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寂靜、封閉、陰冷、空氣堵塞,這是一處空間狹小的地下室,六面封閉,昏暗無光,伸手不見五指,像是隻有無盡的昏暗和寂靜,空氣中還加着一些駁雜的難聞氣息,像是有尿騷味,又像是有汗臭味,還有一些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腐臭味,黑暗中,兩個女子蜷縮在牆壁角落。
兩個女子看上去明顯是一對姐妹,臉盤有六七分相似,五官頗爲精緻,尤其是一雙柳眉,看起來十分秀麗,而且看起來都還很年輕,年紀大一些的看起來也才十七八歲,小一些的看起來則似乎纔剛剛到十五六歲,姐妹兩人身子蜷縮依偎在黑暗的角落中,臉色蒼白,眼神充滿着不安。
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寒冷,兩姐妹的身子一直都在輕微的顫抖:“姐姐,我們會死嗎,我好怕?嗚~~”黑暗中,妹妹開口嗚咽問道。
年級大一些的少女聞言也是身軀一顫,神色中浮現出巨大的驚恐和不安,不過看到懷中比自己還小的妹妹,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表現的堅強,就算心中再害怕恐懼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爲她此刻就是自己妹妹唯一的精神支柱,嘴脣動了動開口安慰道:“沒事沒事,不要怕,會沒事的,不要害怕,有姐姐在,不會有事的,放心,就當是做了一個噩夢,很快就會過去的.....”手掌輕輕的拍了拍妹妹的後背,姐姐開口安慰道。
“可是,可是他們說要把我們嫁給河神,我聽人說,嫁給河神會死的,我好怕,嗚嗚,我不想死,姐姐,我想爹和娘了,嗚嗚,我好怕.....”
黑暗中,年紀較小的少女直接忍不住嗚咽起來,害怕、恐懼、不安.....種種情緒在內心充斥,雖然有自己姐姐在旁邊安慰,但是她年紀也已經不小,自然分得清形勢,年紀較大的少女聞言也是沉默下來,神色悽然,久久說不出話來,她雖然裝的堅強,但本質上也只是十八歲的少女。
“姐姐,你說爹和娘怎麼樣了,爹和娘知道我們的情況,回來救我們嗎?”昏暗中,年紀較小的少女嗚咽了一會兒,又開口向自己姐姐問道。
“放心吧,我們失蹤,爹和娘肯定發現了,現在說不準已經在找我們了,肯定會找到我們的。”年紀較大的少女聞聲又開口道,眼中也是露出希望之色,想到自己父母,心中也燃起了幾分希望,這次她們一家四口途徑此地,自己和妹妹失蹤,自己父母肯定會很快就發現。
這樣想着,年紀較大的少女心中也升起了一絲希望,在她懷中年紀較小的少女聞言也是神色稍好,眼中升起希望之色。
“啪嗒!”“啪嗒!”“.....”黑暗寂靜中,忽地,一道道清晰的腳步聲響起,像是鞋底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黑暗中,原本情緒稍稍穩定下來的兩個少女聞得這腳步聲,也是瞬間再次緊張驚恐起來:“姐姐。”年紀小的少女害怕的看向自己姐姐。
後者也是神色驚恐,眼神不安緊張的盯着門口聲音的來源處,雙手緊緊的將年紀較小的少女摟在自己懷中。
“喀嚓!”像是一聲鐵鎖打開的聲音,緊接着,門被打開,視線瞬間一亮,一隊人拿着火把走了進來。
角落中的姐妹兩人瞬間害怕的蜷縮成一團,目光驚恐的看着來人,尤其是爲首那個看起來打扮像是神婆一樣,面容枯鬆,眼窩深陷的嚇人的老婆子,在神婆身後,則是一些像是普通居民打扮的壯漢,一共七個人,一行人走進來,看着角落中蜷縮在一起的兩個少女。
“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乖乖的,聽話,跟我來吧。”神婆目光看向角落中的兩個少女,枯瘦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瘮人的笑容,慈聲道,走過去,向兩個少女伸出枯瘦的右手:“來,跟我出去。”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你要做什麼?”
姐妹兩人緊張不安的看着眼前的神婆,有些畏懼,年紀稍大一些的姐姐開口道,神婆聞言則是慈祥一笑,繼續柔聲道。
“來,先出去,洗個澡吃個飯換身衣服,其他的等下再告訴你們。”
姐妹兩人神色不安的閃爍了一下,不過最終,想了想,還是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跟着神婆。
“乖,這纔是好孩子。”
神婆看到姐妹兩人的舉動,臉上的笑容則是越發慈祥了起來。
“姐姐,這裡不就是昨晚的鎮子嗎?”
從昏暗的地下室出來,看着周圍的景象,年紀較小的少女當即就是止不住臉色一變,向身邊年紀稍大的少女道,因爲她認了出來,眼前的地方,正是她們昨晚一家住宿的鎮子——封羅鎮。
年紀大一些的少女也是臉色一變,看着周圍的景象,自然認得出來,不過她沒有說話,只是緊張不安的看着周圍。
這時候,又有四個婦女向着一行人迎來。
“河婆。”四個婦女走上來,對着神婆叫了一聲,神色十分恭敬。
“先帶她們下去吃飯然後洗澡換衣服。”
神婆則是微微頷首,然後對着四個婦女道,四人當即點頭,帶着兩個少女向一處院子走去,後面的幾個漢子也緊跟其後。
兩個少女不敢反抗,只能緊張不安的跟着這些人的安排,先是跟着四個婦女來到一處寬敞的大廳中,桌子上排滿了飯菜,菜很豐富,雞鴨魚肉滿滿的一大桌,姐妹兩人雖然心中害怕不安,但是也不敢反抗,聽着這些人的話吃了飯,然後又被四個婦女帶下去洗澡。
最後,又有兩個婦女拿了兩套新衣服進來兩姐妹兩人換上,不過當換上衣服的一瞬間,姐妹兩人的臉色變了。
因爲換上的衣服是大紅的古代新娘裝!!
“新娘妝,你們給我們穿新娘妝做什麼,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一下子,姐妹兩人徹底慌了,看着面前的幾個婦女輕喝道,面對姐妹兩人的詢問,幾個婦女中大多都是沉默寡言,只是目光平靜的看着她們,卻並不說話,唯有其中的一個婦女對姐妹兩人笑道——
“穿新娘妝,當然是嫁人啊,兩位姑娘可真是俏呢,河神大人肯定會很喜歡。”
“河神,什麼河神?”姐妹兩人臉色猛地一白,煞白一片,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婦女:“你們要將我們嫁河神。”
看到姐妹兩人驚恐的神色,開口婦女臉上的笑容則是更盛起來,微微笑道。
“我們封羅鎮世世代代敬奉河神大人,河神大人也世世代代保佑着我們封羅鎮,鎮子的人,無不以信奉河神大人爲榮,兩位此次能被河神大人看上,被選爲河神大人的妻子,嫁給河神大人,今後就能永遠侍奉在河神大人身邊,應該感到榮信纔是,何故如此惶恐不安。”
“而且兩位嫁給河神大人,換來河神大人對我封羅鎮的庇護,我封羅鎮上下鎮民,自然也會對兩位感恩戴德,永不忘兩位大恩。”
“所以,兩位就安安心心的嫁給河神大人吧,就當是爲了我們封羅鎮,我們也會永遠記得兩位的恩情的。”
婦女笑盈盈道,但是這笑容落在姐妹兩人的眼中,卻是無比冰寒。
“不,不要,不要,我不要嫁河神,我不要....砰!”
一聲巨響,一個婦女直接被推倒,年紀較小的少女一下子推倒身邊的婦女,向外面衝去,不過剛剛到門口,就被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直接攬擋住,看到少女掙扎的厲害,一個大漢直接神色一怒,將少女抱起來然後猛地往地上一砸。
“嘭!”
一聲響,少女直接被砸在地上,因爲疼痛整個人直接蜷縮成一團,像只蝦米一樣。
“妹妹!”
年紀較大的少女見此臉色大變,連忙衝上去。
“兩位還是乖乖的認命吧,能嫁給河神大人,你們應該感到榮幸纔是,若是再不老實,可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原先開口的那個婦女看到這一幕則是再次開口笑道,臉上依舊帶着之前眼中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你們守在這裡,看好他們兩個,我去看看河婆,什麼時候開始。”
最後,婦女又對其她人吩咐一聲,向外面走去。
.....................................
“哐——”“哐哐!....”
黃河邊,下午時分,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緩緩自遠處路上向河邊的渡口緩緩駛來。
“師傅,岳父,到黃河了。”
馬車上,臨近渡口,林天齊拉住繮繩,停下馬車,隨身對馬車中的九叔和許父道,九叔和許父聞言也從馬車中走了出來,後面,看到前面的林天齊停車,趕着另一輛馬車的許東昇也停了下來,隨後和許潔許母下車從後面走來。
“師傅,爹,師兄。”許東昇叫了三人一聲,然後也走上來,許潔和許母緊跟其後。
一行人正是從蘭田鎮南下的林天齊、九叔、許潔、許東昇和許父許母六人,此時距離六人離開藍田鎮南下已經過了三天,此刻正好趕到黃河邊,看着眼前百米多寬的河面,六人也被阻在了這裡。
“附近好像沒有橋,得找個船,這裡有渡口,看樣子應該會有船,等一等吧,正好休息一下。”
九叔道,衆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