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又輕輕嘆了口氣,她只想去牀上躺下休息好不好,她不想說話,不想解釋好不好。有些事說清楚了有意思嗎?反正她覺得沒意思。
“你不要總是不說話。”玄易覺得冼紫芫的沉默讓他根本無處下手。
冼紫芫看着玄易,頗是無奈的說:“我很累,想要去躺一會,如果你一定要一個解釋,我只能說,我沒有解釋,是你想的太多了,可以嗎?”
玄易沒有吭聲,盯着冼紫芫,似乎等她繼續說下去。
冼紫芫卻沒再講話,她確實是迫切想要去躺一會,懷有身孕最大的表現就是,她好睏,恨不得天天睡,睡到天昏地暗纔好。
腦子裡什麼也沒有,除了空白就是空白,當然,需要她動腦袋的時候,十幾年養成的習慣她還是有,從小時候開始,她就活在一種智力遊戲裡,解決莫名其妙的問題,保持沉默裝憨賣傻避開一些無趣的事也是她的拿手戲,可是這一切,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解釋。
長長嘆了口氣,冼紫芫還是選擇從桌前站起來,看着玄易,用一種極度無奈和不得已的語氣說:“玄易,我是真的很疲憊,如果你確實想要知道答案,可以等我睡一會清醒了考慮清楚如何解釋再給你答案好嗎?反正現在我是想不出什麼合理合適的解釋,只能說這一切是你想的太多。”
玄易有一種想要發火卻更接近崩潰的感覺,看着冼紫芫一臉的疲憊不堪,實在無法再繼續強迫她回答自己的問題,只能相當無語的看着冼紫芫慢悠悠的去到內室,然後門簾落下,裡面歸於平靜。
悶坐一會,玄易真的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有些氣悶的從桌前站了起來,走到門外,外面有風,越來越大,樹枝也在搖晃,空氣中有一種透不過氣的壓抑和悶濁,山雨欲來風滿樓,真是一點也不錯。
“她說她太累了,想要歇息一會,你進去看看她吧。”看到一眼遠遠守在門外的琉璃,玄易淡漠的講,然後一個人站在廊道里看着外面的風勢。
琉璃立刻快步向着房門走,走到房門處,卻又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用一種略微有些快速的語速說:“玄公子,如今心儀公主懷有身孕,情緒難免起伏,人也會倦怠些,這是正常的情形,您不要太擔心,也不要太過於惱怒,不論發生什麼,您都要多多包容些。”
玄易眉頭緊皺,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
琉璃也不再多話,匆忙的進到房內,她在冼紫芫走下馬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冼紫芫的眉間全是疲憊,和那個狡猾的含玉公主打交道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她伺候太后娘娘時間不短,也是極少願意和含玉公主打交道。
那絕對是一個看着無害卻相當可怕的女子,太后娘娘也常誇讚說含玉公主冷靜理智,是後宮中可以男兒媲美的女人。
當得起這個稱呼,主要是因爲含玉公主看着柔弱無比,在其他嬪妃眼中是一個膽小怯事,被太后娘娘嬌寵的小姑娘,但實際上琉璃清楚的知道,有一些被處理掉的嬪妃就是被含玉公主要暗中用藥毒死,以各種形式,以各種理由瞞過了皇宮衆人的眼。
玄王妃聽到外面有進來的腳步聲,她熟悉兒子的腳步聲,尤其是這個被特意留在王府代替自己的丈夫處理王府事務的長子,但今天兒子的腳步卻有些焦灼感,似乎相當的憤怒。她放下手中的書,看向聲音來處。
“易兒,回來了。”玄王妃看着兒子,那張英俊的面容上有着無法掩飾的焦灼,一定是有什麼麻煩的事,不然兒子不會這樣,她幾乎沒見過兒子這樣,情緒低沉而且焦灼。
一旁正在研究一局殘棋的若水也同時擡起頭來,手裡拿着一枚棋子,看了一眼玄易,“易哥哥,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呀,出了什麼事?”
“母親,孩兒想和若水妹妹單獨說會話。”玄易看了一眼母親,努力掩飾一下自己的情緒,一想到冼紫芫其實一直在危險中,而這個危險就是因爲自己的一時起意,因爲她是司馬家的後人,就莫名的惱怒。
玄王妃沒有問爲什麼,看了一眼伺候自己的如意,示意她陪自己離開。
聽着母親離開的聲音,玄易先是穩了穩自己的情緒,他不能衝若水發火,希望可以通過若水的講述瞭解一些事,至少弄清楚申莫言在什麼地方。
“易哥哥。是不是那個皇上又出來搗亂了?”若水輕聲問,“若水今天一天沒有離開玄王府,但那個可惡的皇上是不會安生呆在別苑裡不露面,他是不是又去找你的麻煩了,依了我,就直接一劍結果了他,乾脆你去大興王朝做皇上不是很好嗎?反正你的前輩也是司馬家的後人。”
玄易嘆了口氣,這個若水武藝真是不錯,但想法又同樣的足夠簡單。
“若水,你有沒有見過你那個從來不露面的師父?”玄易掃了一眼若水正在考慮的殘棋,從若水手中取走棋子隨便放在一處,棋局立刻有了改變。
若水一挑眉,佩服的說:“易哥哥,你真厲害,我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來這一招。對了,你剛纔問我有沒有見過我那個從來不露面的師父是嗎?我見過的,他教我武藝,我自然是見過,但我從來沒有真正看清楚他,他永遠是把自己打扮的稀奇古怪,反正我是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的臉,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我一直覺得那不是他真正的聲音。我另外一個師父說,這人就是一個混蛋,他的一切全是騙人的,要我不要當真,全當半夜鬼附身。”
“他有沒有和講過和武藝無關的人和事?”玄易不能直接問,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混蛋師父拿冼紫芫的性命救她的性命,只能婉轉的問。“或者說在極偶爾的情形下隨意提起過一個什麼你不認識的人的名字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