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在秦國執掌相位多年,其根基可謂是非常深厚。白起若是把魏冉殺掉,他手下的那些勢力必然會有所反應。當然那些人未必全部都造反,但是他們畢竟會成爲秦國內部的一個隱患。另外白起剛剛即位就殺掉最有權利的大臣,下面的臣子必然人人自危,到那時白起將更難駕馭這些臣子們了。還有魏冉統領秦國與其他各國的外交事宜,若魏冉突然死掉,在這方面也是會出亂子的。
從另外的一方面來說,白起也很瞭解魏冉,就向魏冉瞭解他一樣。白起知道魏冉並沒有說慌,他對付白起很大程度上是爲了死去的惠文王。而且他是個識大體的人,雖然白起做得這些事讓他心存恨意,但是他本身就是玩政治的,當然明白白起這樣做的必要性,事實上這件事若是換做他自己他也會這樣做的。就像以前的季君之亂,有多少慧文先王的後代死在了昭王母子的手上,有些甚至還是魏冉親自殺的。再比如說趙國,遠得不說,就說趙國的上一位大王趙武靈王,如此有做爲的一個趙國大王還不是被自己的兒子給活活餓死了?這就政治,沒什麼好說的。做爲秦國的相邦魏冉是很能理解這些事情的。所以白起料想魏冉在刺殺過自己之後對自己將不再有任何的危害。這也是白起會留下魏冉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Wωω¤ тт kΛn¤ c○
有魏冉親自主持的繼位大典就是與宮中執事主持的繼位大典有所不同。本來有些人已經準備在繼位大典的時候向白起發難的,不過看到是魏冉在親自爲白起主持繼位大典,那些想要生事的人都不敢亂來了。當然這些想要生事的人大多是他國的賓客。魏冉經常出使過各國,與各國權貴均有私交,所以他們也不好當面讓魏冉難做。
繼位之後就是祭祖了。白起從那人山人海的大街上走過,步行到達王室的太廟時去。這是爲了表達對於歷代先王的尊敬,大王繼位歷來如此。秦國的百姓都會聚集在大街之上瞻仰着這位秦國的新大王的風采。而白起也沒有讓這些百姓失望,此時的他頭頂一方冕冠,身着一身黑色的帝王服飾,腰間佩一把鑲嵌了七顆寶石的七星劍,腳下踏着一雙金絲銀繡的青雲履。英俊的臉寵,偉岸的身軀,一身的華貴,龍形虎步之間一個偉大的帝王形象深深的印在了這些百姓的心裡。但凡白起走過的地方,道路兩旁的百姓都會不自覺的跪下身子口中大聲的叫着萬歲。這聲浪是如此的高亢,以至於那些心中對白起不服,想有些小動作的國內臣子以及外國賓客都不由得心裡感到一股震顫之力。顯然百姓已經認可了這個新大王,任何人膽敢在這個時候對這新大王不利都必須先問問這些百姓們答不答應。
祭祖的過程並不複雜,很快就結束了,等到這一切都結束之後,白起就真真正正的成爲了秦國的大王。按照先例,繼位大典之後會有一段時間的休息時間,然後就是宮延宴會了。這將是今天最熱鬧的時候,爲了慶祝這新大王的繼位,宮裡準備了好看的歌舞和美味的佳餚,每個人都會在今天晚上向大王敬酒並表示自己對於新大王的忠誠。
整個繼位過程終於結束了,所幸的是整個過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現在魏子蕭所帶領的白起的近衛軍已經代替了原來的禁衛軍成了新的近衛。而魏子蕭現在的職務則是禁衛軍統領。從太廟回來,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現在白起的身邊除了魏子蕭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沒由來的白起突然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孤獨感和陌生感。從今以後他就要以一種新的生活方式而生活了,一種帝王的生活方式。那是一種註定孤獨的生活方式。
就以現在的魏子蕭而言,他正不遠不近的站在白起的旁邊。他所站的位置是有嚴格的規定的,在正常的狀態下不能靠近大王多少步以內的地方,否則就是對大王不敬,也不能離大王太遠,離開了一定的範圍那就是失職,離得太遠在大王有了危險的時候,做爲禁衛軍統領他就不能及時的保護大王的安全。
另外宮中禮節對魏子蕭和白起的說話方式,跪拜距離等等都有詳細規定。白起在學習那些禮儀的時候就聽那些官員說過這些。以前的魏子蕭跟在白起身邊的時候,有時會走到白起的身邊與白起聊聊天,說一些好笑的事情,而現在的魏子蕭卻再也不會對白起做這些事情了。突然之間白起覺得自己離他們遠了很多。自己彷彿真得要成爲一個孤家寡人了。
“子蕭,你過來一下。”白起向魏子蕭喊道。
“大王您有什麼吩咐?”魏子蕭向白起走了過來。
“沒什麼,過來陪我說說話吧。”白起說道。
“是!”魏子蕭說着來到了白起的面前,然後向左轉出四十五度,直直的站在了那裡。他的身子站得很直,面上的肌肉看上去已經有些僵硬的感覺,他一直在讓自己的表情表現出莊嚴的一面,由於不太習慣和長時間的使肌肉處於緊繃狀態,才使他的臉上纔會出現這種肌肉僵硬的現象。
“好了子蕭,不要這個樣子,輕鬆一點兒不好嗎?宮裡有些規定實在是讓人受不了,等以後有了時間我要徹底的把這些規矩都廢掉。”白起說道。
“大王,有道是禮不可廢,這些禮儀自周時就已經有了,各國都是這樣,如果我們廢棄這些禮儀會被人笑話的。”魏子蕭面無表情地說道。
“禮儀是要留下的,但是一些不合理的規定肯定要廢除的,周朝的東西已經那麼多年了,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很多東西顯然已經不適合現在了的情形了。改變是必須的。”白起說道。
“子蕭不明白大王的意思。”魏子蕭說道。
“子蕭身爲秦人應該知道商鞅吧?”白起問道。
“商鞅是惠文先王時的大良造,惠文先王用他在秦國實行變法取得了成功,秦國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強大起來的。”魏子蕭說道。
“你說得對,是變法!只有改變纔能有進步,如果我們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又如何能夠走到其他各國的前面?”白起說道。
“但是大王……”魏子蕭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在我的面前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呢?”白起笑着說道。
“我是想說商鞅的下場並不好……”
“我知道,他被車裂於鬧市之中。不過這並不能表明他的變法是錯的,秦國不是到現在還是實行着他制定的那些規定嗎?”白起說道。
“子蕭是擔心大臣們會反對大王變法。”子蕭說道。
“我現在是秦國的大王了,他們哪個敢不聽我的?只要是對大秦有利的事,無論誰攔在前面都沒用,我一定會做到底的。”白起冷然說道。
魏子蕭無語。現在眼前這人已經是秦國的大王了,他對秦國有着生殺予奪的大權,魏子蕭已經從白起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殺機。此時他只是但願白起不會成爲一代暴君吧。其實這也是魏子蕭太過慮了,特種兵出身的白起對於自己的敵人有着說不出的狠辣但是對於普通的百姓他卻絕對不會如此。曾經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白起比這個時代的人更能明白生命的意義。不過話說回來,有些時候白起也不得不強迫自己望掉這一切,因爲他生活在一個與以往不同的世界裡,在這個世界裡任何的軟弱行爲都會使你活在悲慘之中。這也是白起爲什麼在與韓國交戰的時候會把韓國的降卒殺全部殺死的原因之一。
與魏子蕭聊了一會兒,白起實在是有點累了,就回房小憩了一會兒。雖然自從跟着莊周學習了那種奇異的呼吸之法以後白起並不像以前那樣必須睡覺了,但是他還是很喜歡睡着了的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而且有的時候說不定在夢中他還可以見到他所想見到的人,他的父母和姐姐以及柳清還小葉兒。
被子蕭叫醒之後白起還沉浸在剛纔的夢境之中。剛纔他夢到了自己的姐姐白素月。白起的父母都很忙,白起從小到大都是在姐姐白素月的照顧下長大的。他與姐姐的關係非常的好,可惜的是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雖然很氣憤自己在這個時候被魏子蕭叫醒,但是白起卻沒有怪他,他不想成爲一個孤家寡人,所以他不能對自己的手下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宮中的宴會已經安排好了,白起緩步來到宴會之上,本來熱鬧非心的場面立即靜了下來,人羣也自動的散開爲白起讓出了一條道來。白起定了定神,緩步走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了下來,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司禮官立即宣佈宴會開始。開始的時候是各國使臣上前來對白起表示慶賀,然後就是歌舞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