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看着冼紫芫,苦笑一下,輕聲說:“紫芫,你覺得我像是一個和棋子談真情的人嗎?如果我真的是在利用你,我會用更容易些的甜言蜜語,而不是這樣把計劃告訴你,把我的想法全盤告訴你。
“如果我真的喜歡上你,也許我會更加的死心塌地。”冼紫芫閉上眼睛不看玄易,語氣有些低迷,“明知道自己就是一枚棋子,一直想要向你求證,但真的從你口中知道這一切,知道自己不過是你計劃中的一步,還是覺得很沒意思,真的很沒意思。”
玄易不敢做任何的解釋,冼紫芫是相當敏感的一個女子,這一點他已經很有感觸,這個時候他只能溫言勸解,“紫芫,我承認我之前不對,但現在我想挽回,因爲我開始喜歡你在意你,包括我們的孩子,我希望你們一切都好。”
“我已經打算不再喜歡你。”冼紫芫賭氣的說。
玄易輕輕撫弄着冼紫芫的頭髮,他不敢直接接觸她,怕她反抗,她現在的情緒一定是相當的起伏,“可是我已經打算開始好好的喜歡你,這可怎麼辦纔好呢?要是你不肯再喜歡我,你說以後我們的孩子會不會也不理我?”
冼紫芫有一會沒有說話,安靜到玄易連呼吸也放的緩慢,一直等着,這個時候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是真的有些害怕,冼紫芫很聰明,有些事她看得很明白,只是不願意說,也許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只是不說。
“孩子已經在我腹中,我不可能爲了我自己的情緒和想法放棄他,現在我唯一希望的是他可以順利出生,好好的活着。”冼紫芫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冷靜而清晰,“如果這樣想,你喜歡誰,我究竟算什麼,都變得不再重要,我們現在唯一共同的目的就是讓我腹中這個孩子好好的。”
玄易心中微微一怔,聽不太明白冼紫芫的話。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只做表面的夫妻。”冼紫芫輕輕吁了口氣,掙脫開玄易撫弄她頭髮的手,坐了起來,並不看玄易,“我如今有身孕,也不適合伺候您,您可以選擇一個更好的紅顏知己,您是男子,自然有您的需求。”
玄易差點發火,忍了忍,“這個不用你操心,也不用你亂想,我還沒那麼急迫。”
冼紫芫看了看玄易,似乎有些奇怪他會發火,平淡的說:“紫芫對您來講已經是一個沒有什麼秘密的女人,您也得到了紫芫,紫芫也有了您的骨肉,這骨肉對您來講也是一枚棋子,但對紫芫來講,卻是唯一的希望。知道自己從開始就是您計劃中的一步,紫芫是真的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抱着一線希望與您在一起同牀共枕,紫芫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您也不會需要一個對您假裝有情有義的女人,紫芫只是覺得既然說開,我們不如接受這個事實。”
玄易眉頭微微一蹙,“什麼事實?”
“冼紫芫不過是您保護若水妹妹的棋子,冼紫芫腹中的嬰兒不過是您一開始就計劃着要爲了大興王朝的皇后娘娘所準備的嬰兒。”冼紫芫面上的表情有些淡漠,“玄易,你太小瞧百毒門了,百毒門裡有一種只有司馬家後人纔有機會接觸的技藝,這種技藝一直秘而不宣,雖然紫芫不是司馬家姓司馬的後人,中間也已經或嫁或娶的幾輩,紫芫不過是沾了些邊罷了。但幸運的是,在冼家不被人在意的歲月裡,紫芫無意中練成了這種技藝,您心中所思所想,紫芫可以知道,紫芫不僅可以讀得出脣語,也可以讀得出眼神中所藏着的言語。”
玄易突然覺得有些狼狽,冼紫芫究竟知道多少。
“不要再讓我多說一些無用的話,這個孩子,雖然我不情不願您的安排,但相對來說,這是這個孩子最好的歸宿,我接受您的安排,他會是大興王朝皇后娘娘的孩子,以司馬的姓活下去,他將是司馬家的後人,有一天可以繼承皇位。”冼紫芫疲憊的說,“但僅僅是因爲這孩子是我十月懷胎所生。”
“你既然讀得出我眼神中的言語,那你爲什麼不能公平的看待現在我的想法。”玄易攬過冼紫芫的肩膀,讓她直視着他,“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沒有想要騙你的心,我只想好好對你。”
冼紫芫卻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您知道嗎?有時候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句老話是真的有道理,開始的時候我讀得出,是因爲我對您沒有愛慕之意,或者說不知道自己是喜歡您的,所以可以讀得出您的所思所想,知道您不會娶我的姐姐,不是真的在愛我的姐姐,您後來娶我,讓琉璃用藥以便我在最短時間內懷上男嬰,這一切是在您不知道我是百毒門弟子的情形下,所以我讀得出,但現在我心存懷疑,懷疑所有與您有關的一切。您可以在不愛紫芫的時候與紫芫有魚水之歡,您能讓紫芫相信您現在是喜愛紫芫嗎?紫芫只會覺得您是在讓紫芫更加愛慕您更加的死心塌地,您放心,不論紫芫愛不愛您,紫芫都一定會死心塌地的幫您,因爲,紫芫現在有孩子要在意。”
玄易靜靜看着冼紫芫,慢慢的說:“你已經決定如此?”
“是。”冼紫芫垂下眼瞼,不看玄易的臉,她知道玄易生氣了,因爲他攬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甚至有些不能控制的用力,“您可以如以前一樣自由,想如何就如何,不必一定要讓紫芫有一種被在意的感覺,畢竟紫芫雖然是太后娘娘親自賜婚,卻是一個不清不白的方式跟了您,您可以對天下說,是紫芫有意糾纏您,您不得不娶。”
“如果你想要一個隆重的婚禮,我可以給你。”玄易幾乎是有用央求的語氣,“以前是我不對,我可以改。”
冼紫芫卻輕輕搖了一下頭,“抱歉,我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