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的眉頭微微一展,她比起冼紫璦離開時胖了些,美好的食物和不受打擾的休養讓她的皮膚更如凝脂般潤滑。
“到沒想到您姐姐有這樣的好本事。”小佩很是真心的說。
冼紫芫輕輕吁了口氣,微微一笑,說:“姐姐一向計謀甚多,只是之前一直被母親管束着,如今得了自由,豈能不把身上的本領盡情發揮出來,她雖然有時陰險狠毒,不過如今是對着一個同樣陰險狠毒之人,她能夠如此,我也是真的開心,她活得如此自由,到是件好事。”
“她救出煜皇子了嗎?”小佩好奇的問,“小佩只看到您姐姐在書信上寫了一句,您所託之事她已經辦妥,與大興王朝的皇上飲酒聊天三次,次次如久別重逢的朋友。卻並不提與煜皇子有關的事。”
“時機不到,她不會動手。”冼紫芫瞧了一眼書信,嘴角微微一撇,“不過也與她有心折磨煜皇子有關,她恨他傲慢無禮,自然是要好好的讓他吃些苦頭才成,也才能讓太后娘娘更是對她感激。”
小佩挑了一下眉毛,頗有幾分同情的說:“可憐的煜皇子,你說他招惹誰不好,偏偏要招惹上冼紫璦,這主,真是不可不提防,幸虧她對小佩不關注,否則小佩也要夜夜惡夢。”
聽着小佩調侃的語氣,冼紫芫微微一笑,並不介意。
“宮裡消息如何?”冼紫芫看了一眼窗外,秋意漸重,風起葉落寒意起。
“主子派了晉護衛送了消息過來,說是您姐姐幾乎是隔三差五的送些書信到宮裡,都是讓太后娘娘派在您姐姐身旁的護衛快馬送來,說太后娘娘這幾日竟然有了淚意。”小佩嘖了嘖舌,“真不知道您姐姐她書信中會說些什麼。”
“不外乎是煽情之語。”冼紫芫淡淡的說。
小佩並不知道,冼紫璦離開的時候,冼紫芫提前讓婉卿寫了一些書信,那些書信言語極是煽情,冼紫璦只需要到時重新書寫一遍交於太后娘娘便好,婉卿是何等人物,也算是個久混江湖長呆風月場的琴師,哄騙人也是數一數二。
當然,看了這封書信,她是時候讓婉卿再寫些煽情的書信送去冼紫璦那裡供她在帶回煜皇子之前哄騙太后娘娘。
“少夫人,您在想什麼?”小佩見冼紫芫半晌不語,有些好奇的問。
冼紫芫淺淺伸了個懶腰,撫了撫自己的後腰,隨意的說:“在想,要如何哄得太后娘娘天天垂淚,時時念叨我姐姐的好,然後顧不得理會我這個總也不能讓她滿意的所謂心儀公主何時有孕的事。”
小佩笑了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輕聲問:“少夫人,您打算關了那鸚鵡多久?小佩瞧着它是真的知道錯了。”
冼紫芫瞧了一眼小佩,淡淡的說:“這就原諒了?之前可是恨不得直接拔了它的毛活活燉了才成。”
小佩面上一紅,嘟囔了一句,“小佩哪裡能想得到那隻鸚鵡竟是那般的小心眼,不過是說了它幾句它便記在心裡,那小小腦袋裡哪裡裝得那般的計謀,花園裡叼了一朵玫瑰借奴婢的名送晉護衛,又叼了回來借晉護衛的名送奴婢。當時是真真的氣惱,只覺得就算是一點一點的凌遲處死也是仁慈的,可後來見它天天被那些雖然漂亮至極卻愚蠢無比的母鸚鵡糾纏着,心裡到有些軟了,奴婢再不濟也不能和一隻飛禽計較,就饒了它吧。”
冼紫芫笑了笑,淡淡的說:“且再關些日子吧。”
小佩有些猶豫,想着每次經過鸚鵡所呆的鳥籠附近,那鸚鵡都用甚是可憐的聲音央求自己,很是真誠道歉的模樣,還想再張口向冼紫芫求個情。
卻見冼紫芫微微閉上眼睛,淡淡的說:“去帶了那鸚鵡過來。”
“是。”小佩立刻轉身出去,想着,只怕這一次少夫人也是軟了心腸。
那隻聰明的鸚鵡如今一身的頹廢之態,站在鳥籠裡,小腦袋耷拉着,聽到小佩過來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擡起小腦袋,嘴巴張了張,卻見小佩臉上的表情與平時略有不同,眼睛裡立刻有了些亮光。
“少夫人說她要見你,你算是幸運的,難得少夫人肯見你。”小佩略微有些嘲諷的說。
旁邊幾隻鳥籠裡的母鸚鵡嘰嘰喳喳的叫着,翅膀撲騰着撞擊着她們所在的鳥籠,這兒位置偏一些,鬧得再厲害也不能傳到冼紫芫那裡,開始的時候鸚鵡還悲慘的鳴叫想着向冼紫芫求饒,後來知道再叫也無用,便日日這樣呆在鳥籠裡,頗有等死的悲慘和壯烈,卻時時被那些母鸚鵡煩得以頭撞籠。
這也是冼紫芫特意吩咐過的,她讓小佩去市場裡尋了些最是好看但最是蠢笨的母鸚鵡,再三囑咐一定要那種不會學話,只會亂叫的鸚鵡,而且要脾氣急躁的剛剛捉到不久的母鸚鵡。
然後,幾個鳥籠就圍在這隻聰明又倒黴的鸚鵡旁邊,母鸚鵡一掙扎,所呆的鳥籠就會碰到鸚鵡的鳥籠,雖然沒有可能闖進這隻鸚鵡的鳥籠,卻時時有危險之意,並且,一旦母鸚鵡開始老實學會說話,就立刻放走,繼續再尋漂亮但不會講話,脾氣暴躁的母鸚鵡,日復一日。
看着小佩提着自己所呆的鳥籠向着冼紫芫所呆的方向走去,籠中的鸚鵡大大的吁了口氣,大有劫後餘生的驚喜,不管冼紫芫饒不饒它,至少它有一刻不必再被那些愚蠢透頂的母鸚鵡們煩。
“少夫人,心情可好?”鸚鵡小心翼翼且語帶討好的問,這一次它沒敢用小佩的聲音,自然也不會傻到用晉護衛的聲音,就是略微有些尖細的鳥語,不細聽,就如同一位太監公公在講話。
小佩瞟了鸚鵡一眼,沒有理會,只提着鳥籠緩步走着。
隨着身後母鸚鵡們的聲音越來越淺,到後來聽不到,鸚鵡終於在搖晃的鳥籠裡恢復了一些元氣,小腦袋也終於不再低垂,神態似乎也昂揚了一些,翅膀收起,努力姿勢優雅的站在鳥籠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