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生何求

韓冰和師戰發現挺奇怪的一件事,就是這幫孩子來的時候都精瘦精瘦的,吃了三個月就開始橫向發展,後來就出現了諸如大肥子,小玲,小剛這樣的小胖子。細看也不是肥肉多那種,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比較壯。應該是打小就沒吃過飽飯,來到天國一天天油水管夠,天天錘鍊,也就養成這樣了,像小猴、小瓦、大力他們大部分孩子都沒那麼胖。

其實就是營養把人撐起來,區別就是有些人更善於儲存。師戰很有成就感,看着這些跟發麪一樣發起來的孩子,常常每次檢閱完對着韓冰哼唱:“俺是個,公社的,飼呀麼飼養員,嘿嘞嘿——”,韓王就對着他用粵語唱“你的老嘎,就據在介個藤,內四介個藤裡圖審圖章第楞——”。這哥倆也是沒誰了!

除了小瓦,這些孩子大部分掌握的都屬於技術工種,是第一批產業工人,雖然生產力有些低下,但不可否認,這已經是當世最先進的生產力,這些孩子學習和掌握的是最先進的文化,哥倆的一舉一動都始終爲了天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一不留神就實現了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這又是兩位王爺對當下人類社會做出的突出貢獻。思想境界的提升,伴隨着言行舉止的進步,既然能夠拯救這幾十個人,就有能力拯救仍然深陷水深火熱的勞苦大衆。

眼下野人國民越來越多,管理問題越來越突出,管理人才的缺乏也越來越頭疼。小楓是個不錯的管家婆,主要是對數學的學習和掌握都比別的孩子快。那兩朵花也不錯,年齡大接受稍微比小楓慢一些。像養豬養羊的小剛就是個半殘,半年了自己養了多少牲畜總是數不清。

那些牛馬羊經過一年多,牛馬沒什麼變化,那些羊可是成熟的快,一年就至少能生一茬,現在羊羣已經快三十隻,這種以幾何級數增長的速度,再過幾年就可以唱《牧羊女》了。就這師戰也不滿意,騎兵用馬,耕地用牛,這倆大牲口生育太慢,有機會還得去捕獵。

在小楓眼裡,天狼國還算不上一個國,只算是一個很特殊的部落。人口不到一百人,還沒有養的狼多,靠着狼的保護才能存活。這裡沒有成年男女野人,所有工作都由跟自己差不多大孩子完成,大家分工很明確。於大嘴的飯菜特別好吃,吳小魚養的魚又肥又大,賈小玲編的筐簍和吳大力做的石器一樣結實好用,最喜歡賈小玲帶着她的夥伴用麻線紡布做的衣裳,居然還有各種顏色,紅的黃的藍的,比自己以前穿的皮袍子好看多了,就是容易掉色,特別下雨天。

鹿小猴會做的陶器種類很多,造型各異。除了三腳的釜,四角的鼎,還有大肚小口的罈子,巴掌大的圓形水杯,敞口的陶盆。最有意思的是一種高腳杯,一根木棍支在尖底杯和一塊圓板之間,這是宴會時纔會拿出來,屬於二王和那些隊長們用的高級陶器。

跟着於小謙放牧,看着牛羊馬漫山遍野地跑,原來這些能吃肉的傢伙還可以這麼養,在她印象裡除了殺了吃肉就是做成燻肉掛在牆壁上,這裡的一切都超出她小腦殼的想象。這讓她覺得自己要落伍了,因爲她沒有特別擅長的項目,她可是最先到來的那十七個人之一,所以曾一度除了好好學習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這次韓冰搞房地產,她才找到傳說中的自信。

在看到小楓在建房過程中的出色表現之後,韓冰決定對她大力培養,從那以後對小楓要求更加嚴格,數學作業,語文作業,量大題難,還都是韓冰親自批改。每天都帶着她學習處理國內事物,名曰:觀政。當小楓能夠熟練掌握九九乘法表和背誦《荷塘月色》之後,一些賬目和文稿就交給她去做。這孩子挺聰明,沒過多久小楓就成爲一個“相當湊合”的大內總管,韓冰也從繁複的瑣事中解脫出來

三個管家婆帶着後來的十一個女孩學習各種後勤服務經驗,衣食住行,將來還得自學產婦助產和嬰兒護理,現在就得注意個人衛生問題,原始人發育早,馬上就有到及笄年齡,現在沒有衛生巾,連紙都沒發明出來,這問題真沒法解決,對此哥倆只能說:這個可以有,但這個真沒有啊。

這些孩子過來時候最大的都有十一二歲,在這個人均壽命在三十多歲的年代,再過兩年,就到了傳統生育年齡。爲防止早戀傷身,特規定青年男女必須年滿十八週歲,纔可以結婚生子,如有違犯直接清除天狼國。對於人性的弱點,如何低估都不爲過,不下重手肯定跟越前西方國家似的,哥倆是要建設共和國不是烏托邦,任何致亂因素都必須儘早剔除。

想到女孩子們的問題,韓冰和師戰研究覺得可以開始造紙了。語言文字學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都在地上用木棍練習書寫,建國都幾年了,國史也該有專門的記錄,這可是有關原始社會的最真實的第一手資料,有了哥倆的文字資料,將來那些國字號專業挖墳掘墓的傢伙們,就能少走不少彎路,至少不用再爲新石器時代發愁了。有了紙還可以發揮哥倆書法和繪畫水平,這又是一項可以拿出來炫耀的本事。人麼,誰都希望自己能成爲那個“站在萬人中央,感受那萬丈榮光”的人,活着就得有追求,沒目標還不如出家算球。

韓冰現在就在追求更高級的生活方式,因爲他一直都有着更高級的精神追求。他和師戰都不想真的變成原始野人,他們也夢想着有一天能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能過上風花雪月,紙醉金迷的腐朽生活。上輩子做小老百姓實在給這倆貨壓抑壞了,現在韓冰就想趕緊把紙發明出來,踏馬的,用樹葉木棍兒擦屁股太特麼難受了!

造紙從技術角度沒什麼難度,把樹皮樹枝、絲麻、草棍、鳥毛、獸毛等富含纖維的材料扔到一個石鍋裡,用木棒或石杵搗碎,泡在水裡煮爛,然後用一個細密的篩子撈起一層,過濾曬乾,揭下來就是一張紙。當然這樣的紙缺乏粘性,沒有光澤,薄厚不均,俗稱馬糞紙,造出來也只能用來擦屁股,根本不能用來書寫。

不過即便如此,韓冰依然將其製法傳授給喜歡幹這活的葉小倫。這孩子不大愛吱聲,以前被師戰起名:葉小木。但這孩子挺喜歡跟着韓冰研究新東西,獨輪車和桔梗吊車都是他跟着韓冰做出來的。理工出身的韓冰本能地感覺出,這是個理工男的材料,所以再研究技術就帶着他。一聽說造紙,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幹什麼用,但看韓天王認真的樣子,就知道不簡單,於是小倫積極參與,花心思學習研究。

在看到韓天王用那些廢棄的垃圾造出神奇的紙之後,小倫就異常欣喜地沉迷於此,韓冰教了他原理和方法,讓他多用幾種纖維材料試試,並且幫助他改進工具。但是山裡沒有竹子,只有幾把粗製的銅質刀具,造不出合適篩紙漿的細密的籮,所以一直沒什麼進展。韓冰可不管,反正他的目的主要是解決擦屁股問題,其他的就留給小倫他們研究去吧。

他還告訴小倫,研究出來他就可以名垂史冊了,爲此還把他的名字改爲葉倫,卻沒告訴他爲什麼,這也是後來名人傳記中的歷史迷案之一。對了,韓冰還說過這種紙過幾年會有大用,說這玩意吸水性強大,可以實現一個小目標:沒有側漏。葉倫那時候當然不明白什麼意思,等後來衛生用品面世,這孩子才紅着臉恍然大悟,還被冠以“婦女之友”的稱號,到死都跟給他起這外號的鹿小陶沒有好臉色。

經過多次試製,後來在加熱煮料渣時加入魚鰾和獸皮熬出來的膠,這樣造出來的紙纔有了書寫紙的狀態。可惜不會漂白,什麼次氯酸鈉、過氧化氫,一概沒有,就這麼着吧,不就是容易變色嘛,等印刷術解決了,幾年印一次就結了。

墨就用鍋底灰,這東西含碳量大,加點松香、魚漂膠熬製,具體比例不清楚,多試幾回就有了。這活兒交給製陶的小猴,他那裡炭黑多,找小魚要魚鰾熬膠,找小花要松香,反正基本材料就這些,最後出來不合格就找小猴麻煩。當老闆就是這點好,領導一張嘴,當兵的跑斷腿,該鼓勵鼓勵,該打板子打板子,只看結果不問過程,當領導不就享受這個過程麼?

紙和墨用了三個月時間,總算出來一些初級產品,爲此韓冰特意觀察天象好幾天,沒什麼特別異常,於是跟師戰碰了個頭,決定搞個紀念大會,慶祝人類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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