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嘿嘿一笑,並未提在蘇州發生的事,免得姐姐擔心,笑問道:“姐夫呢?還在上衙?”
許嬌容輕輕點頭,開口道:“看時間,你姐夫他這時候也該回來了。”話音剛落,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一身熟悉的青色緇衣,腰挎長刀,不是李公甫又是誰?
許仙笑道:“姐夫!”
李公甫這時候也看到了許嬌容身後的許仙,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便驚喜道:“漢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腳步都加快了些。
許仙道:“也就比姐夫你早了一點。”他與李公甫幾乎是前後腳進門。
李公甫高興道:“正好,漢文你回來了,讓你姐姐做些好吃的。”
許嬌容抹抹雙眼,便就笑着出門去了。
許嬌容一走,百草堂中頓時就只剩下了李公甫與許仙兩人,李公甫看了門口一眼,這才問道:“漢文,我聽顧元說,你已經有兩個月沒去書院了,到底怎麼回事?”剛纔許嬌容在這裡,這些話自然不好問出來。
許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姐夫你都知道了?那姐姐她……”
李公甫呵呵一笑,道:“放心吧,你姐姐不知道這件事。說實話,要不是書院裡的韓先生說你沒事,我也不好瞞着你姐姐她。”他知道自己這個小舅子本領不凡,等閒不會出事,因此倒是並不怎麼擔心許仙的安危。
許仙鬆了一口氣,道:“謝過姐夫了。”如果讓姐姐知道他沒有呆在書院當中,反而去蘇州城浪蕩了兩個多月,估計又要家法伺候了。
李公甫囑咐道:“我沒記錯的話,今年秋天就是秋闈試了吧,漢文你可要抓點緊,別讓你姐姐她失望啊。”雖然許仙有着江南第一才子的稱號,但若是不在讀書上多花些心思,難保不會落於人後。
“放心吧,姐夫。”
對於這場秋闈試,許仙倒是頗有信心,憑着他過目不忘的記憶以及超乎尋常的思維能力,只要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能夠沉下心來,鑽研學問道理,不說爭得會元,至少過試中舉還是綽綽有餘的。
沒多久許嬌容就買菜回來,開始在廚房當中忙活起來,漸漸有飯菜的馥郁香氣傳出,飄香滿院,許仙看着姐姐忙碌的身影,心中感到無比的溫暖。
一頓飯下來,氣氛十分溫馨,隨意說些家長裡短,其樂融融。
許嬌容又不禁道:“漢文,過了年你就又長一歲,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該成家了。”
許仙不由苦笑道:“姐姐,我還小……”
許嬌容聞言兩眼一瞪,不滿道:“小什麼小,都快成年了!人家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小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許仙苦笑着撓頭,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李公甫,他雖然已經決定要同白素貞結爲夫妻,但一時還沒想好該怎麼將她介紹給自己的姐姐。
李公甫圓場道:“好了好了,漢文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吃過飯之後,許仙先是抽空去了一趟王鳳山家,將吳人傑寄來的東西轉交給對方,然後纔回了百草園。如今剛剛回到錢塘,就算要去書院,也不急在這兩三天,多陪陪姐姐纔是最重要的事。
店裡的生意一如既往,許嬌容在前堂看店,許仙百無聊賴,乾脆搬來一張太師椅,躺在一處空閒的地方,悠閒的曬着太陽,感受着獨屬於仲夏的明媚陽光。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近黃昏,夕陽餘暉灑落滿地斑駁,宛如伶人悠長的曲調。
吃過晚飯,靜靜的坐在房間當中,許仙施展千里傳音之術,於心中輕輕喚道:“素貞。”
很快就有一道溫柔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漢文,怎麼了?”
許仙傳音道:“這幾日我要在家裡陪姐姐,可能不會去府上了,所以告訴你一聲。”
白素貞輕笑道:“沒事的,你安心陪伴姐姐就是。”
許仙語氣古怪道:“姐姐?”
那邊傳來白素貞略帶羞惱的聲音,“你不樂意的話,我,我就不叫了。”
許仙嘿嘿一笑,又同白素貞說了許多體己的話,這才收回心思,開始參悟起太玄真經與天遁劍法當中的玄妙奧義。太玄真經是他修行的根本法訣,自然不能有半點懈怠,每日的運功已經成爲一種習慣。
而天遁劍法乃是呂洞賓所傳授,爲道家至爲高深的意念劍,放眼三界也是一等一的劍訣,同樣不可忽視。許仙心中本來就有幾分劍仙之夢,得此精妙劍術,更是愛不釋手,恨不得立刻就悟透其中奧妙。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罷了,無論修行任何法門,都講究循序漸進,劍法也不意外,許仙雖有過一定的劍法基礎,但同這高深的意念劍比起來,實在無從可比。
所謂天遁,千變萬化,諸法隨心。一斷無明貪癡,二斷無明愛慾,三斷無明煩惱,此三斷者,正是呂祖意念劍的精義所在。縱然手中無劍,亦可以真炁意念爲劍。
“靈劍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劍心不可息,神緣無爲擎。
正義三尺劍,摒邪駐帝京。束之靈霄殿,十方共光明!
……
神龍本一物,氣類感則鳴。龍吟常思去,躍匣削不平。
此劍在人間,百妖共收形。試以向星月,神光射幽冥!”
許仙盤膝而坐,雙膝放平,赤淵劍橫陳於上,寶光流轉,天遁劍法的持劍總決不斷在心中流淌,默默體悟着其中真義。
所謂靈劍,便是修士道心識神,如藏匣中,唯有劍心明澈,才能踏入意念劍的大門,以持劍一念化生萬念,最後萬念歸一,成就元神道法之劍!
當然,做到這一切的前提是對自己做到三斷,刨除一切慾望雜念,只剩下一顆純粹的持劍之心,若不能做到這一點,別說真正掌握這門劍法,就連入門也難。
“摒棄雜念,只餘劍心……”
許仙喃喃自語,臉上露出思索之色,自己在天人感應的狀態下,天心通明,道念純粹,那時再習練這門劍法,豈不是要簡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