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很快帶了衣服過來,冼紫璦輕輕咬了一下嘴脣,然後慢慢呼吸,看了一眼婉卿,自己的母親一定是讓面前這個賤女人給算計了。衣服肯定是被婉卿藏了起來,然後母親以爲衣服已經丟失,所以纔會砸傷了婉卿,處置了琴韻。
冼伯騰看了一眼冼紫璦,略微考慮一下,說:“紫璦,若不是紫芫,噢,應該是心儀公主,事情肯定不會如此容易解決。”
冼紫璦微微一笑,心中冷冷的說:原來還有紫芫那個臭丫頭幫着!以爲做了心儀公主,太后娘娘賜婚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自己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好好的保留,玄易真正喜歡和在意的人是自己,紫芫那個臭丫頭算什麼東西!
婉卿似乎知曉她的想法,卻並不解釋,臉上依然溫和平靜的表情。
“時辰已經不早了,女兒還要和夫君進宮拜見太后娘娘,雖然心有不捨,卻也不能再做停留。”冼紫璦面帶憂傷之色,戀戀不捨的語氣說,“女兒擔心母親的身體,請父親多些時間陪陪母親,她如今年紀大了,到底不如年輕時。女兒不在她身邊,她會很不習慣。”
冼伯騰點點頭,輕聲說:“你哥哥原是要趕回來參加你和宇鵬的婚禮,可惜路上水路時遇上大雨,一直堵在江邊不能乘船,實不知你妹妹出嫁時他能否趕得回來。”
“哥哥如今情形如何?”冼紫璦面上顯出幾分擔憂之色。
“他讓隨行的小童想了辦法央求人送了信過來,說是情形還好,只是身體略有不適,在一家有些生意來往的朋友家中暫居。”冼伯騰微微一笑,“那家中有一女與你哥哥年紀相當,你哥哥說也是個品貌出衆之人,二人有些情意,對方家中也甚是滿意你哥哥,他遲些歸來就遲些歸來吧。”
辭別冼伯騰,關宇鵬陪着冼紫璦返回關府,和關夫人打了聲招呼,在馬車之上的時候,冼紫璦藉口衣服疊的有些凌亂爲由打開衣服看過,發現之前毀壞的地方已經消失,就好像重新做了一件一般。
難道是父親爲了幫她度過難過,重新做了一件不成?
關夫人看着換了衣服後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冼紫璦,面上也露出微微愕然的表情,這件衣服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損壞之處,難道冼家鋪子竟然有這樣好的手藝?可以將毀壞的衣物修復的完好無損?還是冼紫璦有意而爲,衣服根本就沒有毀壞,爲的只是誣陷關府,讓關府因此事被太后娘娘責罰?
“果然還是紫璦穿着好看。”關夫人微微一笑說,“看來紫芫姑娘——”
“婆母,如今您口中所稱呼之人已經是皇上親自冊封的心儀公主。”冼紫璦溫柔乖巧的說,“路上夫君一直在提醒紫璦,如今不可疏忽惹了麻煩,紫璦斗膽也請婆母稍微謹慎些,免得惹上不必要的是非。那日紫璦婚禮上出了那樣的事,若不是心儀公主得了太后娘娘的疼愛,只怕早已經失了性命。”
關夫人輕輕吁了口氣,這個可惡的冼紫璦這是在提醒自己,如今她不僅是關府的長媳,還是太后娘娘喜愛的心儀公主的親姐姐,當時冼紫芫出事,關府沒有出面幫忙,甚至故意避開此事,冼紫璦心中肯定存了怨氣,所以拿話在這兒等着自己。
“娘,紫璦。”關宇鵬在門口遇到自己的弟弟關宇程說了幾句,所以遲了幾步才和關宇程一起走進來,一進來就看到冼紫璦正微垂頭站在關夫人面前,立刻笑着說,“二人在說些什麼?”
未等關夫人開口,冼紫璦已經乖巧的擡起頭,面上帶着幾分羞愧,輕聲說:“紫璦魯莽,婆母正在提醒紫璦,如今紫璦的妹妹已經是心儀公主,不可隨意稱呼亂了規矩,是紫璦太過粗心。”
“你們姐妹十六年,稱呼原是已經習慣,一時半會的改不過來也屬正常爲,不必太過介意,去到宮中謹慎些就好。”關宇鵬溫和的說。
關夫人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但不好點破,只得面帶微笑點了點頭。
關宇鵬和冼紫璦辭別關夫人離開,上了馬車,阿寧按關夫人的吩咐默默跟在後面,坐在馬車內大氣不敢喘一下,關夫人一再提醒她,如今冼紫璦剛剛嫁給公子爺,人生得漂亮,又懂得狐媚,此時千萬不要激起冼紫璦的惱怒之意,免得被藉口留在關府,她姐姐在邊關連個幫手也沒有。
冼紫璦看了一眼阿寧,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怒意,微微一笑說:“不曉得小紅的病情如何?那日紫璦與夫君新婚之時,小紅守在外面感了風寒,但願這幾日可以好一些,不然,阿寧一人伺候夫君和紫璦定是辛苦。”
關宇鵬笑了笑,疼惜的撫了撫紫璦的手,溫和的說:“奴婢原本就是伺候主子的,辛苦也是她的福份。”
冼紫璦輕輕搖了一下頭,眉頭微蹙,軟軟的語氣說:“阿寧姑娘到底身份不同,自打紫璦嫁入,婆母就關照過紫璦,阿寧姑娘是夫君身旁愛妾的妹妹,姐妹二人情深,她的姐姐如今懷有夫君的骨肉,也等同於是紫璦的兒女,到底要不同些纔好。”
關宇鵬笑了笑,說:“不過是個侍妾的妹妹,不必太過在意。”
冼紫璦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關宇鵬的回答,依然眉頭微微一蹙,似乎是在考慮什麼特別要緊的問題。過了一會,才突然有些擔心的說:“紫璦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婆婆曾經爲夫君的屬下提親紫芫,呃,紫璦真是粗心,難怪婆婆擔心,爲心儀公主提親,如今雖然是太后娘娘喜愛心儀公主賜婚玄公子,可婆婆是不是會擔上空許諾言的誤會?”
阿寧的手突然哆嗦了一下,總有一種不安,冼紫璦會好心好意把她當成自家人看?肯定是有原因,而且肯定不是好事!她偷偷看了一眼冼紫璦,卻只在冼紫璦臉上看到一種很奇怪的微笑,很是吸引人,卻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可怕,是的,是可怕,阿寧手再次哆嗦了一下,眼皮也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