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頗是不屑的瞪了玄易一眼,“玄公子,您是不是閒的實在是太無聊了,纔會生出如此惡趣味的想法?我爲什麼要和我姐姐交鋒?一個巴掌拍不響知道不知道,要是我就是不理會她,我們之間就爭吵不起來,交鋒不起來,您就省了看熱鬧的心吧。
玄易哈哈一笑,半帶調侃的說:“本公子篤定她不會放過你,她得不到本公子,卻讓你得了便宜,你想她如何可以咽得下這口氣。”
冼紫芫心中腹誹:你最好現在變成啞巴!真是討厭至極!
見冼紫芫面無表情的坐着,卻全然不理會他,玄易也不生氣,只是半真半假的說:“其實吧,呆在後宮那個地方,一點意思也沒有,你看我多麼好心,想着藉口我母親要見你帶你出來逛逛。想不想見見對你思念備至的婉卿?”
“婉姨一切可好?”冼紫芫聽到婉卿的名字,一時到忘了還和玄易生着氣,立刻很開心的問,“她一定急壞了,不過,她一定知道我還好好活着,那件衣服拿回去,父親一定猜得出衣服是我修補好的。父親雖然不太顧着我,但對我的繡藝還是知道的,一眼可以認得出來。”
玄易假意撇了一下嘴脣,“冼紫芫,你還真是羅嗦,快趕上那隻討厭的鸚鵡了,用得着這麼激動嗎?”
冼紫芫已經慢慢習慣於玄易這種看似冷漠的表情和言行,只是露出潔白的牙齒很是開心的笑了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是有些激動,下次改。”
玄易也笑了笑,似乎,離開皇宮,沒有關府和冼紫璦,這些與他和冼紫芫之間有關聯的人和事,他的表現也慢慢趨於溫和正常,“婉卿還在家是養傷,不過今天她會找個機會讓阿珍陪她外出見你。”
“養傷?”冼紫芫一皺眉頭,脫口說,“是我母親所爲嗎?”
玄易頗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冼紫芫會直接想到結果,點點頭,“是的,你母親打傷了她,因爲她說她要找我爲你求情,當時你父親已經發現衣服損壞的事與你無關,她以爲我也不知道此事,便求你父親讓她來求我救你。你母親選擇了打傷她,不過,傷的雖然不輕,此時已經無事。”
冼紫芫點了一下頭,輕聲說:“當時若是姐姐多一句話,哪怕是告訴琴韻也不會生出這許多的事,冼家鋪子既然可以爲宮裡提供衣飾,就算是這件衣服不能再修改,以冼家鋪子的技藝,再做出一件一模一樣的也不是不可以。”
“你姐姐她是相當的聰明,但有時候聰明過頭就是愚蠢。”玄易淡漠的說,“不過,太后娘娘這一點沒看錯人,你姐姐雖然一介女流,對付一個關府卻綽綽有餘,她的城府和心機,絕非你可以比擬。”
冼紫芫嘆了口氣:“其實關府一向鎮定邊關,也算是一個有功之臣,爲何太后娘娘和皇上要如此處心積的要對付他們?關夫人是傲慢無理些,但以他們關府的家世看不上我們冼家也不算奇怪,這種婚姻之事,難免會有些事後的考慮,如果沒有皇上的媒約,關府就算是想要娶個宮中的公主也不算難事。”
玄易淡淡一笑,平靜的說:“世上的事,一定是事出有因。”
冼紫芫再嘆了口氣,慢吞吞的說:“所以說,愚笨些活的可能會輕鬆些。像人這樣聰明的人,像太后娘娘那樣人精一般的人,每天得想多少的事呀?你們累不累?”
“累。”玄易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很是不客氣的加了一句,“所以,交你這樣愚笨白癡的人比較輕鬆。”
冼紫芫瞪了玄易一眼,恨恨的說:“可惜我不是太后娘娘,若我是太后娘娘,我一定尋個天下最最難纏的女子許給你做妻子,好象馬車頂上那隻可憐的公鸚鵡。而且,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逃得掉!”
“哈哈!”玄易哈哈一笑,引得外面的晉護衛一怔,難得會聽到玄易這樣開懷的笑,而且,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提到冼紫芫,玄易便會是一副一個愚笨蠢丫頭的表情,但表情似乎同時透露着輕鬆,還有隱約的喜愛。
馬車停在一處不太熱鬧的酒家門前,這家酒家建的位置頗是有趣,臨着一條河,冼紫芫認的這條河,離那天去過的玄易的一處別苑不遠,隔着條河,甚至望過去還可以隱約看得見掩映在樹林間的別苑外觀。然後,酒店外面用木頭豎起柵欄,上面纏繞着一些盛開的牽牛花,頗是有些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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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好。”冼紫芫立刻開心的說,“門前柵欄疏落意,牽牛花開田野趣。家釀濁酒斟半盞,風花雪月避紅塵。嗯,這裡的老闆到是有趣的很。”
玄易一挑眉,這丫頭到來的急智,這隨口一說,正是這裡老闆的人生目標,正想着,裡面有人笑着說:“原來是玄公子呀,正想着何人會帶了如此討喜的丫頭過來,快進來。”
門內走出一位斷了一臂的中年男子,面容雖然有些瘦削,但精氣神不錯,一個容顏端莊可人的中年女子陪着他走了出來,卻不說話,只微微溫柔一笑,在柵欄圍成的院子裡選一處既可避雨又可賞河水之景的小亭子,將裡面的桌子仔細擦拭乾淨。
中年男子瞧了一眼跟在玄易身後的冼紫芫,有些詫異的說:“咦,這人到長得和某人頗有幾分相似。”
玄易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冼紫芫,隨口說:“她是冼紫璦的妹妹,一母同胞的雙生女,你有見過冼紫璦,在琴師婉卿那,對了,一會婉卿會過來,如今婉卿是她父親的妾室。”
“冼紫璦?”中年男子眉頭皺了皺,似乎沒有什麼印象,“你是說她也姓冼?噢,想起來了,你是說那個會撫琴的漂亮女孩子,婉卿的弟子冼紫璦?”
玄易點了點頭,在桌前坐下,那隻鸚鵡卻已經極是開心的飛到亭子裡一處歇下,頗是怡然自得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冼紫芫輕輕一笑,隨着也走進亭子裡在桌前坐下,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圍。
來的路上雨其實已經停了,但到這兒,卻又慢慢的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