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看我幹什麼?”夏候敦忍不住感到一陣心怯。
“廢話,你剛纔不是也看我了嗎?我再看回來,主公說過,這叫‘禮尚往來’!”洪峰一臉的得意,那表情大有爲人師表之意。
“你……”夏候敦頓時被噎住,一陣憋氣,他想不到,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傢伙居然也能說出這麼有“品”的話來。
“再說了,不好好看看,怎麼能確定待會打你哪裡好呢?主公可是要問你話的,要是不小心打着你的要害把你給打死了,我可是要受罰的!”洪峰“好心”地接着解釋了一下。
“狗賊,納命來!”忍住當場吐血的衝動,夏候敦的大刀帶着滿腔的暴怒之意劈了出來。
“嗯,有一點意思,跟老典有點兒像!”洪峰不慌不忙,狼牙棒後發先至,當在了大刀的去路之上。
“當!……”
洪峰向後連退了六七個大步,一臉的訝色。
夏候敦卻是虎口流血,滿面冰寒。
黑龍看着戰場上的兩人,一時間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居然有人能夠將洪峰逼得倒退,戰場之上,這可是第一次啊!就算是在演武場上,除了王越、龐德、趙雲、典韋之外,可是連厲方、徐晃也沒有過這種戰跡,而這種純力量型的對抗,也只有典韋纔有過將之逼退的紀錄,現在,居然又有了一個!哪怕對方是騎在馬上,借了馬力,也算不錯的了。
“哈哈哈,好好好,再來!”洪峰突然大笑起來,端起狼牙棒,摟頭就砸向了夏候敦的腦袋。
“哼!”夏候敦急忙策馬閃開,剛剛的一場硬撞,讓他明白,力量上,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現在,只有以速度加巧技來對敵。
基於這種想法,又看到洪峰身材遠較旁人高大,夏候敦就認爲他應該是屬於動作笨拙的那種人,於是,夏候敦就欺負起洪峰沒有騎馬,只能步戰來,藉着戰馬的速度,大刀專朝洪峰的空檔處開劈。
可是,幾圈下來,夏候敦就意識到不對了,他竟然一直被逼着後退!退得不應該是洪峰嗎?對方的身手居然並不比他差,這怎麼可能,太違反常規了。
可是,就在他這一失神的功夫,一時託大受他壓制,只能一點點藉助兵器夠長的優勢將他逼着倒退的洪峰抓到機會了,猛得大吼一聲。
“死來!”
緊接着,狼牙棒就以比先前快上幾倍的速度橫掃了過去。
“嗯!?”夏候敦大駭,不敢硬接,身子往後一仰,由於反應過激,他整個人就這麼從馬上倒跌了下去。
“哪裡走?”洪峰自打拜王越爲師學藝以來,只有在趙雲呆在洛陽的那一段時間內才被正經的打敗過一次,從那以後,縱然是典韋也不過是平分秋色而已,那還是老典賴皮,不比力氣的原因,現在,居然因爲一時大意被壓制那麼久,他豈能不火?所以,大步邁開,摟頭一棒就把夏候敦的戰馬給砸了個腦漿迸裂,讓夏候敦沒有機會再用戰馬“作弊”,接着,他就又瞄準了夏候敦的腦袋。
“嗖!”
就在洪峰打算再接再厲,爭取機會研究一下夏候敦的腦漿跟馬兒的腦漿有何異同的時候,一支冷箭就朝着他射了過來。
“小心!”黑龍一聲急呼。
“叮!”洪峰終究是跟王越學過藝的,一支冷箭也還奈何不了他,也不閃身,手臂猛得一揮,他就準確地把那支來歷不明的箭給掃到了一邊去,只有那支箭打到他的甲冑時激起一點輕響。
“何方賊子,休要暗箭傷人,出來!”不等洪峰有所表示,黑龍就按捺不住叫了起來,怎麼說洪峰也是他的好哥們嘛!
不聲不響地,對面就衝出了一員手執大刀的金甲大將,看裝束,地位竟似不在夏候敦之下,這一下,可把黑龍嚇得不輕。
“你,你是何人?可是‘虎癡’許褚?”黑龍小心地問道,說話的同時,他還在心中打算好了,只要對方做了肯定的答覆,說不得就不能講義氣了,先把洪峰留在這裡擋一下,自己回營找救兵去。
“哼,你又是何人?”來將大刀向黑龍一指,氣勢洶洶地問道。
“驃騎將軍麾下,護軍校尉黑龍!”黑龍也用自己覺得很有氣勢的語氣喊道,同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無名小卒,回去叫許成來,某家曹仁是也!”來將對黑龍這個名字不屑一顧。
“曹仁?奶奶的,你算什麼東西?”黑龍大怒,居然敢嚇老子,該死!於是,他抄起手中的鋼槍,就向曹仁衝去。
“不知死活的小子!”曹仁哪裡會看得上黑龍這個無名之輩?連動都懶得動,只是輕擺大刀對上了黑龍。
很快,兩人就戰成一團!
身爲許成的護軍校尉,黑龍雖然更多靠的是腦子,因爲動手有洪峰和典韋這兩個超級猛漢在,可是,他的身手在許成軍中,也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了,所以,一時輕敵之下,曹仁竟也被逼得手忙腳亂。
“呵呵,小黑這小子倒還是不錯的嘛!居然能把曹仁忙成這樣!”許成和衆將都已經跟了過來,看到黑龍大展神勇跟曹仁鬥成一團,他甚感欣慰。
“主公,曹仁只是一時輕敵而已,等他緩過勁兒來,憑黑龍的武藝可撐不住!”厲方對黑龍也算是知根知底,雖然他不常回洛陽,可是,黑龍也是難得的能跟着許成這麼久的一任親兵頭子了,在他以前還沒有誰能跟着許成一年以上而不跑路的呢!要不然今天他也當不上護軍校尉一職,那可全是硬磨上來的。
“撐一時算一時,這小子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吹呢?多打十個回合,他也能吹成一百個,爲了他日後能有吹的本錢,就讓他多打一會兒吧!”許成不負責任的說道。
“……”厲方無語,當主公的親兵頭子不容易啊!黑龍,你小子要想從護軍校尉的位子上再升一層當上將軍,看來還得繼續努力啊。
“這邊既然是曹仁,看來,跟着我們來的那支纔是曹操親自帶領的,主公,要不要過去看看?”高順在旁問道。
“好吧!我們就賣老曹一個面子,去拜會拜會他!”許成掉轉馬頭,向後走去,走了沒幾步,他又轉過了頭,說道:“把那兩個小子叫回來吧!沒人看了,打也沒勁兒!”
聽到他的命令,馬上就有人去叫洪峰和黑龍回來,於是,洪峰放棄了跟夏候敦躲貓貓,黑龍也趁着還佔一點上風果斷地撤槍後退,把夏候敦跟曹仁兩人留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是當兩人看着許成帶人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似的向回走的時候,心中就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這玩意兒當時候估計沒有),不是個滋味。
可是,許成是不會理會他們的,會跟曹操見上面,也是他這次沒有想到的,不過,他倒是真的想看一看曹操現在跟以前有什麼變化。
曹操的大軍終於也停下了,見到許成親自帶人過來,曹操也帶着人迎了上去。
“老嘍,老嘍!”許成不住的搖頭,接着又揚聲喊道:“我說老曹,這麼久不見,你還好嗎?”這句話把能聽到他說話的人都給晃得暈忽忽地,因爲這話怎麼聽,好像也不是敵對方該說的。
“誠蒙惦念,曹某好的很,倒是驃騎將軍這些年,越來越顯得精神煥發了呀!”曹操也客氣道。
“託福託福呀,”許成大笑,對着曹操拱了拱手,“老曹,纔多點功夫呀,你就成了這四州之主了!了不起呀!想當初,你當個司隸校尉也還是個沒有兵權的呢!”
“驃騎將軍客氣了,將軍這些年來奮發有爲,北破胡蠻,東擒袁紹,西克朝廷,戰績輝煌,可是讓曹某佩服不已啊!”“司隸校尉”四個字讓曹操想起了他以前刺殺董卓,卻被許成撞破的往事,想起就是面前這個傢伙破壞了自己的好事,他忍不住譏諷起許成來。
“唉,我說老曹,你這話可不地道,雖然咱們怎麼說也是認識這麼多年了,挺熟的,可熟歸熟,亂講話我可一樣要告你毀謗的!”許成連忙說道:“我出兵雍州,乃是清君側,當時呂布、王允把持朝政,亂我大漢朝綱,居然還聯接董卓舊部與西涼叛逆,雍涼百姓苦不堪言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情形,你是不知道呀,要不改天,我送你去雍涼二州走一走,看一看,你再問一問,我說的可全是真的!”
“……”曹操看着許成搖頭晃腦,感到一陣頭暈,這都說的是些什麼呀,一點條理也沒有,不過,他當然也聽得出許成是什麼意思,去雍涼二州走一走?老子又沒吃飽了撐着,所以,當下,他就說道:“許將軍原來是如此的忠肝義膽,而且還有悲天憫人之心,真是我等的楷模,佩服呀佩服!”
“哪裡哪裡,老曹你太客氣了!”許成連連搖手,可他的表情卻是像在防着曹操過來咬他一樣。
果然,曹操又接着講了:“聽聞許將軍所據六州如今百姓安泰,看來,許將軍不僅行軍打仗有一手,這治理地方上,也是我等學習的榜樣啊!”
“唉!老曹啊,你是當朝司空,那地方治理的好,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嘛!”許成睜着眼睛說瞎話,“我可是一直想讓你跟我去北方看一看,看看那幾個地方還有沒有什麼可以改進的,畢竟你纔是管這事兒嘛!過兩天就去吧,我如此盛情,你可不要推辭喲!”
“哈哈號,還是許將軍客氣了,”曹操暗暗咬牙,誰到誰那裡可還不一定呢,“如今許將軍來到曹某治下,理應是曹某人來盡這地主之誼,曹某也想邀將軍到許昌看一看,將軍也萬勿推辭呀!說真的,曹某可是一直想要向將軍討教一番這治理之策呀,將軍將北方諸州治理的如此之好,曹某可是一直羨慕不已呀!”
“唉呀!老曹,客氣客氣,你實在是太過獎了,我能有今天的這點成就,也就是靠身邊的人費心費力,還是你最行啊,連親人也不靠,愣是白手打出一片基業來,你纔是了不起呀!”許成笑呵呵地喊道,不過,他這話卻是極爲陰損,擺明了是揭曹操兵敗於滎陽,兄弟子侄死傷慘重的那塊傷疤,也是在告訴曹操的那些手下,跟曹操混,沒有安全保障,他可是連自己家裡人也保不住的!還是過來吧,跟老子混,這纔是光明大道。
“哈哈哈……”曹操怒極而笑,“許將軍實在是太過獎了,曹某豈敢在閣下面前擺功?還是將軍厲害,常鑫管行政,何通掌監察,張既掌律法,又有區區小計,就讓袁本初自陷羅網,幽冀二州豪門全都敗落了下去,從那以後,北方平穩,再無人敢與將軍爭鋒,這纔是了不起,這纔是大手筆呀!”曹操這話也說得明白,他是在警告自己的屬下,你們要是跟着許成,指不定哪一天就落的跟幽冀兩州的豪門一樣的下場,而且,常鑫跟何通都是許成的死黨,常鑫原是十常侍之一,大宦官趙忠的門人,何通是大將軍何進之弟,何苗的總管,出身都夠嗆,張既又是有名不講情面,你們這些人一向囂張慣了的,碰上他們,指不定就要栽了,那時候可就誰也救不了你們了!
“哈哈,老曹你也不錯嘛!你手下的謀士武將,那可全都是難得一遇的能者啊!別說其他人了,那于禁就不錯,完全可以獨當一面,我早就派他去鎮守遼東去了,他乾的可是非常好!”許成笑呵呵地,自感佔了上風。
“哦?於文則竟能得將軍如此厚愛,曹某代他謝謝將軍了!”曹操先在心裡把于禁給劈成了十七八塊,又接着說道:“也請將軍代曹某謝謝文則,就說多謝他捨身救了夏候敦,此恩曹某絕不會忘,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回來,曹某必定出城十里親自迎接!”
“想再把于禁給招回來?”許成冷笑,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一定,一定,許成一定轉告!待于禁水軍練成,許某必定讓他到老曹你這裡拜訪一番!”等着老子水軍抄你全家!說這話的時候,許成仍然冷笑不止。
“哦?於文則居然去練水軍了!真乃奇事,文則擅於防守,許將軍,你這可是一些強人所難了!”曹操心中暗凜,許成軍居然在遼東訓練水軍,他可對此一點兒也不知情,遼東太遠了,可是如今看來,也要注意注意了。
“聽說你有一點頭疼,我洛陽有醫院,要不要去治一治?那裡可是名醫聚集啊!如果你來,我絕對歡迎倍至,倒履以迎!”許成又找到了一個突擊點,他彷彿看到了曹操正在醫院慘叫,嘿嘿,看到時候治不治的死你個姓曹的!
“許將軍可真是好客呀!將軍既然誠意想邀,待這幾日過後,曹某必然前去洛陽就醫,不過,就不勞煩將軍倒履相迎了,曹某自帶家人前去就可以了!”等先打敗你,就去攻你的洛陽,誰怕誰?
“唉呀,怎麼能不迎呢?聽說你得的可是一種怪病,能治你的醫生我早就給你找好了,華佗,張機!這兩位醫國聖手一精於內,一精於外,你剛得這病的時候,我怕你找不到華佗,就幫你找了,你看,我多惦記着你?”許成笑眯眯地把當日的陰謀給說了出來。
“許……”曹操猛得怒喝一聲,不過,他馬上就忍住了,“呵呵,早就聽說許將軍你建立醫院,聚天下醫士於其中,使其教學相長,看來所言非虛呀,曹某可要多謝將軍了!”
“謝我?”許成一愣,馬上又反應了過來,“不客氣不客氣,你我之間,何必如此?”
“哈哈哈,自當如許將軍所言,待曹某人到了洛陽之後,自會接手洛陽醫院,日後將軍若是有疾,曹某定會讓將軍前去看病的!”曹操大笑道。
“好啊,不過,老曹,你可要抓緊喲!”許成也笑了起來。
“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突然,他猛得轉頭向後大聲喝道:“誰與我擒下許成,賞金萬斤!賜爵萬戶候!”
“好,誰給我拿下曹操,賞良田萬頃,賜爵十萬戶!”許成也是大聲吼道。
兩人喊聲方落,又從兩軍陣營之中傳出兩聲大吼。
“許成休走,許褚來也!”曹軍陣中一騎突出,“虎癡”!
“曹操,哪裡去?典韋在此!”許成軍中傳出一聲暴吼,“惡來”!
“虎癡”VS“惡來”!
“事實上,這打工仔當的,也挺累的!”許成看着場中許褚跟典韋你來我往的一場惡戰,心中感慨道:如果這兩個人有一點心眼的話,不相互交戰,而是各幹各的,一個抓我,另外一個去抓曹操,這賞金不就都到手了嗎?沒有了當頭的?那就更簡單了,再相互換回來不就成了嘛!
“主公,你在想什麼哪?”厲方看到不遠處夏候敦和曹仁兩人帶着人繞到了曹操的身邊,又向自己的主公看去,卻看到自己的主公在發愣,忍不住叫道。
“啊?什麼?”許成回過神來,四顧道。
“主公,那邊夏候敦和曹仁已經繞到曹操那裡去了!”厲方說道。
“那就別讓他們閒着了,張任何在?”許成向身邊看了一下。
“末將在!”張任閃身出來。
“你去挑戰夏候敦!”許成說道。
“末將遵命!”張任從陣中策馬而出,悠悠然來到了戰場之上,叫道:“夏候敦何在?張任在此,可敢一戰?”
“怕你不成?”夏候敦大怒,他手上有傷,剛剛包紮好,居然就有人來挑戰,而且還是武藝不在他之下的張任,這明顯就是趁火打劫嘛!如此惡劣的行爲,實在是難以原諒,就算是手上有傷也要教訓教訓他。
“元讓,你手上有傷,我幫你!”曹仁擔心夏候敦安危,跟在後邊也衝了上來。
“不要臉!”看到曹軍出來了兩個人戰一個張任,霍峻大怒,怎麼說也是跟張任一塊出來的,哪能眼看着對方這麼欺負人?於是,他也帶馬提槍衝了上去。
一時間,兩軍陣前,典韋跟許褚,張任、霍峻跟夏候敦、曹仁六個人分成兩堆廝殺在一起,六人勢均力敵,戰況一時膠着不下。
“主公,爲何剛纔不抓住機會殺了夏候敦和曹仁,現在卻要讓張任將軍與之一戰?”厲方又向許成問道,他可是極爲了解自己這位主公的,有便宜不佔,肯定有更大的便宜等着呢。
“剛纔不殺,是因爲我們是人多勢衆,殺了他們會激起曹軍將士的憤慨,而且,也會惹曹操發怒,雖然說我們並不怕他們,可終究被人家給包圍了,真要把曹操惹瘋了,後果難料!現在打,則是爲了趁機打擊曹軍士氣,許褚、夏候敦,還有曹仁都是曹軍大將,打敗了他們,曹軍士氣必定下降許多,曹操的心就會因此偏向不與我軍交戰的一邊!”許成說道。
“嗯!”厲方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從濟南方向跑出十數匹快馬,領頭的是兩個人!
“臧霸,哪裡走?張頜在此等你多時了!”
雖然沒有什麼深仇,可是,張頜跟臧霸之間卻有深深的恨,這全是罵出來的,所以,聽到張頜的喊聲之後,臧霸也不先去見曹操了,方向一偏,就朝着張頜衝了過來。
“那個衝過來的是臧霸,另外一個就應該是樂進了吧!”許成看着高順,問道。
“主公法眼無差,那正是樂進!”高順答道。
“厲方,跟那小子玩玩兒!”許成又命令道。
“是!”厲方也不答話,上戰場去挑戰樂進去了。
“主公,我軍大將幾乎都已經上場,若是朱靈和毛介兩人趁機來攻,恐有麻煩,末將想先回營中嚴防,請主公應允!”高順突然道。
“好,你去就是!”許成很高興,高順能有這種想法說明他時刻爲自己着想着,這個人就是忠心啊!
高順回營去了,場中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
典韋和許褚一時間難分高下,越鬥越是激烈,雙鐵戟跟大刀化做三道光芒,圍成一圈,轉個不休。
另外一邊,張任的槍太快,夏候敦若是手沒有受傷,還可以從容應付,可是,他的兩手虎口處都剛被洪峰震傷,自然不便,速度也就快不起來了,若不是因爲有曹仁在旁幫忙時不時的遮攔一下,他早就不行了,可是,張任也有幫手,霍峻的功夫不也差,煩得曹仁不輕,讓他不能總是幫得上夏候敦,所以,這一邊,張任跟堆峻把夏候敦、曹仁兩人給壓得死死的。
第三對,張頜跟臧霸一上來就都用上了狠招。臧霸一下子就給了張頜肩膀一刀,張頜也一槍狠狠掃在了臧霸的前胸,兩人之間,當真是槍槍見血,刀刀開縫,是打得最爲激烈的一對。
第四對,就是厲方跟樂進了。樂進知道向自己挑戰的是厲方,自然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功夫,誓要斷許成一臂,可是,他拿的是長柄大刀,而厲方拿的是一柄朴刀,比樂進的兵器短,於是,這就有問題了。且不說厲方的武藝如何,他的戰馬本就比樂進的好,而且更有靈性,繞着樂進打圈子,而且就是不讓他拉開距離,這樣,就有利於短一點的兵器發揮威力,而樂進的長柄大刀,就有一些施展不開了。所以,厲方是許成軍這邊最輕鬆的一個了。
“丁丁丁……”終於,曹操看不下去,鳴金叫人了。
“呵呵,老曹耐不住了,咱們也收兵吧!”許成笑道,其實,他看得也有一點點兒心悸,那張頜跟臧霸果然都是亡命徒,打起來都是屬於不要命的那一種,兩人之間的氣氛之慘烈,看得他是難受之極,也讓他對於這種兩軍鬥將的做戰方式,頭一次有了不喜歡的感覺。
於是,兩軍罷戰!
許成跟曹操也都率軍回去駐紮。
“主公,您爲何不下令進攻?”回到營中,張頜帶着幾乎纏了一身的繃帶,就來見許成。
“你這傷……?”許成看到張頜居然不顧傷勢就來了,嚇了一跳,連忙問他傷勢如何。
“主公,末將這點小傷並不礙事,只是,當時我方正佔優,若是趁勢進攻,曹操定然難以抵擋,您爲什麼反而下令收兵呢?”張頜不滿道。
“這個,俊義,別激動,你先坐好!”許成親自把張頜讓到一邊坐下,沒辦法,傷者爲大,“俊義呀,你勇猛過人,可是,以你看來,我軍能不能將曹操一擊而潰?”
“就算不能,也能衝出包圍,不至於在受此窘境!”張頜說道。
“可是那樣死傷就多了!”許成說道。
“上戰場,哪能沒有死傷?主公,您若是老是想着能不死傷太多人就獲得成功,那到最後,肯定會……”張頜頓了一下,不敢說出“失敗”兩個字,可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許成又如何能聽不出來。
“張頜!”許成突然厲聲大喝!
“末將在!”張頜站起來,甕聲回答道,他還以爲許成是怪他口出不祥之言呢。
“我難道不知道上戰場一定會死人嗎?啊?”許成對着張頜大聲道:“你以爲你勇猛、敢拼命就了不起了?那些士兵就得跟着你一起拼命?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張頜小聲說道。
“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許成沒好氣地說道:“可你的想法不可取!”
“……”張頜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哪裡不可取了?
“爲將者,要考慮的就是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我不用拼命就能得到的,爲什麼要去多流血?”許成道。
“不用拼命?主公,難道您還有伏兵?”張頜感到自己對許成已經有一種要仰望的感覺了。
“沒有伏兵了!”許在喝了一口水,“我都出來了,你認爲還可能有伏兵嗎?”
“那我軍若是想衝出曹軍的包圍,自然就只有拼命一途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主公,末將就沒有錯呀!”張頜說道。
“如果我說,因爲我在這裡,曹操不敢來攻,到最後,他還得把我軍給禮送出境,你認爲我們還需不需要這麼拼命呢?”許成甩出一句話,把張頜險些砸暈。
“有,有這等好事?”張頜傻眼了,高順不是說曹操正想殺主公來着嗎?他忍不住問道:“可是,曹操會放過您嗎?”
“他不放也得放!”許成回道。
“末將……不明白!”張頜的腦子裡,已經在幻想許成渾身發熱,燒得冒火的樣子了。
“打我,他也要有那個本事!我軍差不多十萬,他的大軍戰力不齊,不一定就能徹底消滅我,若是我跑了,他日後肯定更加難受,而且,以曹操的爲人,難得將我也陷到埋伏之中,所以,他一定不會放過這次的良機的,他一定會想盡方法,準備萬全之後,纔會動手!”許成瞪了一眼張頜。
“那樣豈不是更加危險?”張頜叫道。
“不錯,是更加危險,可你要知道,跟你們一起出兵的,還有楊洱、張遼兩路大軍,而且,青州還有張繡在四處襲擊,你認爲,曹操有那個時間去想辦法嗎?就算想得到,他能有時間去準備嗎?他能準備的了嗎?”許成冷哼了一聲,說道。
“可是,曹操若是孤注一擲呢?”張頜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話。
“孤注一擲?”許成看向張頜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的主公是在看一個笨蛋,“不是給你說了,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把握能把我消滅於此的嗎?別說我了,就連你們,也有超過六成的機會能突圍而出,你認爲以曹操的性格,他會這麼做嗎?”
“末將不知道!”張頜很光棍,賴了起來。
“哼!”許成又冷哼了一聲,“你給我聽着,回去再多念念兵法,如果讓我再知道你只顧着衝鋒而不把士兵的性命放在心上的話,你就給我滾回家種地去!”
“是,末將知道了!”張頜小聲答道。
“今天看你跟那臧霸交戰,就知道你一打起仗來就容易什麼都忘了!”許成接着訓道,“那時候,哪怕你的心思冷靜一點兒,一槍就能捅了那個臧霸,哪還用得着像現在這樣?打得跟瘋子一樣,你們就有那麼大的仇嗎?”
“有……!”張頜說完就心虛了。
“今天要不是看你受傷,老子就讓你滾着出去!”許成大怒,“給我出去!”
“是!”雖然有傷在身,可張頜跑得飛快,一閃身就溜了出去。
一切都如許成所料,曹操現在是左右爲難。面前的話民,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渾身正散發着無比誘人香味的烤魚(可憐一下我樣的老祖宗吧,那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吃的!就連吃根冰棍也得到冬天,而且,不帶糖!)可是,香是香,那魚刺也還厲害了,一口根本就無法吞下,而如果細細剔食的話,自然可以,只是,時間上好像並不允許。
因爲,他在不久之前接到了戰報,楊洱兵困許昌,張遼出兵陳留。
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心裡都是一哆嗦!
陳留也就算了,丟了的話,雖然挺讓人心疼的,可也還撐的住,可是,許昌怎麼辦?
尤其是那個帶兵的,居然是楊洱!
那可是楊洱!
劫了袁紹的鄴城的那一個!
據說他當初劫鄴城連吹灰之力都沒有費,走出冀州更是連一支箭也沒有用,這麼一個人兵困許昌,天曉得最後會發生什麼事!要是許昌被破,那後果……想想都讓人打寒顫。
就算荀或、荀攸兩人能守住城池,那個楊洱攻不破許昌,可他還有過一個戰績,那就是趁十八路諸候跟許成對峙的時候,劫掠豫、兗二州百姓以充司州之地,據荀氏叔侄信上所書,這傢伙見許昌城池堅固,居然一面將兵力收縮,一面,又幹起了老本行,派出大批軍士四面劫掠,那許昌周圍的村莊,可全是城中富戶貴人所擁有的呀,他搶起來可是一點也不留情,有時候,甚至連百姓也一起搶。可是,荀氏叔侄怕他是行疑兵之計,故意這麼做以引守軍出城,愣是不敢出城阻止,就算有一次受城內諸人壓力過大,冒險真的這麼幹了,也只是只有出發,沒有歸來。所以,只能眼看着他禍害許昌周圍的郡縣。
這些暫且不算,張繡依舊在青州肆虐,無人能治,自己大軍又在這裡圍困許成,兵力尚且不足,自然不能分兵了。
這些加起來,可真是讓人頭疼不已。
如果真的不顧一切的話,就算能把許成消滅於此,自己的地盤恐怕也完了,何況,許成也不是那麼好消滅的,有了這麼三支大軍在外爲患,自己是斷不能再調兵來的,而且,恐怕也調不來,可是,不這樣的話,自己能將許成圍住就已經是僥天之倖了,消滅?唉,怎麼可能?
“本以爲費盡心機,加上老天開眼,終能佔得一點點上風,可是,誰曾想,唉!……”曹操的額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
良久,曹操終於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不能再考慮了,拖得越久,受到的損失越大!”
想到這裡,曹操對外喊道:“來人,召集諸位將軍議事!”
……
不久,許成一方就接到了曹操的通知,大意就是:你們走人,我讓路。
對於這個通知來的之快,許成等人稍感意外,在許成的心裡,認爲曹操至少也應該等楊洱等人得知自己被困的消息,然後加強進攻之後,纔會急着放人,這期間,他跟曹操也還應該有一些爭鬥,可是,曹操竟然如此拿得起放得下,許成不得不再次對他表示佩服,他哪裡知道,就是因爲楊洱偷懶,不願攻打許昌,卻反而四處劫掠,把曹操給搞急了呢?
於是,很快的,許成軍就開始收拾行裝,曹操讓曹仁讓出了北路,讓他們回去。
雖然之間曹軍趁許成軍行軍之機又發動了一些突襲,可是,許成等人也是早有防備,所以,撤退的倒還順利。
而跳出包圍之後,許成就翻臉不認人了,佔住山道,就接連向曹操發動反攻,然而,曹操也料到了他的行動,一面緊守,另一面,就分兵回兗州,回援許昌和陳留。對此,得知消息的許成更是感到不可理解,可是,不久,當他得到另外一個消息之後,就再也顧不着藉機會來打擊曹操的實力了,因爲,李典突現冀州,正在四處破壞,趙雲從幽州來援,可是,李典爲人冷靜多智,雖然趙雲所率軍隊的實力是他的好幾倍,可是,由於他就是不硬拼,而且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趙雲也一時拿他沒有辦法,就這樣,李典把冀州弄得是雞飛狗跳,所以,無奈之下,身爲冀州刺史的沮授只得向正在前方的許成求援。
對於這種情況,一向以後方爲重的許成也只得放棄這個可以打擊曹操的機會,開路回冀州。
後來,許成才知道,原來,曹操早就打好主意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許成喜歡派人騷擾破壞其他諸候的地盤,他也這麼幹。在跟許成開戰之前,他就派李典帶領兵馬到了樂安,許成的部隊不是靠着騎兵速度夠快,經常玩兒長途奔襲嗎?上一次高順過河就命張繡和趙雲跑得遠遠地渡過黃河,再回來從後面攻擊臧霸,而這一回,樂安本身就距離黃河出海口不遠,遠離曹許兩軍的交戰之地,而且,許成這一次派出了冀州的大部分兵馬,黃河沿岸又能留下多少人看守?所以,李典順順利利地就渡過了黃河,然後,就開始破壞起冀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