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伯騰這才慢慢的有了些真實感,點頭說:“自然是宮裡的事更重要些,太意外了,太意外了!”
“這次回來,母親特意囑咐我們,紫璦出嫁的時候有一件衣物遺忘在家中,這一次去宮裡拜見太后娘娘,最好是穿那身衣服去。關宇鵬笑了笑說,“還要麻煩岳母大人去尋了來。就是上次紫芫妹妹去我們府上赴宴的時候所穿的那件太后娘娘賞賜,母親特意送於紫璦的衣服。”
冼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原是知道也許關家會問起衣服的事,但已經打定主意要賴在小女兒身上,這突然知道小女兒竟然成了心儀公主,而且是太后娘娘親自賜婚許給玄易,自然是絕對不能再如此,只覺得心中一陣焦灼,悶得難受,竟然搖搖晃晃差點昏倒。
“夫人。”冼伯騰嚇了一跳,一把拽住。
一旁的琴韻也立刻伸手扶住冼夫人,卻並不擡頭去看冼紫璦,到是冼紫璦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才三天不見就憔悴的嚇人,下巴尖尖,眼睛下還有黑眼圈,人也瘦了許多。
“扶夫人下去休息。”冼伯騰吩咐琴韻,這丫頭得罪了夫人,原是打算賣了出去,可怕關家追問衣服的時候懷疑,所以暫且留着,冼夫人原是打了主意要誣陷是小女兒冼紫芫和琴韻合夥偷了衣服賣掉。
琴韻並不說話,低頭扶着冼夫人下去休息。
“她怎麼了?”冼紫璦並不太在意的問,衣服已經丟了,她並不擔心,反正她不會承認衣服是自己弄壞,離開的時候關夫人囑咐衣服一定要取回,然後想辦法修補,她知道關夫人也心虛,篤定衣服上一定有不妥之處。
婉卿扶着阿珍的手臂,放緩腳步與冼紫璦走在一起,前面是冼伯騰和關宇鵬,二人正有說有笑的談話,冼伯騰越來越相信關宇鵬的話,只覺得之前所有的陰霾消失殆盡,真是暢快的很。
“紫璦是在關心琴韻姑娘吧?”婉卿看着前面行走的翁婿二人的背影,笑了笑,聲音有些涼薄的說,“你母親真是疼愛你,琴韻姑娘不小心弄丟了那件毀壞的衣服,你母親打定主意要全賴在紫芫和琴韻身上。可憐琴韻姑娘硬是被拔了舌頭,只說是不願說出衣服之事,咬舌欲自盡,唉,卻沒想到你的母親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哪裡料得到那從不放在眼中的小女兒竟然成了太后娘娘跟前的紅人,還要嫁給玄公子。你說,琴韻姑娘會不會心存憤恨之意呀?”
冼紫璦輕輕吁了口氣,看了眼婉卿,慢慢的說:“你以爲玄公子是真的愛紫芫才娶她嗎?”
“你是真的愛關宇鵬才嫁嗎?”婉卿依然語氣涼薄的說,“得了吧,冼紫璦,這開始你就輸了棋在先,你愛玄公子,紫芫不愛,所以玄公子如何對她她不會太過傷心絕望。但你不成,你愛,卻得不到,這一生一世你都沒有機會再親近玄公子,因爲,這一生一世,以玄王府的規矩來說,紫芫會是玄公子唯一的妻子,而你,會是關宇鵬唯一的女人嗎?”
“你爲何如此恨我?”冼紫璦冷漠的說。
“是你恨我在先。”婉卿淡漠的說,“冼紫璦,你忘了婉卿是打小就在江湖上混的女人,什麼樣的人情冷暖是非起伏婉卿沒有經過,原本收了你做關門弟子,想着得個安穩,卻被你一時外向所騙,若論心機城府,冼紫璦,你到底淺些。”
冼紫璦輕咬嘴脣,慢慢的說:“這才哪跟哪,有心情和我繼續鬥下去嗎?要不要看我如何得了關府的天下再回來收拾你。”
“自然是要。”婉卿微微一笑,輕聲說,“只怕是到那時,這冼家也由不得你作主,原是不想爭,卻被你們母女逼的不得不爭,你母親想要致我於死地的時候,我就生了恨意,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以你父親正室的身份在門口迎接你,希望那時你還是關家媳婦或者關家掌門夫人的身份。”
冼紫璦看着婉卿,眼中充滿了恨意。
“你們二人在講什麼?”前面冼伯騰笑着說,“這才幾日不見就親密成如此模樣,原來真是師父恩如父母呀。”
婉卿微微一笑,柔聲說:“想到明日紫璦就要離京,妾身心中實在不捨,難免多說了兩句,到讓夫君瞧見了笑話。”
說着,緊幾步走到冼伯騰跟前,身體微微一晃,冼伯騰立刻伸手一扶,憐惜的說:“你身子不好,不要走的這樣急,阿珍,出來的時候卿卿可有喝下燕窩粥?”
“那是老爺親自熬燉,婉姨娘哪裡捨得浪費。”阿珍笑着說。
冼紫璦再輕輕吁了口氣,走到冼伯騰鵬跟前,也微微紅了眼圈,“是啊,紫璦想到明日就要離開這裡去到邊關,心中一邊開心可以和夫君長相廝守,一邊又難過難得有時間再常見爹孃,婉姨娘心中憐惜囑咐了幾句,到惹得女兒更加心酸。”
婉卿微微一笑,輕聲說:“咱們家紫璦果然是個妙人兒。”
關宇鵬笑了笑說:“到底是個剛出嫁的女兒家,到了邊關,見了不同於京城的宏偉景象,夫君再陪你騎馬暢遊,你就不記得想家了。”
冼紫璦立刻羞澀垂頭,輕聲說:“夫君就是愛開紫璦的玩笑。”
“好了。”冼伯騰微微一笑說,“又不是生離死別,不要說這些令人傷感的話了,卿卿,快去把衣服取來吧,宇鵬和紫璦還要去宮裡拜見太后娘娘,這時辰可是耽誤不得,回關府換了衣服快快去吧。見了紫芫,代爹孃和你婉姨娘向她問個好。”
婉卿乖順的一笑,對阿珍說:“阿珍,去把那件衣服給紫璦取來。”
“是。”阿珍應了聲轉身離開。
冼紫璦微微一怔,衣服?難道衣服找回來了?
關宇鵬笑着說:“其實是亂了規矩,咱們這是私下裡敢偷偷稱呼一聲紫芫妹妹,或者岳父岳母大人一時疏忽稱呼一聲紫芫妹妹的名字,但如今得記得改了稱呼,她是尊貴的心儀公主,如今見了還要行個淺禮,馬虎不得。”
“是呀。”冼伯騰立刻點頭,“極是,要稱呼心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