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今日,再有三日大小姐就要出嫁,大小姐應該不會再和玄公子來往了吧?”小春面帶猶豫看向冼紫芫,輕聲說,“也許,琴韻只是過來和玄公子說一聲從此後二人不再來往?”
冼紫芫咬了咬嘴脣,苦笑一下,不論琴韻要說什麼,這個惡人的罪名她肯定是無法擺脫,等到事情過去,姐姐和玄易定都不會輕易饒了她,“小春,我這個惡人是當定了,姐姐和玄家公子以後肯定不會饒過我,我,我從琴韻手中截下了姐姐要交給玄家公子的一封書信,原以爲琴韻可以瞞得過姐姐,看今時情形,姐姐一定是發現了書信沒有交到玄家公子手中,所以讓琴韻再來一趟,我心中害怕是這樣,所以特意跟了出來,總得讓姐姐安穩嫁入關府才能放得下心來,幸好只餘三天時間。
小春心跳了跳,擔心的說:“大小姐真的是太任性了,這要是傳到關府人耳中,她可要如何活下去?”
冼紫芫輕輕搖一下頭,“以姐姐的聰明,她不會讓關府的人知曉她私下裡和玄家公子來往之事,只怕是萬一事情被人發現,玄家公子也不會讓姐姐背上罵名,只會說一切是他故意勾引,但姐姐執意不從。”
“這玄家公子到是仁義。”小春輕聲說。
冼紫芫沒有說話,只在心中嘆了口氣,但願一切如她所想,顧念着對姐姐的情誼,玄易不要在萬一事情被關府發現後推得一乾二淨,那姐姐可就真的要落入萬劫不復的地步,這一輩子就真的毀了。
突然,小春碰了碰冼紫芫,壓低聲音說:“二小姐,好像有人在和琴韻打招呼,好像,她好像在指向我們的方向!是真的——”小春的聲音突然有些驚慌,看着對方的目光落在她們二人的位置上,“琴韻是不是知道我們一直跟在她的後面?”
冼紫芫怔了怔,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傻,姐姐一定是知道了信函被她半路劫下的事,姐姐一定是故意讓琴韻半夜出來並且讓小春發現,如果想再通消息給玄易,以姐姐的聰明是絕對不會再讓琴韻出面,姐姐是故意的!
但是,姐姐這樣做究竟除了懲罰她之外,還有什麼意圖?
“小春,你不要露面。”冼紫芫知道她是躲不過去了,琴韻是伺候姐姐的奴婢,怪不得琴韻引她和小春出現,但是她不能連累無辜的小春面對可能發生的任何情形,口中快速的說,“姐姐要責罰的是我,你躲在這兒不要出聲,不論接下來發生什麼,如果有可能想辦法立刻回府,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未等小春反應過來,冼紫芫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看着和琴韻在一起的陌生男子,似乎就是那日她看到的和琴韻說話的男子,然後那人帶來了玄易。
“二小姐。”琴韻嚇了一跳,她根本沒想到冼紫芫會走出來,人有些呆呆的,不曉得下面要說什麼,“您,您,怎麼出來了?”
冼紫芫嘆了口氣,姐姐果然是聰明的,琴韻就是姐姐安排故意引她到這個地方的,她還傻兮兮的替姐姐擔心。
陌生男子打量着冼紫芫,雨下得大,冼紫芫從躲藏之處走出來的時候把傘留給了小春,站在雨中,很快就被雨水淋溼,衣服貼在身上,顯得有些瘦弱無助。陌生男子手中提着一個燈籠,光線有些恍惚,看起來冼紫芫挺不真實。
“既然冼小姐人已經出來了,在下也就不費口舌。”陌生男子淡淡的說,“在下也是不得不如此,就請冼小姐跟在下走一趟吧。”
琴韻不敢再看冼紫芫,垂下頭,下巴都快粘到衣服上。
“姐姐她在哪?”冼紫芫走過琴韻身旁的時候輕聲問,“如果姐姐還在府中,雖然一心怨恨卻仍能聽從父母之命出嫁,我遇到怎樣的事都不要緊。”
琴韻卻不肯開口,裝作沒有聽到。
冼紫芫還要再問,那個陌生男子冷漠的說:“冼小姐,請吧!”
“琴韻,你會害了我姐姐的。”冼紫芫倉促的說。
“冼小姐,您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陌生男子嘲諷的一笑,“這半夜三更的,您不擔心在下會帶您去哪裡?”
冼紫芫顧不得這個,盯着琴韻,“你到是說呀,我姐姐究竟在哪裡?”
“奴婢也不知道大小姐她在哪裡,奴婢出來的時候,大小姐還在臥房休息。”琴韻從未見冼紫芫如此,嚇的立刻說。
冼紫芫聽到琴韻如此說,心中才算踏實了些,卻又有些困惑,姐姐這般頗費周折的讓琴韻引她和小春出來,卻似乎並不在意於是否可以見到玄易,到底是爲了哪般?
有些困惑的目光看向那個陌生男子,冼紫芫輕聲問:“我們要去哪裡?”
年輕男子似乎有些意外冼紫芫的問題,嘲諷的一笑說:“冼二小姐,你不是費了許多周折想要見我們家公子爺嗎?你的姐姐特意讓伺候她的琴韻姑娘帶你過來,央求在下帶你去見我們家公子爺,這琴韻姑娘還沒把話講完,你就急不可耐的從藏身之處跑了出來,冼二小姐,想來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們家公子爺或許會給你幾分面子。請吧!”
冼紫芫的眼睛睜到不能再睜的程度,完全不顧忌被雨水打的雙眼痛楚的不適,呆呆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腦子裡一片的空白,姐姐這是要玩哪樣?在白天剛剛訓斥過她之後,竟然特意安排她見玄易玄公子?!
“請吧,冼二小姐。”陌生男子似乎是在嘲諷面前這位容顏尋常的冼家二小姐自不量力,這等姿色竟然也存了親近他們家公子爺的念頭,語氣中甚是不屑,“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我們家公子爺所呆的地方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適合不適合去,不過,看你心急的模樣,應該是不懼。”
冼紫芫滿腦子裡亂哄哄的,卻偏偏一個頭緒也理不出。
琴韻表情慌亂的看着冼紫芫,似乎有些心不忍,突然挨近些冼紫芫,低聲快速的說:“大小姐什麼也不知道,她只是,只是要奴婢引您出來,告訴這兒的人說您爲了想見玄公子以死相逼於她。”