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堅與定石見師父只是嘆氣也不說話,大是焦急。
定堅道:“師父,倒是快說呀,琉璃妙蓮經到底有什麼不妥?”
“倒是沒有不妥。”慧廣輕輕搖頭。
“那爲何師父要嘆氣?”定堅忙問:“師父你就別吊咱們的胃口啦!”
“只是想起往事,忍不住唏噓。”慧廣輕輕嘆道,露出惆悵之色:“當初我有一位師兄,也是修煉的琉璃妙蓮經。”
“哪一位師伯?”定堅忙問。
定石道:“好像只有聞妙師祖修習此經吧?”
“此經並非咱們寺本來之物。”慧廣蹙眉道:“就像定如獻上的地藏轉輪經一般,乃是從外界得來,只是有完整傳承,所以可以修習。”
“那便是了。”定堅笑道:“咱們大慈恩寺向來兼收幷蓄,包容天下的。”
“此經可沒那麼容易練。”慧廣嘆息:“我那位師兄對我極爲照顧,可惜最終因爲此經而自絕,……所以慎之又慎,定如,萬不可大意!”
“是。”楚離合什。
慧廣嘆道:“聞妙師祖那般其實是極兇險的,一個不好便是毀滅,此經能夠即身成就,卻是兇猛異常,悟性與定力及福緣不足的還是別碰爲好。”
“師父,事到如今我別無選擇。”楚離道。
“虧得你有天眼通,尚有一線生機。”慧廣輕輕點頭,又露出笑容:“我那位師兄若有天眼通,也不至於落得那般下場,所以到了後來,寺內已經規定,凡要修煉琉璃妙蓮經的,須得身具天眼通。”
“師父放心,三師弟悟性與智慧都足夠,咦,還到了第九層?”定堅笑道。
他上下打量楚離。
定石也如此。
慧廣輕頜首:“經受這般磨礪,能更進一層也是幸事,不過記住這次的教訓,天眼通能不能便不用。”
楚離合什點頭。
他有了琉璃妙蓮經,照理說能夠化去業力,可以肆無忌憚的用天眼通,只可惜沒那麼美的事,化解業力委實太過痛苦,比火刑更甚,一想便渾身發麻。
“三師弟,隨咱們去太東鎮海城吧。”定堅笑道:“好好散一散心,大海上雖兇險,卻也遼闊,暢心舒志,在海邊修煉大有裨益。”
楚離看向慧廣。
慧廣頜首:“去歷練一番也好,你練的是琉璃妙蓮經,需得在紅塵裡磨礪。”
楚離道:“師父當初殺死黃濟世的是什麼武功?”
“你想學伏魔印?”慧廣笑道。
楚離道:“可能修習?”
慧廣頜首道:“你精通地藏轉輪經,修習伏魔印倒是事半功倍,但此印太過狠毒,需得慎用。”
楚離道:“弟子省得。”
“上前兩步。”慧廣道。
定堅笑道:“師父,咱們也想修習。”
慧廣搖頭道:“你們兩個不成,駕馭不住此印。”
定石道:“爲何?”
“你們一身般若龍象功至剛至陽,無法結印。”慧廣道:“定如精通地藏轉輪經,可以陰陽互化,生死相逆,方能修成。”
“……好吧。”定堅與定石無奈。
楚離上前兩步來到慧廣跟前,慧廣輕輕一指按出。
“叮……”楚離腦海裡響起一聲清鳴,彷彿敲擊玉罄聲。
他忽然知曉了伏魔印的運轉之法,於是雙手結印,身體氣息自然流轉,左腳涌上般若龍象功的內力,右腳涌上的卻是一股至陰至寒的力量,兩者纏繞在一起,宛如太極魚一般旋轉,然後“轟隆”一聲悶響,渾然融爲一體,然後雙手一漲,一股力量傾泄而出。
“轟隆!”青磚地面出現一個深坑。
“好個伏魔印!”定堅與定石訝然看着地面。
定石笑道:“師父,這伏魔印與伏虎印哪一個更強?”
“伏虎印是與般若龍象功一樣的武功心法,伏魔印只是一種印法,怎能混爲一談?”慧廣搖頭道:“一個是心法一個是技法,你們若真想練,那便練好地藏轉輪經吧。”
兩人頓時露出苦色。
地藏轉輪經雖然是來自下界,卻艱難無比,需要極高悟性,他們兩個也練過,覺得不能輸給師弟,可惜下了苦功卻沒什麼進展。
他們練般若龍象功需要堅定的意志與勇往無前的氣勢,而地藏轉輪經卻陰譎多變,與他們素來的觀念截然不同,很難入門。
慧廣擺擺手道:“去吧。”
楚離合什一禮隨着兩人退出禪院,然後一閃出現在太東鎮海城一間酒樓。
這是酒樓三樓的一間屋子,擺着滿滿的一桌子菜,還有一壺美酒,招呼他坐下,又招呼小廝換了一批菜,然後說起了太東鎮海城的近況。
“自從上次打退千陽島之後,海上諸島倒是消停了一些。”定堅喝了一碗酒,嘆息道:“咱們也能歇口氣,只是苦了師弟你。”
“大師兄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楚離搖頭微笑,端起大碗一飲而盡。
定堅與定石要的這一桌子好菜可有不少的肉。
這也是約定俗成的規矩,練武之人若不吃肉,血氣很難壯足,行走武林之際吃一些酒肉也沒人去管,但不能在寺內與寺的周圍吃肉喝酒,像聞妙和尚那般便是犯忌。
定石道:“他們這般老實,太奇怪。”
“讓五雷峰的人去打探。”定堅搖頭,指了指光溜溜的頭頂:“咱們很難瞞得過外人。”
不僅僅是光頭,還有周身的氣質,是不是和尚一眼就能看得出,尤其是海上諸島的高手,對大慈恩寺弟子更是敏銳,絕瞞不過。
而五雷峰則不同,他們心法與大慈恩寺不同,和光同塵,站在人羣裡很不惹眼,再加上五雷峰的易容術,混進海島不難。
“他們已經去了,但一直沒消息。”定石皺眉。
楚離道:“大師兄二師兄是擔心他們還在密謀下一次進攻?”
“那是一定的。”定堅哼道:“他們絕不會死心,尤其有萬紫陽在。”
定石肅然點頭。
楚離道:“那我去看看吧。”
定堅擺手:“還是讓五雷峰高手探查,咱們不擅長這個,那裡太危險,別送死。”
“人家已經陷進裡面,再讓他們去,太讓人寒心了。”定石不以爲然的搖頭。
楚離沉吟不語。
定堅道:“三師弟,上一次死的黃濟世乃是千陽島主的侄子,視若己出,修爲也深,卻被咱們殺掉,千陽島不來複仇,太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