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展顏一笑,脫口說:“你這丫頭甚是討哀家喜歡。不管這衣服究竟是誰的緣故,哀家都信你與此事無關,哀家恕你無罪。起來坐吧。”
冼紫芫謝過太后娘娘,再次從地上站起來在椅子上略略坐下。
太后娘娘興致不錯,瞧着冼紫芫,樂呵呵的說:“易兒那小子一向不服管教,看着長的招人愛慕,實則心裡頭最有主見,哀家一直想要找個機會收拾收拾他,你不曉得,哀家曾經把宮中最好的公主領給他看,他卻眼皮不擡一下,既然他要救你,不管是看着誰的面子,哀家就要藉此給他個教訓。”
冼紫芫心想,她還不如仍然跪在地上,萬一太后娘娘再說出什麼她無法達成的事情,豈不是還得從椅子上起來跪到地上,這跪來跪去的實在是麻煩。
太后娘娘並不理會冼紫芫的反應,一邊想着一邊慢慢的說:“哀家挺喜歡玄易這小子,雖然玄王府一向不肯與朝廷合作,但也從不會介入朝政,只是有一條哀家很不喜歡,就是那玄王府和大興王朝的關係一向和睦,我們烏蒙國自從建國就有個規矩,不許和大興王朝通婚,尤其是大興王朝的皇族。玄王府雖然不只有玄易這一個孩子,但他是長子長孫,哀家偏偏要給他娶個我們烏蒙國的女子。嗯。就這樣說定了,哀家就讓你嫁給玄易!”
冼紫芫呆呆看着太后娘娘,面前這個女人是烏蒙國最尊貴的女人,可以輕易的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比如自己。
“太后娘娘。”冼紫芫小心翼翼的說,“可是,玄公子最是厭惡紫芫,若是您讓他娶紫芫爲妻,紫芫只怕會丟了性命。”
太后娘娘掃了眼冼紫芫,考慮了一下,“你是沒有你姐姐那般心計和勇氣,要對付一個玄易確實有些辛苦,但哀家會替你尋個好的身份,好歹那玄王府也是我們烏蒙國的一個厲害角色,也不能讓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子隨便嫁入其中成爲未來的玄王妃,畢竟不僅在烏蒙國他們不可小覷,還有大興王朝這一層關係。嗯,哀家要好好考慮考慮。”
冼紫芫的心幾乎是凝固的,看着太后娘娘,她早已經不再關心什麼衣物被毀壞的事,也似乎不想再追究究竟是誰的責任,反而一心操心起自己或者說玄易的婚事。要是玄易知道這件事,會不會認爲是自己有意而爲?
關府內,剛剛經過新婚之夜的關宇鵬陪着冼紫璦給關老爺和關夫人上茶,關老爺瞟了一眼冼紫璦,接過茶,沒有說什麼。
到是關夫人眉頭微微一蹙,略帶不滿的說:“紫璦,你如今已經是我們關家的長媳,我們希望你能爲我們關家早日開枝散葉,你剛嫁入我們關家就出了冼紫芫被宮中公公帶走的事,這可是不吉利,尤其是成親當日就出了這種令人顏面丟失的事。”
“媳婦謹記。”冼紫璦微微身體一顫,似乎是受了驚嚇,又有些委屈,卻忍着,輕輕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關宇鵬,軟軟的聲音說,“昨日,夫君已經和媳婦說過,媳婦心中知道錯了,請婆婆原諒昨日之事。紫芫她年紀小,一向由母親照顧,難免有些任性,她肯定不是有意而爲。如今人已經在宮中,還不知是生是死,婆婆看在媳婦的面上,且饒她這一次。”
關夫人眉頭不展,正在開口講話,一旁的關宇鵬微笑着說:“紫璦她已經知道錯了,只是這事原本是紫芫妹妹一時任性所爲,並不是紫璦的責任,母親心疼紫璦兒子知道,但紫璦剛進關府,所有事情總要慢慢來。”
關夫人看了兒子一眼,見他看着冼紫璦時一臉的疼愛,昨日是他們二人的新婚之夜,以冼紫璦這般的美貌,再加上她年輕的身體,一向在邊關征戰的兒子雖然身邊有美妾伺候,哪比得上如此解語的女子。關夫人輕輕吁了口氣,這個時候還不能和冼紫璦真的鬧翻。
“兒子大了不由娘。”關夫人臉上露出幾分淺笑,表情也變得溫和了些,慢慢的說,“這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好吧,既然你爲紫璦說情,娘就暫且不計較此事,你們後日便要離開京城回邊關,爹孃也不願多說些什麼。”
關宇鵬微微一笑說:“多謝爹孃。”
“只是。”關夫人看了一眼一直垂頭與關宇鵬並肩而立的冼紫璦,“宇鵬他一直在邊關征戰辛苦,雖然正室之位一直空着,皇上體諒他辛苦,到也允他先納了幾個妾室在身邊,還有一名妾室已經有了身孕,這是我們都曉得的事,雖然是庶出,但好歹是宇鵬第一個孩子,且不可出了狀況。”
冼紫璦輕輕點頭,慢慢的說:“媳婦謹記,媳婦一定待那位妹妹所生之子女視若己出,請婆婆放心。”
關夫人看冼紫璦這樣講,一時到沒接上話,只得看了一眼關宇鵬,“宇鵬,離京前準備做些什麼?”
“孩兒想陪紫璦四處轉轉,紫璦一直生活在京城,這一離開至少也要一年半載的才能得了時間回來,孩兒想趁着離開前再帶紫璦四處走走,讓她心中少些離鄉的惆悵。”關宇鵬溫和的說,看了一眼冼紫璦,憐惜的用手攬着她的肩膀,“孩兒還想去拜訪一下玄兄弟,看看能不能讓他從中斡旋,紫芫妹妹雖然一時任性做了錯事,但絕對不是有意而爲,若是能得玄兄弟從中斡旋,說不定還可以得了一條性命可活。紫璦這一走,建安兄弟難得能有時間久居京城,她的父母便只有紫芫妹妹一人在身前守着,若是紫芫妹妹出事,實在不妥。”
關夫人面上顯出不豫之色,正要說話,關老爺在一旁開口說:“能救出來最好,畢竟如今冼家與關府有姻親關係,有一個人犯事留在宮中是個隱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做的對。”
冼紫璦立刻軟語輕聲說的:“媳婦謝謝公公。”
關夫人瞪了一眼冼紫璦,心中有些隱約的不安,面前這個女人似乎沒有她以爲的那樣簡單,這第一次上茶,怎麼有一種反而冼紫璦得了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