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曹操府邸。
“主公,雖流民遷移之風已然止住,可我們手中能用的人依然不多,就算屯田也種不了多少地啊!”新近投靠曹操的倉慈說道,他是曹操任命的屯田校尉。
“哎!許成如此狠毒,將附近各州可用的百姓幾乎都給弄走了,我也變不出人來呀!”曹操也很苦。
“主公,我有一計,可使主公既增兵馬,又得百姓!”程昱剛來,自然也要送點東西做見面禮了。
“仲德,既有好計,還不快說!”荀攸在一旁催促,他們都在爲此煩心,沒有人,只要許成分出一隻大軍,他們再大的努力也成了白搭。
“大家請看,”程昱一指擺在桌上的地圖,說道:“許成用釜底抽薪之計,誘我百姓,但畢竟時間緊迫,他能把兗、冀、豫、青四州之地的流民引走大部,足見其本領,然而,除此四州之外,徐州、揚州、荊州三地都未受大害……”
“可那三州之地都有人佔據,我軍實力又不強,如何能夠得此三州的百姓呢?”于禁問道,他最關心的就是如何能夠得到大量的兵馬。
“文則將軍莫急,”程昱說道,“大家別忘了,許成引得是流民!”
“流民!?”這裡有什麼不對嗎?
“不錯,是流民,”程音聲音拔高,接着說道:“如今,原山陽太守袁遺、南陽太守袁術兩人已分別被董卓授予壽春太守和揚州刺史之位,而壽春恰好爲這揚州所轄,此地人口衆多,物產豐饒,兩人現在都爲了這塊土地而爭鬥不休,以致於揚州百姓外逃都甚多,大部分都涌向了荊徐二州,荊州劉表和其州內豪族,怕流民鬧事,拒不接納,徐州陶謙,也只是接收了一小點,其餘人衆,大部滯留在兩處州境之上,主公只須出兵豫州,將百姓引來,就可平空得數百萬民衆。”
“妙啊!”曹操一拍大腿,興奮地站了起來,在場衆人也都是一掃陰罹,他們一直在爲許成的遷移之策而傷透了腦筋,如今可好,終於有人可用了。
“且慢,”司馬朗,也就是司馬伯達,司馬懿的親哥哥,“招來百姓,首先要有足夠吃的糧食,若是沒有,恐怕我們首先就要成爲這些流民的攻擊對象啊!再說,豫州刺史孔由,也不會任由我們在他的境內做事吧?”
“哎呀,這可怎麼辦?”夏候淵說道。
大家都望向了程昱,見他也是愁眉緊鎖,看來也沒想好,正在找辦法呢。
“先不管這些,我們先招來人再說,沒有人,其他的一切都是虛的!”曹操拍板道,“至於孔由,膽小之人,在虎牢關前就被許成大軍嚇破了膽,我們只要表示願爲其阻擋許成,他必無不允,再說,我們幫他解決流民,他更應感謝我呢!”
“有了!”荀攸忽地說道。
“公達快講!”這回輪到程昱催促他了。
“主公,我們可以借糧!”荀攸緩緩說道。
“公達,你說得明白點!”曹操就是對這幫士人好賣官子的習慣深惡痛絕,可他也沒有辦法。
“冀州韓馥受許成之害最少,且諸候之中,也只有他的冀州沒有因爲討伐董卓而耽誤春耕生產,糧食儲備充足,如今,楊洱大破張揚,以韓馥的性格,必定會膽怯不已,我們只要在這個時候表示一下,應當可以借來一部分糧草,只要省着點用,應當可以支撐一陣。”
“妙計,妙計,”曹操大喜,“這真是天以公達和仲德授我,讓我脫此困境啊!”
“恭喜主公,不過,剛纔仲德的主意還不太全面!”戲志纔在一旁說道。
“先生請講!”
“諸位,可知許成雖然在四州引走大批流民,可仍有一些人他引不走!”戲志才受程昱啓發,說道。
“什麼人?”衆人急問,現在沒有什麼能比得到人口更能讓他們興奮了。
“大股的黃巾!”
“黃巾!?”
“不錯,如今,在我們四周,仍有三股黃巾,而且大都在青州,”戲志才說道:“首先,是白饒部黃巾,人數最多,總人數大概有三十萬衆,其次,管亥部,有二十餘萬衆,但戰鬥力最強,最後,是徐州琅琊黃巾臧霸,所部亦有二十餘萬衆,但其名義上已歸屬陶謙,不可討伐。主公只須能降伏白饒、管亥所部,必定可得大批兵馬,青州多壯士,與西涼、幷州、幽州並列我朝四大強兵產地,而且這些人都已習慣於沙場撕殺,一經訓練,就可成爲精兵,那時,既有精兵,又可佔領青州,主公就有了與許成等人一爭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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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濟看着進城的大軍,心裡總算稍微安定了下來,這些日子他就怕許成再來攻打他,雖然手中仍有五萬大軍,可他真的沒有把握能守住城池。這下好了,董卓派李肅帶來了三萬大軍,雖然不夠多,總也能讓人安心不少,只要運用得當,不信不能給許成一個重擊。
“哈哈,張將軍,好久不見啊!”李肅老遠就打起了招呼。
“李將軍別來無恙!”張濟也回了禮,雖然李肅地位比他低,可人家帶兵來幫自己,總要客氣點。
“張將軍受丞相重任,守衛弘農,勞苦功高,還親自出迎李肅,在下真是不敢當啊!”
“李將軍太客氣了,你帶兵前來助我,我豈有不出迎之理啊?”張濟說道。
“帶兵助你?”李肅一蒙,“我這是奉丞相之命去助許成將軍攻打併州的啊!”
“什麼!?”張濟大驚。
“有什麼不對麼?”張濟的表情讓李肅有些吃驚,他小心的問道。
“難道丞相沒接到我的信嗎?”張濟表現的大爲急燥,“許成派人伏擊我啊,整整廢了我五萬兵馬啊!難道這些丞相不知道嗎?”
“唉!我當是什麼事呢!”李肅一臉“原來如此”的樣子,“張將軍何必如此呢,就算沒請成功勞,也不用如此嗎!”
“什麼請功?我丟了五萬大軍,哪裡敢去請什麼功勞!”張濟說道,他可真的糊塗了,被人打了,反倒有功了。
“呵呵,將軍就不用裝了,”李肅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我心知肚明,這次又讓許成立了一大功,大家都不樂意,可怎麼說大家也都得到了好處,就不用這麼計較了嘛!”
“他又立了功,什麼功勞?”張濟覺得自己可能又要倒黴了。
“將軍何必裝糊塗,”李肅靠近他,小聲說道:“許伯功秘密送給丞相傳國玉璽以表忠心,這事大家都已知道了,將軍想奪他這個功勞,沒能成功,也不算什麼,丞相併未怪你,不過,丞相也讓我告訴你以後要與許將軍處得好一些,不要再爭鬥了,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張濟無話,傳國玉璽,竟然被許成送給了董卓,自己被人家誘出打了一仗,成了意圖爭功,許成這傢伙可真會算帳,一個小小的玉璽,就換來了董卓的三萬大軍,這還不算自己那五萬人中投降的人,想到這裡,張濟抓了抓頭髮,他恨呀,可怎麼辦呢?再打,肯定打不過,就算截留這三萬人,只要許成派人向董卓告狀,自己就得乖乖地把人送到他那裡,得不到實惠不說,反而還加深了和許成的仇恨,以他現在在董卓心目中的地位,自己肯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李肅也不管張濟在那裡着急,他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把兵帶到洛陽,交給許成就完了,其他的就憑他自己的愛好了,也就是願意幹嗎就幹嗎,他也不想再回長安了,他的虎賁中郎將之位,聽着夠厲害,可只不過是有名無權,在長安什麼都算不上,可現在出來,那就是欽差,天子使節,許成怎麼也得好好待自己吧!
“張校尉,你把將士們都帶進城,休息一晚,我們明日就開往洛陽,聽說許成攻打併州甚急,我們可不要耽誤了時間,這傢伙可是有名的軍法不容情。”李肅對身後的一名將官說道。
“遵命!”那人應了一聲。
“李將軍,你不能就這麼把兵帶走!”張濟在一旁道,此時他兩眼通紅,看上去根本就是急火上腦了。
“不帶走,那可就是違了丞相鈞命,而且你我與許成共事數年,也知他向來軍法嚴苛,想當初他初治軍旅之時,就一日之內連殺七十三名違令之人,現在丞相身邊的親兵聽到他的名字還忍不住要發抖呢,我若不能儘快將兵馬帶到,他要是找我算帳,我可不敢當啊!”李肅說道。
“可他根本就是圖謀不軌啊!”張濟大吼,他現在講什麼恐怕都沒用了,誰叫一個傳國玉璽那麼值錢呢。
“張將軍,我等是奉丞相之令行事,你要是有什麼不滿,可直接去找丞相!”張校尉在一旁說道。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對我說話!”張濟終於找到一個能發火的人了。
“末將張遼,張文遠,奉溫候將令協助李將軍,希望將軍自重,不要感情用事!”張遼冷冷說道。
“好了好了,”李肅在一旁勸解,“張校尉是溫候派與許成平定幷州的,他本爲丁原帳下,對幷州形勢較爲熟悉,正好可助許成一臂之力,張將軍看在溫候面上就不要怪罪他了!”
“不要以爲你是呂布的麾下就可以放肆,哼!”張濟一扭頭,轉身想辦法去了。
“李將軍,我看我們還是不要休息了,張濟與許將軍有仇,若是他故意遲滯我軍行動,耽誤了軍機,許將軍的軍法可不是好受的,我曾在許將軍營中呆過,不聽軍令,可是要斬的。”張遼小聲對着李肅說道,他對許成的印象倒是相當不錯,和許成帳下諸將中也有些交情,如今那些整天跟着自己等人討教的小子都已經揚名立萬,倒是他們這些人還沒什麼名氣,高順還好說,倒是曹性等人早就受不了了,這次許成趁着送傳國玉璽的機會,向呂布討要一兩個能用的幷州將軍,幫着平定幷州,又有董卓的指令,呂布就算不願意也要派出人來,這下子,他的手下想出來打上那麼幾場仗的人都爭了起來,最後,因爲張遼本就不是呂布的部曲,而且身份又最低,被派了出來,張遼呢,正好趁機走出牢籠,可偏偏這裡的張濟又與許成不對付,他可不想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就這麼丟了,纔對李肅進言。
“嗯!好吧,吩咐全軍,不要驚動張濟,我們一會就走!”李肅也知道如果自己被留在這裡可就真的什麼也不是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董卓的手下哪個不是膽大包天的貨色,要說張濟會用強,他可一點都不會懷疑。
結果,張濟回到府中想主意的時候,李肅和張遼就帶着人走了,等到張濟下定決心要強留他們的時候,他們早就跑遠了,讓事後得知的張濟後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