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的話一出口,立刻就覺得不對,這種事怎麼可以講出來?她不喜歡皇后娘娘,也要裝着些,怎麼可以把她對這個女子下藥的事說出來?但話已經說出口,想要收回也不可能。
太后娘娘臉色瞬間變得僵硬尷尬。
皇后娘娘雖然沒有驚呼出口,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似乎是不太相信太后娘娘所說的話,卻又不能不信,一雙眼睛裡透出悲憤和恨意,咬着牙,緩緩的說:“婆母,您可真是心狠呀,媳婦是皇上的正宮,依着老規矩來講,媳婦所生之子纔是最有可能成爲太子的人選,您不喜歡媳婦,也連帶着不喜歡媳婦懷有皇上的骨肉,您,這是爲何?難道連皇上以後要選擇哪個兒子做他的繼承者也要您同意嗎?皇上是一國之君,難道這點權力也不能有嗎?”
太后娘娘面色一沉,“哀家要如何,輪得到你管嗎?”
“母親,您所說的可是真的?”皇上盯着自己的母親。
“這件事你不是不是知道。”太后娘娘心中一恨,這件事已經這樣,她不能把所有的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既然事情已經說破,不能讓皇后恨着自己一個人,“當時哀家也問過你要不要皇后懷有你的骨肉,你說不必,哀家才讓含玉給皇后下藥,卻並沒有廢了她皇后之位。”
皇上一怔,他有些遲疑,想不起自己是不是知道此事,但也想不起自己不知道此事,只覺得一時有些糊塗。
皇后娘娘卻微微哭出聲來,輕聲說:“媳婦一直以爲是媳婦自個的身子不爭氣,一直不能爲皇上生下一男半女,原來是這樣,是婆母的意思。就算是皇上不想要媳婦懷有皇上的骨肉,那也要皇上親自對媳婦來講,媳婦一定不會多說什麼,就算是心中委屈也會忍着,您是皇上的母親,但怎麼可以這樣介入皇上的子嗣之事?若不是媳婦回去孃家看望生病的母親,母親見媳婦面色蒼白擔心媳婦生病,請了府上的大夫看過,用了藥調理了身體,如今也不可能懷有腹中這個孩子,婆母,您真有這樣恨媳婦嗎?”
太后娘娘沉默不語,冷冷瞪着皇后,心中生疑,以含玉用藥的手段,皇后是斷斷不可能懷有身孕。除非——
“煜兒的失蹤果然與你有關!”太后娘娘冷冷的說,“既然你已經知道哀家下藥的事,哀家也不必忌諱。若是你孃家府上的大夫知道你身子不好,不能懷有皇上的骨肉,自然會和你談到緣由,你也會曉得這與宮中有關,以你的聰明,你一定會猜出有可能對你下藥的只有哀家和含玉,你明知道哀家一向疼愛煜兒,希望他成爲皇上命定的太子,一定是你暗中派人劫持了煜兒,煜兒一向與哀家最是親密,所以纔會託夢給哀家,要哀家來質問你。”
皇后立刻顫聲說:“婆母,您何必凡事都要賴在媳婦身上,媳婦不過是一介尋常婦人,頂多也就是在宮中爭風吃醋些,怎麼會介入這些事情?再說,不論是哪位皇上成爲太子,在這位皇上成爲太子後,皇上都已經應允都會將這位太子過繼給媳婦,媳婦依然是未來的太后娘娘,何必要針對煜皇子,一向媳婦都是不理這些事情,皇上可以做證,媳婦是從未介入子嗣之事。”
“是的。”皇上點點頭,看着太后娘娘,“這件事朕可以證明,皇后她從未對這些事說過什麼,也從未在朕面前說過哪個皇子更好,哪個皇子不堪之類的事情,母親的說法有些可笑。再說,皇后被您軟禁在此,禁足不許離開這個院落,以前她也只是陪着朕,從未離開朕,就算是她有意想要對付煜兒,也得有人幫忙,有時間籌劃才成。母親,這件事與皇后一定沒有關係。”
“你竟然信她卻不信哀家?!”太后娘娘冷冷的看着皇上,“果然是被蠱惑了,可惜含玉不在,要是她在,一定可以查出你是不是被這個賤女人下了蠱惑人心的藥!哀家是你的親生母親,十月懷胎,幾十年辛苦把你頭大,輔佐你登上皇位,怎麼會害你,哀家一心是爲你好,你卻爲了這樣一個女人指責哀家做的不對!你還真是讓哀家寒心呀!”
皇上沒有爭辯,但臉上並沒有內疚之意。
“好呀,既然你這位皇后懷了身孕,自然是更不能服侍皇上,來人,從現在開始,到皇后誕下腹中所懷之子,任何人不許接近,包括皇上!”太后娘娘惱怒的說,“所有飲食哀家自然會打理。”
皇后娘娘的臉上浮過一絲冷漠的笑,卻沉默不語。
“這樣不妥。”皇上眉頭微微一蹙,“她畢竟是朕的皇后,若是因爲懷了朕的骨肉就這樣被軟禁至此,朝中官員一定不服,此事不妥。既然她懷了朕的骨肉,自然是要好好的照顧,萬萬不能出事,而且一旦出事,母親之前的話落在朝中百官耳中會被當成是母親有意不讓皇后生出腹中所懷之子。不可,絕對不可,朕不可以因此被朝中百官責問!”
“那你要如何?!”太后娘娘真想一巴掌拍在皇上臉上。
“雖然皇后懷有身孕,確實不適合伺候朕,但朕會安排朕的人在此照顧皇后的起居,與母親的人一起照顧,若是出了事也好對百官交待,依着朕的意思來說,就是皇后一定要順利的十月懷胎並順利誕下腹中的孩子,若是女兒,就是公主,若是男兒,朕就立他爲太子。”皇上沉吟了一下,說。
太后娘娘臉色鐵青,手微微有些哆嗦。
“這樣也可讓那些劫持了煜兒的賊人死了心,他們知道煜兒不是太子的人選,也就不會再拿煜兒來威脅我們,也就會放了他。”皇上似乎是相當的滿意自己的說法,面上竟然有了三分的笑意。
“皇上果然是智慧之人。”皇后娘娘立刻出聲讚歎,“能夠想出如此的計策讓那些抓了煜皇子的心死心,爲妻心中深爲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