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眉頭微微一蹙,略微有些不滿的問:“煜兒,你在找什麼?”
煜太子一怔,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立刻垂下眼神,現在他雖然回到了烏蒙國,也已經是太子的身份,但自己的父親,還有那個已經懷了龍子的皇后娘娘,是不會真心希望他成爲可以繼承皇位的太子,否則,就不會有皇后娘娘腹中還未出世,甚至還未成形的太子之說。
他還需要仰仗面前的太后娘娘,但太后娘娘一點也不喜歡那個把他從大興王朝救回來的冼紫璦,因爲冼紫璦已經嫁給了關宇鵬,但是,他從心裡是真的不在乎,他覺得承歡在自己身下的冼紫璦是真心對他好,是真心的崇拜他,讓他覺得他是一個可以笑對天下的君王。
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如花似玉的女子們,不見得就比冼紫璦對他用心。
“又在想那個——女人。”太后娘娘嘆了口氣,原本想說那個賤女人,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畢竟冼紫璦從大興王朝救回了自己的孫兒,並且懷了孫兒的骨肉,她這個時候一再的表示對冼紫璦的不滿,只會讓自己的孫兒和自己越來越疏遠,“她是關宇鵬的女人,已經是殘花敗柳,你與他沒有可能。不過,既然她的親妹妹是玄王府的玄王妃,這一點哀家還是會顧及着急些,處罰了關宇鵬之後,哀家會派人悄悄安頓好冼紫璦,讓她生下她腹中的孩子,給這個孩子一個王爺的身份,讓冼紫璦也可以母憑子貴。哀家這樣做,只是爲了你心中不內疚。”
煜太子猶豫一下,他心裡是想着給冼紫璦一個名分,一個可以讓世人不嘲笑她的身份地位,但看祖母的意思,能夠讓冼紫璦活着生下她與自己的孩子已經是網開一面,這還是看在玄王府的面子上。
難怪冼紫璦帶他回來之前,落着淚對他說:“煜皇子,您一定要成爲烏蒙國的皇上,不然,烏蒙國對您來說是處處殺機,您若出了事,要紫璦如何活下去?紫璦求您心狠些,哪怕要犧牲紫璦和紫璦腹中的孩子,紫璦也不會怨您心狠手辣,紫璦只求您能夠成爲九五之尊,能夠讓您好好的活着!”
他是絕對不會犧牲紫璦,還有紫璦和自己的骨肉,一個連救了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如何做烏蒙國的皇上?!
正想着,外面有太監的聲音傳了進來,“太后娘娘,煜太子,玄王府的玄王爺和玄王妃,關府的關家大少夫人拜見太后娘娘和煜太子。”
煜太子聽到關家大少夫人幾個字,眼睛一亮,身子不由自主的坐直了些,昨晚他一個人睡,好幾次伸手去旁邊,在大興王朝的時候,冼紫璦總是與他一牀同眠,總是會握着他的一隻手,只要他一害怕,就會感覺到她的手在,軟軟的握着他的手,卻讓他相信,她不會放開他。
剛回來的那天,祖母表現出對冼紫璦的不滿,他只是心中有些不愉快,卻並沒有執意要留下冼紫璦在宮中,但經過昨晚,他突然發現,沒有冼紫璦在身邊的夜晚是可怕的,彷彿那些帶他離開烏蒙國,把他關在小黑屋子裡的人就隱形的存在在他的身邊,哪怕房間裡燈火通明,也救不了他的害怕。
尤其是今天一大早,派去關府保護冼紫璦的護衛來報信,冼紫璦讓關宇鵬打得鼻青臉腫,從房間裡像狗一樣爬了出來,他簡直是氣得要哆嗦了,那個關宇鵬,一個反賊,自己的性命都不如狗金貴,竟然敢打他煜太子的女人!
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玄易走在前面,冼紫芫靜靜的與他並肩而行,大約是外面冷一些,她裡了件紅色的披風,白狐狸的毛軟軟的圍着她的面容,那張和冼紫璦一模一樣的面容透着慵懶和淡然,和冼紫璦不同的是,她的臉上沒有對煜太子的在意,看向煜太子的時候,彷彿面前沒有煜太子這個人。
“紫芫見過太后娘娘。”冼紫芫微微彎了一下身,然後以手掩口,輕輕咳嗽了幾聲,然後面色微紅,似乎是氣息不穩,略帶無奈的說,“紫芫前些日子感了風寒,竟然就是好不了,總是咳嗽和懼冷,就遠遠的坐着吧。”
說着,在離太后娘娘最遠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玄易衝太后娘娘點了點頭後就在冼紫芫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身子正好擋住了太后娘娘的視線。他如今是玄王爺,身份地位上只在太后娘娘之上,雖然他沒有在朝爲官。
太后娘娘瞧了瞧冼紫芫攏在暖袖裡的手,看不到,厚厚的白狐狸毛做成的暖袖很是好看,放在腿上,和紅色的披風相映,一暖一冷,如同冼紫芫給人的感覺,清冷的言行舉止,卻配着最最柔美溫暖的容顏。
“哀家宣個太醫給你瞧瞧?”太后娘娘溫和的問。
冼紫芫立刻搖頭,輕聲說:“那些個藥吃得紫芫怕了,還是罷了,天氣寒冷,一時貪玩在花園裡走的時間久了些,感了風寒,府上的大夫說紫芫身子較常人弱一些,恢復的也較常人慢一些,不妨事。”
“看着氣色還好。”太后娘娘並不理會同時跟進來的冼紫璦,只瞧着冼紫芫講話,“若不是看你這樣懼寒,哀家還真瞧不出你生了病。”
冼紫芫苦笑一下,瞧了瞧一旁的玄易,輕聲說:“平時吃藥到過多吃飯,那些藥都是些貴重的,再尋常的人也養的豐腴美好了。”
太后娘娘笑了笑,正要講話,一旁的煜太子看了一眼進來後跪在地上見禮的冼紫璦,沉聲說:“這裡沒有外人,起吧。你身子不好,來人,賜座。”
聽到孫兒這樣講,太后娘娘似乎纔想起來房間裡還有一個冼紫璦,這才瞟了一眼冼紫璦,她的情形是真的不好,雖然薄施了些脂粉,似乎是想要掩飾臉上的傷痕,卻更加的讓人憐惜,眼睛微腫,面色蒼白,被人責打過的痕跡再明顯不過,看樣子,關宇鵬確實是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