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只要你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冷亦寒拿出一隻手銬,準備銬住顏以誠的手,就在這時,顧之天和葉權氣喘吁吁的跑來,隔着遠遠的,激動的大喊,“亦寒不要,不要啊”
可惜冷亦寒這次已經不會再給顏以誠機會,他一秒都沒有猶豫,冷酷的將手銬拷在了顏以誠手腕上,冰冷堅硬的手銬像一道枷鎖束縛着顏以誠,讓他的高傲的生命再次跌入谷底。
顧之天遠遠看見這一幕,絕望的停下了腳步,他不能怨恨冷亦寒,因爲他知道,顏以誠犯了罪就應該受到懲罰,可他還是不忍心看到顏以誠坐牢,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想再失去另一個兒子,但是,命運不由得他不接受,因果報應,誰也躲不過
警察帶走了顏以誠,冷亦寒對顧之天說了一句對不起,顧之天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絕望的低着頭,那樣子落漠而淒涼,他兩個兒子都沒了,人生毫無希望,就算擁有龐大的財產又能如何???
也許是因爲外面太吵鬧,以希提前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左炎邪魅俊朗的臉龐,有一瞬間,她以爲看到了天使,上帝派來救贖她的天使,她的心情無比激動,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滑落,淚水朦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她很害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
左炎將以希的手放在脣邊,不停親吻她的手背,溫柔的安撫:“沒事了,以希,沒事了”
以希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呢喃:“左炎帶我走”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冷亦寒火急火燎的衝進來,心急如焚的喊道:“以希”
以希緩緩轉過頭,憂傷的看着他,許久不見,他仍然像從前那樣霸氣凜然,魅惑俊朗,沒有她,他依然過得很好,可是沒有他,她鄧生不如死,受盡折磨,在她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他沒有在身邊,當她的罪已經受完了,身邊有了真正的救贖者,他再趕來,已經毫無意義。
她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候,那麼渴望見到他,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如果她還能活着,如果她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她今生真的死而無憾了,可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他,而是左炎,是那個從來都不曾傷害過她,永遠都以爲她重的左炎。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感激左炎,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不想看到冷亦寒,如果他不出現,她根本不會猶豫,她會心甘情願的跟左炎走,無論以後的人生會怎麼樣,她都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可是,他爲什麼要出現?爲什麼要讓她堅決的意志產生動搖?爲什麼要讓她如此痛苦、矛盾、糾結的掙扎?爲什麼要讓她如此不甘,不捨
冷亦寒的腳步像栓着千斤重的巨石,一步一步,緩緩的,艱難的走向以希,從房門口到牀邊,只是幾米的距離,卻像天涯海角般遙遠,他一步一步走近以希,卻永遠,都不能再走進她心裡。
幾秒的時間,以希已經做出了決定
“以希”冷亦寒單膝跪在牀邊,緊握住以希的手,憐惜的她蒼白的臉頰,愧疚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多罪,以後不會了,以後再也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頓住,因爲以希抽回了自己的手,將那隻包着層層沙布的手放在左炎的掌心,彷彿那裡纔是她最溫暖的依靠,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她不想多說,更不想泄露自己心裡的悲傷,她的脣角微微揚起淺淺的弧度,聲音低啞,吐出一句話:“對不起,我只想跟他走”
冷亦寒渾身一震,錯愕的看着她,這一刻,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左炎怔住了,不可思議的看着以希,他知道她心裡有很多苦,很多顧慮,可是,他以爲她至少會有些猶豫和糾結,可是,她幾乎沒有思考,沒有猶豫,就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如此堅決!!!
“不,不”冷亦寒不敢接受這個現實,他不停的搖頭,激動的握住以希的手,不甘心的說,“以希,我知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我知道我有很多負擔,也許現在還不能給你想要的幸福,可是,我發誓,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再也不會了”
他以爲自己可以看得很開,以爲自己可以很理智,可是,當以希如此正式堅決的告訴他,她想要跟左炎走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害怕失去她,他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愛情不是刻舟求劍,不是在遺失的地方做個記號,就能隨時找回他的愛,他一直以爲,等他把所有一切都處理完之後,那份愛還會在原地等他,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意識到,他真的有可能會失去她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會永遠爲誰而等待的,如果你不好好珍惜,再堅定的愛,也會有磨滅的一天。
他已經,失去了他的以希
以希無力的搖頭,嘆息的說:“我已經累了,請你放了我吧,像當初那樣放開我”
“以希”冷亦寒的聲音哽咽了,眼睛紅紅的,有淚霧在眼中,卻沒有流下來,他還想說些什麼,爲自己爭取一下,可是以希連看都不想再看到他,她扭過頭去深情的看着左炎,溫柔的說,“左炎,帶我走吧!”
“好!”左炎想要將以希的手從冷亦寒掌心抽出來,冷亦寒卻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不甘心的大喊,“不要,我不放開”
“啊”以希痛苦的慘叫,臉色煞白。
冷亦寒不知所措的震住了,她這隻手沒有扎針頭,怎麼會這麼疼?
“放開她!”左炎震怒的厲吼,一拳揮過去,冷亦寒打得跌坐在地上,手也鬆開了,左炎小心翼翼的託着以希的手,惱羞成怒的怒吼,“冷亦寒,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以希這隻手割脈了???你居然還那麼緊的抓她的手?????????”
冷亦寒驚愕的睜大眼睛,腦海裡反覆閃着兩個字,割脈?割脈?割脈?割脈?割脈?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割脈?????
左炎咬牙切齒的厲喝:“以希所承受的痛苦折磨,遠遠比你想象中要多幾千幾萬倍,愛情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丟就丟的東西,擁有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了再死死抓住又有什麼用?現在你和她的感情,就像她手腕上這道疤,你只要輕輕碰到,她就會很疼,你這樣緊緊抓牢,會讓她痛死的,既然當初是你自己放開了她的手,現在,就沒有資格再強留!!!”
“說得好!”貝蒂推着一個單架牀從外面走進來,冷笑道,“以希最痛苦最絕望最崩潰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你知道她出事了,竟然都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救她,現在居然還有臉讓她回到你身邊?真是可笑。”
早在奧大馬他們離開的時候,貝蒂就已經調來了救護車和醫護人員。
貝蒂算是看出來了,她覺得,對以希最好的人還是左炎,她一個短信過去,人家馬上就從法國趕回來,十幾個小時的機程,人家是一分鐘都沒耽誤,可你冷亦寒呢?你的專機都已經開回來了,居然還在半途返航,如果不是以希命大,她和孩子早就死了,還能等到你們現在在這裡搶奪?
眼想住出。冷亦寒無底自容的低着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能說什麼,無論什麼理由都無法解釋他的罪行,可他真的不知道以希正在面臨生死,他以爲顏以誠再過份不過就是錮她,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顏以誠居然把她逼成這樣。
當他收到消息說有個疑似冷靜依的女孩舊金山一個偏遠小島被人砍得血肉模糊,命垂危的時候,他的心都亂了,當時他真的很矛盾很糾結,就在那時,有人向他彙報說奧大馬已經前往顧家救藍熙,他想,奧大馬既然救藍熙,也就一定會救以希,以希不會有危險的,更何況,如果他在顧家和奧大馬撞見,說不定又會控制不住局面發生衝突,所以,他才返航回去救妹妹。
可是,當他趕到舊金山,才知道那個女孩只是跟他妹妹背向有些相似,根本不是冷靜依。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時候,真正命垂危的人是以希
難怪她現在如此堅決的遠離他。
左炎不想再跟冷亦寒周旋下去,以希的身體很虛弱,他必須快點送她去醫院,他小心翼翼的將以希抱到貝蒂推來的單架,在幾個醫生的擁護下推着她離開,當單架牀路過冷亦寒身邊的時候,以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撇開了眼,眼中,沒有任何留戀
冷亦寒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悲痛的閉上了眼睛,想到從這一刻開始,他永遠失去了以希,他就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