寶物吧?”
鄒文淵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