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閒雲酒館裡傳來會陣陣笑聲,幾乎已經坐滿。
衆女如穿花蝴蝶,輕盈的酒桌間穿梭。
卓飛揚一襲寶藍長衫,面如冠玉,腰懸長劍,宛如翩翩佳公子,帶着白知節緩步進入酒館。
兩個美貌少女迎上來,卓飛揚擺擺手:“給我們找個位子。”
“二位公子,真對不起,外面已經沒位子了,只有單獨的雅間。”
“沒位子?”
“對不起,二位公子,……我們酒館有預約規矩,可以提前說一聲,我們預留位子。”
“我今天非要在這裡吃飯,給我挪一個位子!”
“公子,每位進酒館的都是尊貴的客人,實在不好意思……”
“啪!”卓飛揚忽然一甩手,給了少女一記清亮耳光。
美貌少女捂着臉,吃驚的看着卓飛揚。
因爲背後是國公府,還從沒人敢來這裡鬧事,吵架的都沒有,更別說打人,她更沒想到這位相貌俊秀的公子哥竟敢如此。
“這回有了吧?”卓飛揚冷笑。
有不少人看過來,皺眉盯着卓飛揚,沒人打抱不平,都抱着看好戲的念頭,敢來這裡鬧事,以爲國公府是吃素的不成?有好戲看了!
“卓師兄!你要幹什麼!”趙穎惱怒的瞪着他。
她清亮目光冰冷,沒想到卓飛揚如此惡劣,竟敢動手,這可是犯了忌諱的,他真的瘋了!
卓飛揚冷冷道:“趙師妹,你又在這裡!”
“你怎麼動手打人?!”趙穎黛眉緊蹙,不滿斥道:“她們都不會武功,你也下得去手!”
“我管她們會不會武,只知道她們是姓楚的人!”
“不可理喻!”趙穎指着他怒道:“你跟楚師兄不過意氣之急,爲什麼要連累別人?”
卓飛揚哼道:“他當縮頭烏龜,我只能出此下策!”
“卓師兄,楚師兄不接受挑戰是不想打擊你,你以爲真能敵得過楚師兄?!”趙穎冷笑道。
卓飛揚冷笑連連:“趙師妹看來很看好他!”
“卓師兄,外面有多少重要的事要做,天下的惡人數不盡,你爲什麼眼睛只盯着一點兒恩怨?”趙穎無奈的嘆口氣道:“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想想怎麼建功立業,而不是一天到晚糾纏於個人恩怨,卓師兄,心胸放寬一點兒吧!”
卓飛揚聽得刺耳,冷笑道:“什麼狗屁建功立業,我只想快意恩仇!”
“唉……”趙穎搖搖頭,完全失望。
“讓姓楚的來找我,接受戰帖!”卓飛揚轉身便走。
趙穎瞪他一眼,來到那女子跟前:“陳姐姐,不要緊吧?”
她是陳茵,美麗的圓臉,肌膚細膩,五官精緻,處事落落大方,精明幹練,所以做迎賓的工作。
陳茵摸摸臉,不在意的笑了笑:“一個耳光而已,沒什麼大不了,趙妹妹,別跟公子說!”
趙穎忙道:“當然要告訴楚師兄!”
陳茵搖頭嘆口氣:“別說!……這沒什麼,一耳光而已,不值一提,萬一跟公子說了,又一番意氣之爭,萬一有個閃失,我百死莫贖!”
趙穎蹙眉看着她。
陳茵笑笑:“我真的沒關係。”
趙穎遲疑不語,還要再仔細想想。
但她對卓飛揚徹底的失望,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竟然出手打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
——
楚離回到東花園時,已經是傍晚。
他練了一天的金剛度厄神功,肌肉痠疼,鐵棍打在身上的滋味可沒那麼好受,最近東花園有一棵珍珠美人病了,需要照料,他不回來,李越心裡不安,吃不香睡不好。
落日的餘暉灑在湖面,一陣風吹來,湖面紅光閃爍。
他離船登岸,一進小院就看到趙穎,她正與李越坐在石桌旁商量什麼,一看到他進來,馬上閉嘴。
楚離笑道:“怎麼,在說我的壞話?”
“師兄,你最近怎麼沒去酒館?”趙穎一身湖綠羅衫,把臉龐映得白皙細嫩,楚楚動人。
楚離笑道:“不是有你在嘛,師妹你做事我很放心!”
趙穎心下慚愧,嘆口氣。
李越道:“兄弟,卓飛揚不死心,又送戰帖來啦,這次加上賭注,十萬兩!”
他說着把一個火紅的挑戰帖遞給他。
“十萬兩?”楚離挑了挑眉頭,呵呵笑道:“他是非要戰這一場不可,這麼大的誘餌都拋出來了!”
“你難道要應戰?”李越忙道:“十萬兩啊,他一定很有把握!”
楚離笑了笑。
趙穎嘆了口氣:“師兄,你又不缺錢!”
楚離笑道:“誰說我不缺錢的?錢這東西當然越多越好!”
“你美貌侍女都混上了,缺什麼有什麼!”趙穎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她沒見過楚離那位侍女,卻聽到衆人議論過,美麗異常,冷豔絕倫,讓人無法拒絕,都羨慕嫉妒,能得如此侍女,減壽二十年也願意!
楚離裝作沒聽到,不接這個話頭:“看來卓飛揚準備了殺手鐗,嗯,好吧,這個挑戰我接了,卓飛揚變聰明瞭,用那些小伎倆幹什麼,當初直接丟過來這個誘餌,我當然會接受!”
“師兄——!”趙穎瞪大明眸。
楚離笑道:“師妹,練武最費錢,你想想,一枚培元丹多少錢?”
“十兩銀子而已。”
“那是在咱們府裡,要是出去買呢?”
“得二十兩。”
“除了培元丹,還有益氣丹,還有紫氣丹,總之,身爲護衛,丹藥是不能缺的!”
“那也用不上十萬兩!”
楚離搖搖頭:“你呀……,等你出去闖武林就知道了,一把好劍要多少?”
“一百兩?”
“這只是一般的好劍,要是更好一些的,一千兩,名品寶劍呢,一萬兩,甚至更多!”
“沒必要這麼好的劍吧?”
楚離笑了笑:“你該知道一把好劍的重要性,決定生死,難道一條命不值一萬兩?”
趙穎滯了滯,不說話了。
她身爲練劍的,當然知道好劍的重要。
楚離道:“所以,這個挑戰我接了,但要去演武殿比試!”
“唉……”趙穎嘆口氣。
“況且,他敢去閒雲酒館打人,我怎能不教訓他!”楚離哼道。
趙穎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這纔是關鍵吧!”
楚離搖頭道:“卓飛揚現在瘋了,不跟他比一場,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蠢事,早晚得解決!”
——
演武殿前的練武場,人們圍成一圈,安安靜靜。
場中站着兩人,卓飛揚與楚離。
青年第一高手卓飛揚要挑戰侍衛楚離,楚離年紀輕輕已是六品,乃侍衛中的頂尖人物,如此年紀晉六品侍衛,比護衛更難。
白知節與趙穎及李越都站在人羣裡,緊盯着兩人。
上午九點,陽光明媚,周圍一切都清清亮亮,湖風微拂,吹過人羣,拂上臉龐。
楚離感受着湖風拂面,露出一絲微笑,整個島上的柳樹皆映入腦海,靈氣洶涌,隨時供他驅馳。
“這位楚侍衛會武功嗎?”
“廢話,要是不會,卓飛揚挑戰什麼?”
“看起來不像啊。”
“嗯,你別說,還真的不像,雙眼無神,手腳無力,好像普通人吶,難道兩人間有什麼私人恩怨,卓飛揚挑戰是爲了泄憤?”
“那楚侍衛應戰什麼?不是找死嘛!”
“可能被逼無奈吧?”
“我聽說了,楚侍衛在外面開了一間酒館,叫閒雲酒館,生意很好,卓飛揚去搗亂,還打了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唄!”
“卓飛揚這就做過火了。”
“誰說不是呢,但沒人敢管吶,卓飛揚現在的風頭太勁。”
“唉……,這世道,我算是看透了,誰拳頭大誰說得算,還是好好練功吧!”
“對,拼命練功才能大聲說話,武功不強,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人們議論紛紛,很同情楚離。
六品侍衛也算是中高層了,在國公府有一定的權力,但面對挑戰,歸根到底還是比誰武功強,在這個世界,武功第一。
這件事讓他們堅定了護衛之路,拼命追索武功的強大。
楚離輕咳一聲,看着雙眼怒睜,要撕了自己似的卓飛揚:“卓飛揚,真要掏十萬兩銀子?你家底是厚,可也沒幾個十萬兩!”
“你反悔也晚了!”卓飛揚冷笑。
楚離搖頭:“我是怕你反悔!”
“姓楚的,別賣弄口舌之利,待會兒有你哭的!”
“但願你輸了別哭!”
“哼!”卓飛揚扭過頭,手按劍柄,閉上眼睛,看也不看他。
楚離笑了笑,感受着自然的美好,與周圍花草相連,咦,這裡也有通筋草,在練武場外面,生長在一叢野草堆裡。
還有赤龍果,也是一味妙藥,可以配合地龍草吃,有增強筋骨之妙,可惜效果沒那麼強,對平常人很有用,對練武之人微乎其微。
人羣忽然讓開一條路,紛紛抱拳行禮,兩個白髮老者緩緩走過來。
一個高胖一個矮瘦,形成鮮明的對比。
高胖老者笑眯眯的,矮瘦老者板着臉,冷若冰霜,目光一掃衆人,好像刀鋒劃過。
他們是演武殿的供奉長老,這次是請他們做證,正規的挑戰是這般,上次楚離與卓飛揚的挑戰不夠正規,所以卓飛揚敢不認帳。
楚離抱拳:“褚前輩,何前輩,有勞了!”
高胖老者呵呵笑道:“有熱鬧看,我最喜歡!”
矮瘦老者沉聲道:“銀票呢?”
卓飛揚從懷裡掏出銀票呈上,高胖老者接過,數了數,笑道:“正好,十萬兩銀子,泰和銀莊的龍票,好,你們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