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準備的相當豐盛,一則是難得這段時間忙的不得了冼老爺要在家中吃晚飯,二則也是冼夫人顧念着自己的大女兒過了明天就要出嫁,這是在家中吃的爲數不多的最後幾次。
所以滿滿一桌子的好飯好菜好酒,一桌人都面帶微笑,包括病了一日纔剛剛恢復的冼紫璦也是一臉溫婉的微笑,面容清麗的坐在桌前。
吃了一會,冼伯騰突然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酒,看了看滿桌的人很是滿足的說:“冼家能有今天的情景,真是祖宗關照。對了,夫人,過了明天紫璦就要嫁入關府成爲關家的長媳,嫁妝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已經全部準備妥當。”冼夫人立刻笑着說,“東西雖然不算頂尖,但也是滿京城數一數二的物件了,老爺您放心好了,爲妻做事一向謹慎。”
冼伯騰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正微微笑着在琴韻的伺候下慢慢進食的大女兒冼紫璦,一身亮麗的衣裙,愈發襯托出她美麗的容顏和氣質,點點頭,這個女兒真是他們冼家的驕傲,現在嫁入關家成爲關宇鵬的正室,再過些時日生下一男半女,等到現在的關夫人一去世,整個關家還是自己這個女兒的。
“嗯,一想到紫璦就要成爲別人家的媳婦,爲夫心中還是有些不捨的。”冼伯騰說這話的時候心中還真是有些不捨,再轉頭看了一旁的冼紫蕪一眼,她也正低頭吃飯,表情安安靜靜,一身簡單的水藍衣裙,透着乾淨,側面看也是五官精緻,氣質溫和。
冼伯騰有些詫異,到沒到這個小女兒竟然也出落的如此招人喜愛,看一眼正微笑着瞟了他一眼的婉卿,想起她說的,以他這樣的容顏生下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差,也是,他當年也是英俊的男子,女兒怎麼會差。
“紫芫也該尋個合適的婆家了吧?”冼伯騰突然說。
“是呢,爲妻也正想提起這事。”冼夫人立刻笑着說,“不知那日爲妻和老爺您提起的親家母提及的人,您覺得可好,爲妻到覺得不錯,也可以與紫璦相伴,有個照應。再說,又是女婿手下的部將,總比隨便尋個人家放心些。”
冼伯騰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那人是不是年紀太大了?”
“是大些。”冼夫人怔了怔,遲疑的說,“但一直在邊關,身體總不會太差,而且有兒有女,應該是個福大壽長的人,紫芫這孩子自小就是個命硬,彩頭不好的丫頭,說不定嫁去那裡反而會好。再說,還有紫璦呢。”
“胡說。”冼伯騰面色一沉,“難不成我們冼家的女兒全都要嫁入關家?關家是有權有勢,但他們最早定下親事的是紫璦又不是紫芫,這兩個女兒全嫁給與關家有關聯的人,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賣女兒求富貴,不成。”
冼夫人一愣,面上有些尷尬,冼紫璦的手微微一頓,面上閃過一絲惱怒。
“卿卿。”冼伯騰突然開口,語氣略微有些小小的嚴肅,“你嫁入我們冼家也有些時日了,不要總是在家閒着撫琴,夫人這段時間一直忙着紫璦出嫁的事,你幫不上忙也不能凡事不管,這樣吧,你在外面呆的時間久,嫁過來前也是見多識廣的女子,你就幫着夫人爲紫芫選個可靠的人家吧。”
婉卿似乎是嚇了一跳,立刻擡起頭,放下手是的碗筷,恭敬的說:“妾身知錯了,不知老爺想要爲紫芫尋個如何的婆家。”
冼伯騰再看一眼也有些錯愕,眼神裡卻帶上了感激表情的小女兒,心中一軟,這孩子的一雙眼睛長得真好,清澈明媚,像燦爛的陽光和蔚藍的天色,今日雖然不如紫璦打扮的精緻,卻更透出一種溫和嫵媚之意。
冼伯騰並不知,在他離開婉卿的小院後,婉卿立刻讓阿珍去告之伺候冼紫芫的小春,告訴她立刻替二小姐梳洗打扮,不要奢華,只要乾淨清柔就好,婉卿知道冼伯騰偏愛藍色,囑咐阿珍告訴小春替紫芫換件半新的水藍色衣裙,頭髮簡單的一挽,就比如那天陪着夫人去關府的簪子一挽就成。
雖然時間有些來不及,小春只能臨時將清洗乾淨熨燙好的那身冼紫芫陪母親去關府時穿過的衣服替紫芫換好,但放在今天的場合,到比那日更讓冼紫芫看起來柔美嫺靜,看着甚是美好。
婉卿已經從冼伯騰眼中看出了他的意外,其實,她早就發現冼紫芫真的一點也不醜,而且眉眼清麗,氣質溫婉內斂,這樣的女孩子只要稍加收拾就會令人眼前一亮,雖然一時半會的勝不過美麗動人的紫璦,但也不會差到哪裡。
她也同樣很滿意這個時候的效果,不過,面上卻微微怯着的看着冼伯騰,等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冼伯騰似乎還沒完全從意外中恢復過來,語氣有些遲緩,“嗯,紫芫和紫璦相比雖然稍差些,但我的女兒再差也比那些尋常人家的人好太多,自然是要尋個可信可靠的殷實人家。”
“是,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辦好此事。”婉卿立刻聽話的說,“雖然妾身之前不過是以琴藝養活自己,但在遇到老爺前也認識些有頭有腦的人物,他們喜歡妾身撫琴,爲人也風雅端正,有理有分寸。既然老爺相信妾身,妾身一定會在這其中爲紫芫尋位風雅有趣,家境殷實的人兒。”
“那,親家那邊要如何交待,爲妻已經答應了人家。”冼夫人一急脫口說,“若是因爲此事得罪了親家,豈不是讓紫璦嫁過去就要看婆婆臉色。”
冼伯騰沉吟不語。
“這個自然不能讓夫人出面。”婉卿立刻溫婉乖巧的說,“如今夫人正忙着紫璦出嫁的事情,再有一日就要出嫁。這可是我們冼家的大事,如何耽誤的。這種事情就讓妾身去處理吧,妾身自信還有些辦法可以讓關夫人不必生夫人的氣,又可不連累到紫璦。夫人可放心?”
冼夫人眉頭一蹙,有些不情願的剛要說話。
“那就這樣辦吧。”冼伯騰突然開口,“吃飯吧,再不吃,就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