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忍不住一笑,“會武功的王爺?這很重要嗎?我是會一些武功。”
“如果阿牛哥知道你會武功,一定會更加的佩服你,他從未見過王爺,更不要提會武功的王爺了。”冼紫芫溫柔的一笑,向前看了看已經走在前面幾米外的阿牛,略帶三分俏皮的說。
玄易輕輕吁了口氣,溫和的說:“你很在意他。”
“是呀。”冼紫芫並沒有否認,微笑着說,“娘說,若是再過幾年還是沒有人來尋我,就讓我嫁給阿牛哥,阿牛哥人憨厚老實,也本分,是個肯出力幹活的好人,這麼久了,還是沒有人找我,我也不記得自己來自何方,心裡已經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也許你的家人一直在找你,只是一直沒有你的消息。”玄易猶豫一下,輕聲說,“你困在這樣偏僻的地方,想要找你很困難。”
冼紫芫點點頭,微微一笑,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出了一會神,然後又開口講,聲音依然溫和從容,“我在這裡呆着,只怕是兩個原因,一則是我的家人不願意要我,一則我不願意要我的家人找到我,如果是前者,我何必要等待家人來尋我?如果是後者,必定是躲藏到家人再也找不到纔好。所以,沒有記憶也是好事,不用期盼,就這樣在這裡養老送終吧。”
語氣是半帶調侃的,沒有絲毫的埋怨,對於目前的生活。
玄易的心微微一疼,說不出來爲什麼,面前的冼紫芫忘記了他,所以纔可以這樣和他講話,並非有意針對他,但這些卻是她內心當中最真實的想法,她確實是想要徹底的忘記他,再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玄易。”見玄易停下腳步,不再前行,神情有些奇怪,似喜似悲,冼紫芫也停下腳步,雨已經比剛纔要大些,再不走,會越下越大,會淋溼的,這樣的天氣,在這樣的地方,淋溼了會傷了身體,“你怎麼了?沒事吧?”
玄易立刻微微一笑,“沒事,突然想起一件事,沒事,我們繼續走吧。”
冼紫芫輕輕挑了一下眉,也沒再多問,跟着玄易一起加快步伐趕上前面的阿牛和晉護衛,兩個人正聊得熱鬧,突然看到他們二人趕上來,也匆忙的加快步伐,因爲雨確實是越來越大,幸好山洞就在前面。
“我們進去躲會雨吧。”冼紫芫指了指前面的山洞,“裡面挺乾淨的。”
山洞不大,但四個人進去還是綽綽有餘,看來阿牛和冼紫芫經常會過來避風躲雨,裡面有些可以坐的石頭,看上去挺乾淨,還有一個可以當成桌子的大塊平面些的石頭。
“這些石頭是芫丫頭擺弄的。”阿牛頗有幾分驕傲的說,“她說,我每次下山都要經過這個地方,遇到風雨就要休息,既然是要在這裡休息,就一定要儘可能的舒服些,反正這山洞和外面最多的就是些石頭,搬一些進來就好。有時候趕上天氣實在不好,有時候趕上野獸較多的時候,在這兒呆上一晚還可以睡上一覺,不用太辛苦,呶,就是那兒,那塊大石頭還是芫丫頭特意囑咐我用斧頭打平的,躺在上面很舒服的。晉護衛,你要不要試一試?”
看來,一路走下來,阿牛已經和晉護衛很是熟悉,這個時候一邊嘮叨一邊拽着晉護衛過去試試那塊突出來的大石頭。
“他也很喜歡你。”玄易突然用有些羨慕的語氣說。
“阿牛哥人很老實,雖然有時候反應有些慢,卻心底善良,只要教他,他一定會做到。”冼紫芫微笑着說,目光看着阿牛和晉護衛,完全沒有注意到眼神有些落寞的玄易。
原來,玄易想,在冼紫芫心中,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痕跡,她的心裡,只有現在的一切,對失去的記憶沒有絲毫的好奇和探究。
冼紫芫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從一旁尋了些木頭,玄易看着冼紫芫熟練的擺弄着這些,她依然是這樣的考慮周全,不僅讓這個普通的山洞變得舒服,還備了些可以飲用的水和木柴,是啊,在山中,有時候,火是很重要的。
“夫人,你真是厲害!”晉護衛扭頭看到冼紫芫已經熟練的生起一堆火,一時竟然忘了這個時候的冼紫芫已經完全不記得他們,脫口說。
冼紫芫怔了怔,擡頭看向晉護衛,晉護衛也知道自己一時說錯了話,立刻看了一眼一旁的玄易,玄易的眼神告訴他現在不能和冼紫芫說出之前的事。
“屬下是王爺的隨從,自然是不能和王爺一樣稱呼您,也不能和阿牛這樣已經熟悉到一家人一般稱呼,您之前說您曾經嫁過人,若是稱呼您爲姑娘怕您多想,所以稱呼一聲夫人。”晉護衛笑着說,“您看起來不像是一個久做家事的人,生火卻做得如此熟練。”
冼紫芫笑了笑,並沒有在意晉護衛的話,說:“夫人是我聽到過的最奇怪的稱呼,不過,也許以前有人這樣稱呼我,娘說,摸着我的穿戴打扮,應該是生活在一個富貴的家庭裡,你覺得這樣稱呼合適,就隨你吧。”
晉護衛捂着自己的胸口,覺得心差點就從胸口裡跳出來。
阿牛也覺得奇怪,笑着說:“是呀,聽着是有些奇怪,還是換個別的稱呼吧,要不,你就和我一樣,叫她芫丫頭吧,我娘也這樣稱呼。在這裡,哪裡有什麼講究,夫人?哈哈,真是不適合芫丫頭,我怎麼也看不出她適合這樣奇怪的稱呼,晉護衛,你稱呼他芫丫頭或者像你主人一樣稱呼她阿芫,反正就是夫人這個稱呼,聽着彆扭。”
晉護衛只覺得額頭有些冒汗,人有些尷尬,半天才說:“要不,屬下還是稱呼您芫姑娘吧。屬下不能和主人一樣稱呼您,也,也不能稱呼您——呃,這是做屬下的規矩,請芫姑娘原諒。”
冼紫芫淺淺一笑,“阿牛哥,你嚇着晉護衛了。沒事,芫姑娘三個字也挺好,反正我也不記得我姓什麼,到是比夫人兩個字聽着順耳些。不然,傳到你家主子夫人耳朵裡,我可是要‘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