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微微一笑,在椅子上坐下,並沒有阻攔冼紫璦的行禮,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意外之意,晉護衛面色不變站到玄易的身後,快速的掃了一眼小佩,卻見小佩面無表情的伺候在一側,看不出喜怒。
“紫璦也是實屬無奈,纔不得不匆匆趕來逍遙居,求玄王爺的庇護。”冼紫璦並沒有立刻收回禮數,略微停了停,才面帶三分無奈的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動作透着謹慎小心,聲音嬌柔,不急不躁的說,“紫璦在京都可以仰仗的也只有紫芫這個妹妹。”
玄易面帶微笑,很是客氣的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只怕本王爺也只能給一個你安排的人需要的時間去通知煜太子,相對於逍遙居來講,還是你腹中的孩子更能保護你。坐吧,等到宮裡來人接你。”
冼紫璦略微怔了怔,到沒有發火,只是用着頗是無奈但透着三分嬌嗔的聲音說:“纔多長時間沒見玄王爺,竟是越發的聰明,紫璦尚未說出心中所思所想,甚至連紫璦也不曉得紫璦心中的所思所求,玄王爺就如此脫口而出,紫璦真是敬佩的很,也就是玄王爺清高,不屑於皇位,不然,這烏蒙國哪裡還能有其他人的活路?”
玄易淡淡一笑,看着冼紫璦,她的臉頰泛紅,明顯腫着,但並不損傷她的容貌嫵媚,配着她嬌弱無助的微笑,反而更添了幾分惹人憐惜,“你果然是有些道理,這關宇鵬下手下得也有準頭,既打腫了你的臉,又讓你不減嫵媚,這關宇鵬一向自詡聰明,只怕是死在你手中還要感激你。”
冼紫璦嘆了口氣,撫了撫自己的臉,似乎很是無奈,“若他不如此,如何青雲送紫璦達成目的,不辜負紫璦這身子他第一個得了。”
玄易點點頭,“這話到也不算太過。”
冼紫璦微微一笑,語氣依然嬌柔可人,緩緩的說:“紫璦想要見見自己的妹妹,有些日子沒見紫芫了,雖然我們姐妹二人打小就天地各不同,如今紫璦到不得不說,這血濃於水的老話真是半句也沒講錯。不知玄王爺可否允許妾身見見您的玄王妃,說上幾句不可與他人講的知心話?”
小佩立刻看向玄易,如今的冼紫芫已經很容易就看出懷了身孕並且已經數月,在太后娘娘依然活着的情形下,冼紫璦會不會把這個也當成一個把柄要挾玄王爺,而冼紫芫會不會因爲所謂的姐妹情深不介意冼紫璦的利用?
“好。”玄易卻答應的很爽快,“只是紫芫有些不太舒服,早上又在院子裡冒着初雪走了走,這一會子已經臥牀歇息,若你執意見她,就去臥房吧。”
“好,紫璦一切聽從玄王爺的安排。”冼紫璦也答應的爽快。
小佩立刻用眼光詢問玄易:這樣,會不會暴露少夫人懷孕數月的事?
玄易不着痕跡的搖了一下頭,口中平靜的說:“小佩,你先一步去和紫芫說一聲,免得打擾她休息。外面冷,她就不必下牀了。”
“是。”小佩明白玄易已經提前猜出冼紫璦會提出要見冼紫芫,所以安排冼紫芫在牀上休息,若是半臥在牀上,攏着棉被取暖,是很難看出冼紫芫的身形有何不同。
冼紫璦搭着自己奴婢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跟在玄易一行人身後,逍遙居的走廊裡雖然時有初雪刮入,地上的石頭卻大多是有些微凹凸的石板面,每隔幾步便放置一個小小的銅火爐,爐火雖然不旺,不過是幾塊微微泛紅的木炭,卻剛好可以讓走廊裡沒有落雪成冰,或者積水溼滑的地方。
“還是逍遙居想得周到。”冼紫璦真心有幾分羨慕的說,“紫璦昨日趕回關府的時候,就因爲地上溼滑了險險摔倒,差點讓腹中的小皇子出了狀況,如今想來還是有些後怕。”
攙扶着她的奴婢只是表情呆滯的攙扶着她,如同冼紫璦行走時隨手使用的一根柺杖,除了呼吸能夠看出是個活人外,別的就如同行屍走肉。
“罷了,你在這兒等着吧。”到了冼紫芫休息的臥房外,冼紫璦瞟了一眼跟着她的奴婢,“非得趁着我不在的時候勾引關宇鵬,挺大一個人了,也不曉得依着我的脾氣,就算是我再不要的東西,再厭惡的東西,寧願是毀了也不會便宜了別人!”
晉護衛掃了一眼那個奴婢,她一直垂着頭,呆若木雞,並沒有在意,這一看才發現,這女子明顯是被下了毒,大約是除了聽從冼紫璦的吩咐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意識。
“不礙事,等到見了關宇鵬,紫璦還是要給她解了毒,她只會和關宇鵬說一些我要她說的話。”冼紫璦微微一笑,對晉護衛說,“你也是跟在玄王爺身旁的老人了。這樣的事還能看出三分驚異,可有些失職了。”
晉護衛只看了冼紫璦一眼,淡漠的說:“屬下眼中只有主子和少夫人,這些擺不上桌面的把戲實在是連不屑也是屬下的失職。”
冼紫璦撇了一下嘴,“說得到輕鬆,這藥還是我央求你們家少夫人才得了一點點,今天才捨得用上一點點。要是你們家少夫人肯多給一些,說不定我根本不必一定要讓關宇鵬幾巴掌打在臉上,這苦肉計其實一點也沒意思。”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走進臥房,但晉護衛停在臥房的門外沒有進入。
“晉護衛講笑話的水平果然是精進了。”一個軟軟的聲音從臥房裡懶散的傳了出來,“姐姐用在奴婢身上的藥是這兒拿來哄人玩的,只怕是晉護衛看到姐姐這般的用在伺候你的奴婢身上,很是不解纔對。姐姐到讓人笑了。”
冼紫璦脫口說:“還真是護着逍遙居。”
“是呢。”冼紫芫半臥在牀上,面帶三分淺淺笑意,藏着幾分調侃,“原是想着姐姐總要落上幾滴眼淚哄得紫芫軟了心腸再說所求之事,沒想到姐姐竟然如此篤定,當真是信着血濃於水呀。”
冼紫璦嘆了口氣,軟軟的說:“若是此時落淚可還哄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