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襝衽一禮,盈盈告退。
楚離拿起這幾本絹冊,仔細翻看,若有所思。
這是幾本陣法入門,比起自己當初看得簡單得多,淺顯得多,若是當初看到的是這個,入門也沒那麼艱難,一下就能看明白。
大日如來不動經確實增強了他的智慧,他現在看這些,感覺遊刃有餘,一眼便看透,心底生出一絲蠢蠢欲動,想要繼續深入下去。
爲了避免驚世駭俗,他只能壓下這股渴望,先修煉大光明經。
隨着大光明經的精進,他的大光明身也越來越強。
大光明身確實奧妙無窮,非是一般的煉體之法可比,大光明身越強,他的速度越快,力量越大,反應也越快,對傷害的抵抗也越強,
第二天清晨,月如推門進來,提了一個飯盒,打開來,是幾道精緻的菜餚。
楚離從牀榻解座,來到桌邊坐下:“月如姑娘,每三天送一次飯菜就成。”
“難道趙公子在練什麼秘術,能不餓?”
“我一旦修煉,往往會入定三天。”楚離道。
“三天……”月如明眸閃了閃,笑道:“好,那我三天過來送一次,免得打擾了趙公子你修煉。”
她暗自驚異,這趙大河還真是一個奇才,她從沒聽說過哪個人能一下修煉三天的,往往一天修煉兩三次,一次修煉不了太長時間。
楚離笑道:“這幾本陣法入門很不錯,我已經看完了。”
月如忙收回心思,笑道:“能看明白嗎?”
“清楚明白。”楚離點頭道:“挺好玩的,還有更難一點兒的嗎?”
“你看懂了?!”月如明眸緊盯着他。
楚離點頭道:“是啊,沒什麼難的吧?”
“……好吧,這幾本書是入門,確實不難。”月如深吸一口氣,露出嫣然笑容:“我呆會再拿幾本過來,會更難一些。”
她暗自決定,要拿幾本難的過來,好好打擊一下他的氣焰,簡直太氣人。
楚離道:“那就多謝了。”
“我這便去拿。”月如把菜餚擺上桌,盈盈離開。
片刻後,她又回來,從袖裡拿出三本厚厚的絹冊,遞給楚離:“這個夠趙公子你看的了。”
“嘿嘿……”楚離一幅見獵心喜,情不自禁的模樣,笑容帶着幾分委瑣,興奮道:“多謝月如姑娘!”
月如看他迫不及待的想翻看,卻又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低頭猛吃,狼吞虎嚥,如風捲殘雲,一會兒功夫把幾道菜餚全部掃進肚子裡。
月如知趣的沒有多說,收拾了碗筷,提起飯盒離開。
楚離忙打開絹冊開始翻看,從低淺的三陽陣,到高深的小須彌陣,無一不精妙絕倫。
不過沒有月如所說的須彌陣。
楚離已經很滿足,他何曾想過能得到這些陣法書,陣法書在大季非常罕見,很難見到一本。
他一頁一頁的翻看,將這三本絹冊的陣法全部烙印入腦海,要在事後慢慢的琢磨研究,夠自己研究一陣子的。
陣法之妙宛如數學之妙,極讓人沉迷,他很喜歡研究這個。
不過他用理智拉回了自己,不再研究,要專注於修煉,當務之急還是修煉。
——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華燈初上,鳳仙樓熱鬧異常,絲竹聲與歌聲在鳳仙樓繚繞不絕。
一個英武的中年男子步入鳳仙樓。
他方面大耳,目光凌厲,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度,一看就知道是久居上位之人,直接點名要見月如姑娘。
小廝的眼光極好,不敢怠慢,帶他到二樓一間屋子。
月如姑娘盈盈來到他的屋子,看到這個男子時,臉色微變,隨即露出嫣然笑容:“月如見過先生,這位先生是頭一次來咱們鳳仙樓吧?”
中年男子擺擺手,沉聲道:“我姓譚,叫譚晉,白虎宗長老。”
“原來是譚長老,失敬。”月如襝衽一禮。
譚晉沉聲道:“你一定是天羅宗弟子吧?”
月如輕輕點頭道:“不瞞譚長老,小女子確實是天羅宗弟子,不知譚長老有何指教?”
“你師父是誰?”
“家師白鳳。”
譚晉皺了皺眉,對這個名字很忌憚,緩緩道:“有幾年沒見着白長老了,她一向可好?”
“家師身子康健,一如往昔。”月如道。
譚晉道:“既然是自己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趙大河來過你們鳳仙樓吧?”
“是。”月如輕輕點頭:“是小女子親自接待的他。”
“他自從進了你們鳳仙樓,就消失不見。”譚晉緊盯着她,目光炯炯,似乎能看透她的心底。
月如訝然:“消失了?譚長老不會是以爲咱們殺了他吧?”
譚晉沉聲道:“要是貴宗殺了趙大河,咱們白虎宗必有重謝。”
“咱們也想殺他,可惜沒那個本事。”月如輕輕搖頭,感慨的道:“他確實是個厲害人物,咱們用了音殺之術,結果他定力驚人,竟然能不受音殺之術的傷害。”
“哼!”譚晉冷笑道:“他確實難纏!”
月如道:“他倒是沒翻臉,只是直接離開,然後小女子便不知他的去向了,難道是逃了?”
譚晉搖頭:“他就在大風城。”
“要是換成是我,早就逃之夭夭,回了大光明峰。”月如蹙眉道:“還呆在這邊幹什麼?”
“他要重振輝耀堂,就不會逃走。”譚晉沉聲道:“應該是躲在某一處。”
月如搖頭道:“白虎宗眼線衆多,只要他沒出城,一定能找得到,真沒想到他是個如此厲害的人物,當初還以爲是個狂徒呢!”
“咱們早晚能找到他!”譚晉沉聲道:“不過就怕有人故意把他藏起來。”
他說着目光如刃的掃視着月如。
月如道:“大風城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藏白虎宗要追殺的?”
“若是讓我知道誰掩護包庇他,絕不留情,滅其滿門!”譚晉冷冷道。
他目光在月如臉上掃來掃去。
月如裝作不知道,輕笑道:“我也想知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哼,總有不怕死的。”譚晉冷笑道。
月如輕輕點頭。
“既然如此,好罷。”譚晉起身,拂了拂衣衫,淡淡道:“若有消息,隨時通知我。”
“好的。”月如輕輕點頭。
目送譚晉離開,月如嫣然笑容慢慢凝固,咬着紅脣,死死攥着袖角的手露出,雪白小手青筋隱隱,似乎要跳出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