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護衛怕玄易在書房等着他回去通報消息,便囑咐門口留守的奴才們一得了消息就立刻去書房通知主子,然後返回書房,沒敢進書房的門,在門口恭敬的說:“屬下去門口問過,暫時還沒有心儀公主和琉璃的消息,不過,已經派了人去尋找,請主子不要太過擔心。
裡面並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晉護衛也不敢多語,估摸着此時的玄易是有些惱怒的意思,讓玄易等,這還是難得一遇的情形。
琉璃也着急的很,坐在茶館裡,不時的看着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偶爾偷眼看看冼紫芫,冼紫芫面色平靜的喝着茶,一直是不急不躁,似乎在這兒呆着是一件很是舒心的事,完全無視琉璃着急的表情,以及想要發了消息回逍遙居卻又不敢的模樣。
“心儀公主,這時辰實在是不早了,萬一玄公子人還在逍遙居候着,您看您是不是現在回逍遙居?”琉璃實在是忍不住了,輕聲詢問,語氣聽着很是沒有底氣,人也有些緊張。
冼紫芫擺了一下手,隨意的說:“在逍遙居悶得久了,在外面呆會也是好的,你看外面的雨下得多好,此時無人過問我們,豈不是極快樂的事?”
琉璃嘆了口氣,冼紫芫真是擺明了一定要把玄易從逍遙居耗走然後纔回逍遙居,估摸着這個時辰玄易大概已經不在逍遙居,哪裡有讓玄易等這麼久的道理?一向是人家等他,他何曾等過別人?
“可是——”琉璃還想要再嘗試。
冼紫芫卻不再理會她,只靜靜的喝茶,靜靜的吃着點心,目光只專注在外面不大不小的雨絲上。微微有風攜了雨意進來,很是愜意。
“冼紫芫,你本事不小呀!”一個冷漠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玄易從外面走了進來,不知道是沒有撐傘還是行走匆忙,身上的衣服溼了大半,而且身後並沒有晉護衛跟隨,只他一人。
他在冼紫芫對面坐下,面色陰沉的看着冼紫芫。
冼紫芫被驚了一跳,看着玄易,沉了沉心情才慢慢的說:“您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而且身上的衣服還淋溼了?”
她完全沒有爲自己遲遲不回逍遙居而不安,似乎只是意外的遇到玄易有些奇怪,語氣間透着隨意,雖然是關切的話語,卻聽不到絲毫關切的味道,有些生硬和疏遠,全部藏在客氣和恭敬裡。
“故意的是不是?”玄易壓了壓火,他什麼時候等過人,而且還是在自己家裡,自己的老婆,他要等她好幾個時辰,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情,冼紫芫可到好,自個躲在這兒喝茶吃點心!
冼紫芫客氣的指了指外面,恭順的語氣說:“外面雨下得大,避雨,就忘了時辰,您怎麼會在?”還是那樣客客氣氣的態度,完全不覺得自己在外面不回去是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就只是下雨了她想要避雨,然後就忘了時辰。
“你能在這,我不能在這兒嗎?”玄易有些氣急敗壞的說。
“當然可以,這裡是誰都可以來的茶館,更何況是您,老闆一定開心的不得了。”冼紫芫點了一下頭,語氣依然恭順的說,“這兒景色不錯,可以看到外面的雨落和雨中的行人行色匆匆。”
玄易冷冷的說:“我樂意看什麼不必你操心。”
冼紫芫並不生氣,輕聲說:“也是,是紫芫多事了,您在這兒慢慢看,紫芫出來的時候也不短了,陪着太后娘娘說完話出來,這一直坐在這兒也有些疲憊,就不打擾您在這兒休息,紫芫先告辭了。”
口中說着,冼紫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很是溫和的衝玄易彎了彎腰,也不和琉璃說什麼,緩緩向着外面停着的馬車走。外面有雨,琉璃雖然錯愕冼紫芫的態度,一驚之下還是立刻拿起傘追上冼紫芫,免她被外面的雨淋到。
玄易差點沒吼出聲來,看着冼紫芫溫柔平和的行過禮,就像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般告辭離開,完全沒有叫他同行的意思,似乎這次遇到只是一個意外而已,她知道不知道他是在擔心她纔會一個人離開逍遙居順着她去皇宮的路線找到了這裡,走的匆忙,雖然有傘還是溼了衣服,他玄易何時如此狼狽過?
但很明顯,冼紫芫好象根本沒有看到這一切,甚至不認爲他是特意爲了尋找她纔到了這裡。在他落座後就先行離開!
“心儀公主。”琉璃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外面,馬車正在緩緩前行,駕駛馬車的人是逍遙居的奴才,自然是認得玄易,所以對於突然出現的玄易並沒有跟着一起離開有些愕然,所以馬車的速度不快,“是不是帶了玄公子一起?奴婢看他好像是沒有乘馬車來,只打了一把傘,這雨可是越下越大。”
冼紫芫並不看茶館方向,靠在馬車上閉目前休息,喝了些茶,雖然一直有在吃些小點心,但腸胃還是有些不太舒服,有隱約的噁心感,壓了壓,慢慢的說:“回到逍遙居,吩咐人來這兒接玄公子回玄王府。”
語氣雖然平常,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安排。她沒打算讓玄易回逍遙居。
琉璃眨了眨眼睛,一個字也沒講出,面前這位心儀公主倔強起來完全不輸玄易,話說得輕鬆,可夠玄易受的,主要是玄易長這麼大,估計就沒讓人這麼無視過,雖然是一對夫妻,卻客氣的好象僅僅只是相識不久的人,但是,冼紫芫的態度又讓人找不出不是,標準的相敬如賓。
“可是,——”琉璃嘆了口氣,再看一眼視線中早已經模糊不清的茶館,喃喃的說,“留玄公子一人在茶館是不是不太妥當?”
“那你說,應當如何?”冼紫芫語氣平淡的問,眼睛卻並不睜開。
琉璃一愣,還真不知道要如何說才妥當,只得閉上嘴,心中唸叨:這是玄易和冼紫芫的事,她不過是一個伺候冼紫芫的奴婢,多這些事做什麼。
紫芫開始只是想盡量的避開玄易,除了她做爲棋子必須要做的事情外,這是她在成長過程中養成的,永遠不活在厭惡自己的人的視線中,也許要感謝冼夫人的教導,紫芫纔有如此倔強但不失禮貌的態度,不過,對於玄易來講,紫芫的疏遠就如同一股悶氣鬱在心頭,他要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